就在夏暖他们放下铲雪工作,开始发呆假装看风景的时候,夏暖想到了前几天路过的那群荧光人。
他们这群人在有条件维持生理节律,并且想方设法找娱乐活动调节心情的情况下,都已经丧成这样了,那群荧光人又是怎么保持心态的呢?!!
夏暖回想了一下他们在画作上体现出来的艺术水平。
“不如我们把铲雪缓缓吧,去玩冰雕怎么样?!!”夏暖说话时呼出一片白雾,转眼间就在睫毛上凝成了霜。
陆雨彤有些心动:“可是冰雕要怎么雕?!!我完全不会啊。”
夏暖给她比划:“我们可以玩那种,先把冰块冻成冰砖,然后再用冰砖当积木码起来。”
“听上去好像和冰雕没什么关系的样子。”话是这么说,可陆雨彤的情绪还是肉眼可见地被调动起来了。
“管它叫什么呢。”易武带头下山:“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积木大赛一等奖的水平!!!看我给你们复刻一座冰雪城堡!!!”
夏暖非常给面子地捧场:“对对对,小红花幼儿园,我记得,那会儿的场面可壮观了!!!”
一群人野心勃勃地要找地方去盖冰雪城堡,结果冻了一天的冰砖才垒了个地基。
眼看着下课铃又开始叮叮叮,姜霜果断一把摁灭了手机。
所有人都当没听见手机闹钟,继续端着水到外面去冻冰砖。
等他们的冰雪城堡基本完工的时候,山洞里也隐隐传来了熟悉的激昂曲调。
借着微弱的光亮摸黑忙了一晚上的冰雕艺术家们,一听到了可以开灯的点,立刻叫嚷着要在明亮的日光下欣赏自己的创作成果。
打开灯后仔细一看,十个人分工合作完成的冰雪城堡,符合他们原计划的部分只有冰雪。
夏暖沉思片刻:“怎么说呢,有种……不顾大家死活的美感?!!”
总之,基建游戏短暂地成为了几人在黑暗中的兴趣。
一群人每天都忙着冻冰砖搭积木,虽然因为舍不得开灯而弄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艺术之火还是在小山头上熊熊燃烧。
但可能是火烧得太旺了,最近他们的爱好又从搭积木变成了把积木搭起来再砸碎。
直到他们某天在山顶围观了一次流血冲突。
冲突双方看着都是往度假山庄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争执,最后发展成双方互殴。
即使佟连长那里已经开始鸣枪示警,两边也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们像是一群暴怒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彼此,直到一方全部倒下,而另一方也只有两个人还有力气站着。
最后站着的两人拿着铲子,把地上所有人的脑袋一个个敲碎,连同伴都没放过。
然后对着一地红红白白的冰碴开怀大笑。
夏暖看着他们疯狂砸碎人脑袋的姿势,像极了他们砸冰雕的样子。
几人都没说话,只是回去之后就把砸冰雕的爱好戒了,换成了手劈冰片。
就是浇出一片又大又薄的冰片,然后把冰片架在两摞冰砖上,一手刀劈碎它。
如果冰片在没架上冰砖之前就碎掉就算出局。
项飞为了研究出冰片大小与薄厚的最佳比例,最近已经开始重回高中苦心钻研物理。
然后就感冒了。
萧晃回去给他拿药,进门之前特意在脸上搓了两把才把笑压下去。
萧晃端着一杯还没过期的感冒冲剂,坐在项飞边上温声细语:“功名虽然重要,可哥哥也要顾及身子啊。”
项飞又气又恶心得猛咳两声双眼含泪。
牧丰捂着脸在边上笑的浑身发抖。
夏暖赶忙安抚病患:“当着病人的面瞎说什么呢!!!咱这是免疫力下降,正常现象!!!”
确实是正常现象。
因为风寒感冒一般是不传染的,而在项飞感冒之后,其他人也轮了一圈。
连体质最好的老张都咳了两声。
陆雨彤边叹气边搅动锅里冲泡的一大锅感冒冲剂,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这药再不吃就过期了,不亏不亏。”
他们现在算时间只能算个大概,那些在近几个月内就会过期的药他们全部都不敢吃了,只有少部分保质期估摸着还剩一两年的他们才敢用。
易武不乐意喝这个,他选择重新拆一包直接干吞:“想当年我吃药都是要用可乐吞的,还必须得是无糖的。”
夏暖没有这么高雅的爱好,她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就听感冒冲剂的提供者易武说:“喝了吧?!!都喝了吧?!!”
看室内众人都乖巧点头,易武满意道:“那回头记得每人给我匀五块冰砖啊,五块一包童叟无欺谢绝还价。”
陆雨彤没想到还有这茬,当即撂下杯子愤怒地从自家包里翻出一包冲剂砸他怀里:“一包五块!!!你鹅精转世专业讹人是吧?!!”
易武嚣张大笑:“喝都喝了你还能吐出来?!!”
萧晃痛心疾首:“暗无天日!!!暗无天日啊!!!”
姜霜:“有的,有天日的。”
陆雨彤不可置信:“你俩居然合伙开黑店?!!”
姜糖帮腔:“真有!!!真有天日!!!”
夏暖发誓:“骗人明天我拉雪橇!!!”
当时夏暖和拉雪橇只有不到一分钟的距离。
在夏暖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都冲到了门口,看着浅淡而短暂的灰蓝色渐渐消失沉寂,天空重归一片暗沉沉的黑。
“是天亮了吧?!!”萧晃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算是亮了吗?!!”易武说着质疑的话,可是语气中的雀跃却是掩饰不住的。
“极夜都要过去了,冬天是不是也快过了?!!”姜糖的思维一下跳跃的老远。
“不会又要大太阳晒我们半年吧?!!”陆雨彤已经开始嘿嘿笑了:“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喜欢太阳!!!”
项飞赶忙拦她:“别别别,晒俩月就行了,其他时候可以和别的天气分一分,直接晒半年还是有点过分的。”
于嘉扒在门边,不肯回来,看着外面的天一脸向往:“我记得去年从降温开始,我们得有快一年都没见过太阳。”
“那时候我还想,如果这一劫我能熬过来,熬到重新见到太阳的那一天,那以后应该就没什么能打倒我了。”
和他头挨着头靠着的牧丰笑道:“事实证明还是有的,但我flag还是要立,我觉得我熬过这次极夜之后,才是没什么能打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