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到森鸥外前来,便转过身与苏慕然一同返回房间,然后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森大夫啊,日后切记每日前来为朕请脉诊平安呐!”苏远朝气定神闲地伸出右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吩咐道。
森鸥外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他直起身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莫非还真以为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难道还妄想让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吗?
想请他治病,那也得按照正规流程来才行。
像这般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态度,又有谁会买账呢?
“苏先生怕不是在说笑吧。”森鸥外嘴角微扬,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在下不过是被分配到了医生这个角色罢了,实则并不通晓医术之道。”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懂得一些医术,但也仅仅局限于西医罢了。
然而,在这个地方,只有中医才能被认可和采用啊!
苏远朝的脸色瞬间僵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伪装。
毕竟,连他所扮演的角色都不过是一个打手而已。
然而,作为皇帝,他绝不能承认自己犯了错误。
在他眼中,所有的过错都必须归咎于他人。
于是,他猛地转过头去,对董朝阳破口大骂道:“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我让你去请大夫回来,可你却把森先生请来干什么?难道你觉得自己的罪责还不够深重,还想再被流放三千里不成?”
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愤怒,仿佛要将董朝阳吞噬一般。董朝阳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地求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中医前来救治。
好家伙,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啊!
本来人家在这里点头哈腰、低三下四,就是想要将功补过、戴罪立功,结果这一下子下来不仅没能让自己身上的罪责减少一星半点,反而还平白无故增添了许多新的罪名!
董朝阳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双手紧紧握拳,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深深弯了下去,颤声道:“陛下,请您饶恕微罪臣吧。”
“哼,你难道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苏远昭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他居高临下地瞥了董朝阳一眼,冷笑着说道:“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砸了,还妄想重新回到朝堂之上,我看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董朝阳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抖,整个脊梁骨都弯得更厉害了。
森鸥外没兴趣在这里看戏:“就不打扰苏先生训斥下属了,在下就先离开了。”
也不等他们反应,便径直直离开了。
没有其他人在场观看这场闹剧,董朝阳和李氏所遭受的责骂变得更为惨烈。
他们心中愈发感到无比的委屈,如果不是他们竭力阻拦,那位太子殿下这位当红的花魁恐怕早已被别人蹂躏得面目全非了,哪有可能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
事到如今,情况却变得糟糕,稍有一丝不顺对方心意之处,他们二人便会遭到毫不留情的痛斥,甚至还面临着被定罪问刑的风险。
这实在令董朝阳和李氏感到心寒。
两人只能低头顺从地接受了这些责骂,待离去之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已然达成共识,决心要在暗地里将这两个人置于死地。
毕竟,若皇帝已经驾崩,新帝登基必定大赦天下,他们也无需再承受流放之苦了!
只是还没等两人想出计划,桂妈妈就找上门来了。
桂妈妈靠在门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语气严肃地说道:“今天妈妈我要给你们俩上一课,让你们明白一些事情。嫣然那个小丫头可是咱们这儿的头牌花魁,就算她有时候会骂你们、打你们,你们也得受着!毕竟你们是跟着她学手艺的,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她顿了顿,接着说:“要是哪一天嫣然身体不舒服,没办法接客了,你们就得代替她去侍奉那些客人。所以啊,你们心里可得有点数,别指望能轻松度日。”
听到这里,两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他们的想法被发现了!
于是,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反皇族的联盟,在桂妈妈的这番话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还在睡觉,庄蝶就挨个敲门,把所有人叫了起来。
此刻大家又汇聚在苏慕然的房间内,双手抱胸,想看看庄蝶想说些什么。
“昨天下午我发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人影!”庄蝶深吸一口气,似乎仍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家伙就站在最为阴暗的角落里,半蹲着身子,仿佛在刻意隐藏自己一般。她浑身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睫毛,甚至连瞳孔都是粉色的!那种异样的颜色,让人看一眼便毛骨悚然。”
庄蝶简单扼要地向众人讲述了一番昨日下午的惊悚发现。
苏慕然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追问道:“既是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们呢?”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庄蝶,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庄蝶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独自去调查了!
虽然庄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并不能这么说:“昨天太忙了,根本就没时间,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来找你们商量了。”
屋内的人都清楚,这丫头八成自己去调查过了,只是估计什么都没调查出来,才把这件事公开。
只是大家什么都没说,都默契的保持沉默。
不一会儿苏远朝发话了:“既然如此,大家都去调查一下吧。庄蝶和李芸还有孙小云你们负责杂耍班的情报。
森鸥外,你去五楼套一套桂妈妈和柳妈妈的情报。
郑氏季氏,你们在工作之余多和客人聊聊天,多打听打听。
赵兵,厨房的就归你了。
至于张铁牛,你让你手底下的小厮去查查。
董朝阳和李氏,你就你们俩就负责花楼里的姑娘们。”
这么一通安排下来,所有人都有事做,就他和苏慕然没有安排。
森鸥外啧了一声:“那你和你儿子呢?”
“放肆!朕和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哪有轮到我们做事的道理?”苏远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