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淮往阿狸那边看了好几眼,他的心有些发凉,她莫非也是……和那两人一样的取向。
所以,对他的示好没有感觉!
李海淮感觉自己的天好像要塌了。
又过了两天,阿狸也准备出发了。
过完年后,有的人在京师那边有关系,都早早过去了。
书院里也多了不少生面孔,男女都有。
阿狸把兔子放进了小竹篮里面,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她牵着马往书院大门看去。
没有人来送她,任平生之前有说过,“人老了,见不得离别,这隔三岔五就有人离开,我这心呀遭不住。”
主要是新学子来了,身为书院的山长有很多事要处理。
然而,当阿狸刚要上马时,任平生出现了,他说:“肖婉狸,你这人怎么动作这么快呢,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是一封信,一封推荐信。
任平生说:“你去了京师,若是联系不上南笙和柳絮,你就去京师的丹阳书院。”
“多谢夫子。”阿狸收了信,对任平生很是感激地说着。
任平生还说:“那你一路保重,还有啊,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要机灵点。”
“嗯,我会的。”
任平生摆了摆手,便回了书院。
这时候,有新的学子还有新的先生刚到书院,很多事都要他看着。
阿狸把信放进包袱里,她又往四周环顾了一圈。
那人好像没有出来送她。
阿狸叹出一口气,她再次上马走了。
等阿狸走后,李海淮牵着一匹马从另一边出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袱,他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京师,等把人送到京师,他就回来。
真的。
可是,真把人送到京师,李海淮又想着:京师人多眼杂,坏人也多,她一个刚到这里的弱女子难保不会被人欺负,他要继续暗中保护,等人考完试后,他再离开。
结果,会试结束了,殿试也结束了。
会试第一是肖婉狸,殿试第一还是肖婉狸。
李海淮很是高兴,他还想着,嗯,等她的调令下来,他再离开。
此时,打马游街的阿狸往人群之中看了一眼,那人还在。
一路上,他都远远跟在她身后,没有让她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在她抓野鸡,摘果子时,他倒是时不时暗中出手。
还有,银子。
在她打算出去挣钱时,她的枕头下面总是会出现一锭银子,有时候是碎银子,有时候是银票。
阿狸有时候还会对着他藏身的地方恭恭敬敬地鞠躬,说着:“多谢财神爷。”
?
今夜,宫里会举办夜宴。
阿狸也被邀请了。
到了宴会举办的地方,杨翠娥盛装打扮,早早就坐在席间。
阿狸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杨翠娥在殿试上夺得了探花。
此时,杨翠娥的视线从阿狸身上扫过,一副穷酸样,一点都不知道打扮自己。
武宁德穿着太子朝服,他见阿狸出现,他很是欢喜地过来了,还喊着:“婉狸。”
阿狸拱手,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武宁德想要扶住她的胳膊,阿狸已经重新站好,避开他的触碰。
武宁德收回手,他说:“跟我还如此客气,我们可是一起从青山书院出来的学子,你可以唤我一声宁德。”
“不敢。”
阿狸低着头,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武宁德见阿狸跟他如此生分,他也不生气,他已经禀明他的父皇,他心悦她。
他的父皇也亲口说了,到时会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愿意,他便会在夜宴上为他们二人赐婚。
夜宴开始了,皇上也入席了。
皇上的视线往杨翠娥那边扫了一眼,杨翠娥的父亲是朝中大臣,太子若是娶了他的女儿……可太子现在喜欢的人,是那个文采出众的肖婉狸。
这次,要不是太子一直盯着,还把肖婉狸的考卷直接带进宫里,杨翠娥都想让她父亲动手了。
在京师,想要把考卷卷首上的名字换掉,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轻而易举。
宴会中间,一群舞者正在跳舞,她们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花朵,她们手中的水袖抛起又落下,时不时围拢在一起又散开,就像一朵花合上了,又绽放。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茶杯破碎的声音。
那群舞者突然变成了刺客,他们有男有女,他们都朝着皇帝那边冲上去了。
巧的是,阿狸刚被皇帝唤过来。
“婉狸,小心!”
武宁德朝阿狸这边跑来,他想护着她。
阿狸的耳边更是听到有人喊着:“快!护驾!”
坐在上首的皇帝被人护着站起来,他大喊着:“快!你们快去保护太子!”
武宁德推开了阿狸,他赤手空拳地跟人打起来了,他还对阿狸说:“快到我父皇那边。”
武宁德会武功,但不是高手。
旁边的大内侍卫上来帮忙后,武宁德便退到阿狸这边,他刚想问阿狸有没有事。
杨翠娥突然大喊一声,“太子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杨翠娥冲向了武宁德,因为她发现有一个刺客正举着手,手腕间像是绑着某种暗器。
然而,当杨翠娥冲向武宁德时,她脚下踩到了一个酒杯,她整个人一个踉跄,朝着武宁德就撞了过去。
这一撞,直接把武宁德往一个刺客的剑下撞去。
长剑从太子的身后穿刺而过。
杨翠娥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一柄长剑从太子身后穿过来,没入她的胸口中。
武宁德和杨翠娥就这样死了,两人被一把长剑捅了个对穿。
那个举起手的刺客还没来得及放出腕间的袖箭,就被大内侍卫杀掉了。
“太子!”
皇帝悲痛无比地大喊着:“快!宣太医!”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阿狸被留在宫里,皇帝没有让她走,他想让她给太子陪葬。
因为他的太子在最后,都想着保护她。
被阿狸留在客栈里的兔子浑身毛发开始变白,接着一阵白光闪过,她变回了原主。
她还往皇宫的方向望去,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亲手杀掉了那两个人。
如今梦醒了,她的身影慢慢散了。
只是,有一滴很是清澈的泪珠留下来了。
与此同时,客栈的另一个房间里。
李海淮听闻宫里出现刺客,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焦急。
今晚出现的刺客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没有身份,也没有人认识,如何进宫的也没人发现蛛丝马迹。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李海淮看向房门,是店小二吗?
他这次回京师,可没有跟别人说起过。
下一秒,房门外的人边敲门边说着:“李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柳絮,你先开门。”
柳絮?
李海淮打开房门,南笙和柳絮都站在门外。
南笙温和有礼地说:“打扰了。”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柳絮拿出一封信,说着:“是肖婉狸告诉我们的。”
“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李海淮从柳絮手里接过信。
信里面,肖婉狸让柳絮和南笙不要进宫赴宴,没有说原因。还说,若是她被困在皇宫,让她们来找李海淮,让李海淮不要冲动。
李海淮拽紧手里的信,他往旁边的房间走去,来京师的这段时间,她就住在这里。
她很少出门,也很少和南笙和柳絮见面,也没有去任平生推荐的那家书院。
柳絮有来过几次,她都说想要好好读书,不想被人打扰。
此时,这间房门没锁,很轻易就让人推开了。
她的行李都还在,可是李海淮还是注意到了,那只兔子不见了。
南笙低声说:“今晚夜宴上出现刺客的事,她是不是也参与了?”
“不会的!”
柳絮连忙拽住南笙的袖子,“南笙,你可千万别这样想,肖婉狸她就是一个读书人,她不会的!”
南笙是大理寺少卿,管刑狱审理案件的。
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或者日常行为就轻易下定论。
南笙看了一眼李海淮,又看向柳絮,说:“今晚的事太过蹊跷,刺客出现得太过突然,肖婉狸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柳絮和李海淮听到南笙的这句话,神色都跟着凝重起来。
柳絮是这次的榜眼,她和南笙今晚都该赴宴的,可她们收到了信便没去了。
这时,李海淮发现枕头下面好像有封信,他走过去,把信拿出来,可是只有信封,里面没有信纸。
但是,信件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李海淮却是突然把柳絮给他的信拿出来,不一样,李海淮三个字不一样。
李海淮突然问着:“你们确定让你们不要去赴宴的信是她给的吗?”
“你什么意思?”
李海淮拿着两封信,指着上面的名字说着:“看到了吗?李海淮三个字不一样,是有人故意让你们不要去赴宴,是有人想在夜宴上害她!”
李海淮更是想到那时候被毒死的兔子,还有角落里常见的豆子,那个幕后之人后面没有再出手了。
“她的兔子呢?”
她出发时,两手空空,没有带兔子的。
李海淮朝四周看去,刚才他一进来就发现她的兔子不见了。
还以为是躲起来了,可现在还没有出来,那兔子就是没在屋里。
“可能就在屋子里,我们找找。”
柳絮说完便和李海淮一起找起来。
这时,南笙开口问着:“可是谁的字和她一样,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