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一推使得张铁牛不偏不倚地站在了那把刀的攻击路线上,无意间替这二人化解了一场可能的危机,为他们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可惜了。”森鸥外感叹一声,便不再关注那边。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现场情况对于轮回者而言,越发不妙起来。
所有轮回者里能打的就只有森鸥外和庄蝶,其他人不是早已死亡就是都是能躲则躲。
之前尚有众多人质的存在,足以分散土匪的注意力,让他们难以锁定真正的目标。
然而现在,现场的人质已几乎丧失殆尽,只剩下轮回者和劫匪负隅顽抗。
苏慕然躲藏在苏远昭的背后,彻底摒弃了作为一国太子应有的风范与气度。
苏远昭被身后这位胆怯的太子拖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即将劈向他的脖颈!
苏远昭怒火中烧,猛地转身,一把将苏慕然拽到身前,用他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苏慕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满脸惊愕地望向自己的父皇。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会如此狠心,将他推到这危险境地来挡刀!
苏远昭也被自己的动作惊得愣住了,但他立刻回过神来,急忙后退两步,同时不忘狠狠地一脚踹向苏慕然的腰际,将他重重踢入那群劫匪的怀中。
眼看着苏慕然即将命丧那劫匪的刀锋之下,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涌现出一大群人,迅速将现场团团包围起来。
劫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人群缓缓散开,一条通道渐渐显现,一个熟悉的女子缓缓走出。
她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睫毛也是同样的色泽,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粉色光芒。
她轻声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不能这样做。”
苏远昭看着女人开口说话,眼中惊疑不定。
但现在情况危急,所以他并未开口,反而悄悄望着劫匪头子。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劫匪头子的眼神也是惊疑不定,显然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奇特的女子。
“我是李家第十六代传人。”女子说话有一种奇特的韵味,仿佛蕴含着什么规则。
“李家?”劫匪头子回头望了望大火燃烧着的烟花楼,又看了看女子,“那个传说是真的?”
也不等那女子回话,劫匪头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管是真是假,你可别管闲事!我可不管你是谁家的,惹急了我连你家一起杀了!”
白毛女子摇了摇头,语气依旧不缓不急:“你烧了这房子,里面的家伙可就出来了。”
劫匪皱眉:“什么东西?”
“被困在这里的冤魂。”那李家姑娘的语气依旧慢吞吞的。
“当年,我家先祖曾在这片土地上铸成大错,致使众多无辜之人命丧于此。他们的灵魂被困于楼内,无法超脱轮回,只能苦寻替身以求解脱。正因如此,每逢岁月更迭,烟花楼中总会发生离奇命案。”
女子的话仿佛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说实话,只要他们遵从自己的身份形式,便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地方。
所以,这些天除了刚开始那些诡异的丫鬟,他们还真没见过鬼。
原本以为这个异于常人的姑娘就是那鬼,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们这是天师家的传人。
苏远昭想起了什么,立刻问道:“姑娘说的冤魂是否是楼中那些丫鬟?”
李家姑娘慢吞吞地看了苏远昭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一个规则,那就是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见他们。”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呢,可否请姑娘指点迷津?”苏远朝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了,任由他跌落在地,然后起身直接对着李家姑娘鞠了一躬。
苏慕然早已被疼晕过去,就算被自家父皇扔到地上,他也没有一丝感觉。
“我不知道,祂们从来都是躲着我走的。”
苏远朝皱起眉,脾气上来了:“那你现在就去把那些鬼给我超度了!”
这话连旁边看戏的劫匪都给气笑了。
劫匪直接一刀被劈在苏远昭背上,巨大的力道带得他一踉跄。
“哟呵,都是都从咱们手里的鱼肉了,还敢在这里甩脸子?”虽然不知道替死鬼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劫匪也住这附近,多少听过烟花楼的传言,只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若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这家伙把天师给得罪了,那不是找死吗?
苏远昭还没回过神来:“放肆!”
周围劫匪对视一眼,纷纷挽起袖子,想给这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多大的官儿啊?在咱们这儿蹭微风!”
“想必是那黑心钱贪多了吧,也不看看咱们这儿是哪儿!”
“老大咱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贪官!”
……
周围无人阻止,连森鸥外都是一脸淡笑的看着苏远昭倒霉。
苏远昭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可惜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地方并不是他说了算。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他身上,苏远朝立刻双手抱头,崩溃的大喊:“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当官的,我是皇帝啊,我是皇帝!”
动手的几个劫匪,忍不住笑出声:“还皇帝呢,谁家皇帝像你这么怂啊?”
“我真的是皇帝!别打了,只要你们现在保护好我,等我回到皇宫,必定赏赐黄金万两!”
大约是真的担心自己被打死,苏远昭熟练的画起大饼来。
可现场劫匪们没一个上当的:“你要是皇帝,那我是还是皇帝他爹呢!兄弟们,给我揍他!”
森鸥外无奈的看着这场闹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缓缓挪动脚步,从阴暗的角落走到火光下。
皮靴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嗒嗒”声,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空气。
周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森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