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再次见到上官婉兮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之后了,俩人足足有十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那时的顾君怀刚进入部队大约有五个月的时间。
有一天,刚结束手术的段易从手术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顾君怀发给自己的微信。
眰恦:易哥能不能麻烦您去趟法国帮我看看南风,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有点担心,最近暂时出不来,即使出来也不能出国去看她。
忆婉:行,我抽空去趟法国。
眰恦:谢谢易哥。
收到顾君怀微信后,过了一段时间,段易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出发前往法国。
到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舞蹈学院门口。段易不认识任何人,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找到沐南风,就想问问周围的同学,但出来的个个都是女生。
正准备上前去交涉的时候,突然他发现正好准备要进去学校的一位同学,因为刚刚低头回复顾君怀的微信的缘故,一时没有注意,就见那位同学抬腿向校门口迈进。
男人急忙收回手机,上前喊住了她。
bonjour!déranger un peu。
(您好!打扰一下。)
女孩转头说道:“bonjour! quelque chose, s'il vous pla?t?”
(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女孩回头的那一刻,男人真切地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上官婉兮。
对,就是上官婉兮。
面前的女人和十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贫穷,怯懦,自卑的小女孩。
女人优美、高傲。她的肌肤晶莹,如冰雕玉琢。长睫微垂,暗红色双眸非但不觉凌厉,反而有点恹恹欲睡的样子,深邃不见底,冷漠,厌弃,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看着面前的人,段易的手微微颤抖,无法掩饰内心的疼痛和惋惜,这份心疼的感觉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在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像被巨大的车轮反复碾过,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忍住心痛,男人主动伸手和面前的女人打招呼:“婉儿,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的女人缓缓抬头,面前的男人跟十年前相比变化很大,现在的他更加成熟稳重了。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在看到男人的这一刻,上官婉兮的心如同被冰冷的指尖捏住,窒息般的疼痛让她无法自拔。
但她依旧强装镇定,回应了面前的男人。
“好久不见。”
只打了招呼,并没有伸手回握。
说完看面前的男人迟迟没有说话的动作她便没有多作停留,也没有询问男人来此的目的。肯定不是来找她的,于是迈着步子进入了校园。
段易就这样看着上官婉兮的背影远去,男人驻足了很久,直到女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离去的背影依旧在男人眼前徘徊,像一片迷雾,挥不去的氤氲。
上官婉兮虽然面上很是淡定,一步一步走着的离开男人的视线。但转头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揪紧一般,疼得厉害,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
女人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她的心脏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慌与不安。
女人的眼眸里充满了泪水,嘴唇紧咬着,显然正在极力抑制自己的哭泣。
直到感觉男人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时候,上官婉兮立刻向自己的宿舍跑去。
关上宿舍门的那一刻,她瘫软在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绪,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袖。
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抚平她内心的痛苦。
哭了好久好久,久到上官婉兮都不知道是何时她才停止,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珠,口中喃喃自语。
“不是说好此生不复相见吗?”
“你为什么突然要出现?”
“为什么?”
女人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心酸和痛苦,让人不禁为她的感受感到心碎。
此时还在学校门口的段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想起自己的突然出现和刚刚发生的一切,男人有点懊恼。
他的心像被利刃刺破,痛苦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他无法自拔。
男人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肤,痛感却完全无法抵挡内心的冲击。
没再做打扰,抬头又重新看了看女孩离开的地方,再次确认没有女孩的身影后才转身离开。
男人独自坐在陌生街头的长椅上,深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悲伤和失落。
还记得俩人初次遇见的时刻,那时候的段易高三,就读于布雷顿学院。有一天一放学陆星河喊着他和沈时礼去他们家去玩新出的游戏,三人决定骑着自行车回家,刚出校门的沈时礼和陆星河突然提出要比赛,看谁先到陆家别墅。
眼看着沈时礼和陆星河说完话已经骑上车越过自己离开了,少年急忙骑车去追。
段易知道有一条捷径小路,于是拐弯绕到一条小巷里面。
刚准备进去巷子,想抬头看一眼在主路上的陆星河他们俩人现在到了哪里?结果没想到平时车技很好的他因为疏忽不小心撞到了人。
只听“砰”的一声,少年的自行车撞到了一个女孩,女孩被撞倒在地。
女孩身穿的蓝色和白色搭配的宽松运动校服,脚上是一双洗的发白的帆布鞋,校服和他们学校的完全不一同,但女孩皮肤白皙,散发着光芒,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段易吓坏了,他赶紧跳下自行车,跑到女孩身边。
女孩摔倒了,校服裤被扯破了,腿上已经开始渗出几道血丝来,段易立刻蹲下来,着急地说:“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痛?”
少年心里满是内疚和自责……
段易慌乱过来扶她,看到她受伤的腿,立刻扯掉领带,急忙为女孩包扎止血,然后自告奋勇地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