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凝直愣愣地看着元安,心中琢磨着又在这遇上他,或许想得太入迷,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凝儿?”直到元安眉眼动了一下,磁性好听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她才发现自己又不小心盯着人看这样 不礼貌的行为。
不过说真的,每次看元安,元凝都有种惊艳的感觉。
元凝点头:“嗯,安安,好巧啊。”
或许是之前几次叫得太顺溜,她脱口而出依旧是安安这个称呼,于是也不纠结了,将头转向另一边,决定不看元安的神情。
该说不说,‘安安’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她觉得,若是元安以后不在意,她私底下还是这么叫他,亲切得很。
元安:“嗯,好巧。”
两人说完后一时间也没有再说其他,元凝于是又看向车夫离开的方向,然后就看到直愣愣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云秀丽。
元凝:(′⊙w⊙`)
茶楼后院,元凝简单与元安说明了事情后,他也跟了过去,见到抖得跟筛糠一样的车夫,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俯身仔细查看了一下那碎了一块的车轮上的痕迹。
元凝本来也没当一回事,但是看到元安摸了车轮原先的那道痕迹后突然有些凝重的脸色,她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安…安安哥,这痕迹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她~怕~了~
自从搬回丰水镇上住后,她整天过得无忧无虑的,不怕突然碍了谁的眼让别人打击报复,连出门都不用带上一大堆护卫了。
若是真的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真的能哭死。
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能让人活得轻松一点?
元安也察觉到了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和皱紧的眉头,脸上的神情陡然放松下来,露出了点笑,对她说:“没事,不必紧张,应当是马车用久了,加上下人疏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破损,刚才转得太突然,这才烂了。”
元凝闻言松了口气,心中又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转而对元安说:“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也算是破财挡灾了,也幸好在这时候就烂了,若是没有今天这事,我们的车烂在半路,恐怕还更加麻烦呢……”
元凝察觉到车夫的腿有些哆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马好像也有些焦躁的模样,脚踩来踩去的,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云秀丽站在旁边,其实心中也很紧张。
她这辈子经历过最无语的事情就是遇到极品亲戚,最危险的事情是遇到看上她后处处针对他们家的那家人以及村中见不得人好,落井下石之辈……至于其他的,她总结下来,只要自己努力去改变,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所以冷不丁元凝突然凝重下来的脸色,其实她也是怕的。
之前这老乡虽然语焉不详,但是也的确确切地提到过京城与丰水镇的风气不太一样,她在那有过不那么愉快的经历,所以更喜欢丰水镇的生活。
云秀丽觉得自己这茶楼其实还挺安全的,目前茶楼里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更没遇到过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什么的。
若是真有人在她这要对元凝下手……她肯定心慌。
幸亏是多虑了,云秀丽庆幸地看着元凝:“就是说,应该是车轮子坏了,我知道哪里有一家技术很好的工匠,能给你家马车换轮子……”
见元凝和元安站在一起,看过来的神情几乎一致,她眼珠子一转,继续说,“不如这样,你先让你家车夫留下来看着马车,我到时候帮你修好马车,你先与元安郎君回去?”
元凝闻言想了想,本不想麻烦别人,然而还没有开口说话,见元安点头,说:“这样极好,那就麻烦云娘子费心,在下回去会派人过来……”
云秀丽听到元安提到银子的事情,挥了挥手,直到见到元凝上了马车才露出得意的笑来。
“走吧,你先将马拉下去安置好,我去找人过来……”见车夫还眼巴巴地看着元凝他们离开的背影,云秀丽顺便朝他挥了挥手, 嘱咐了一遍。
见车夫依旧愁眉不展,作为曾经也干过底层工作的云秀丽又安慰了一句:“没事,这事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你家大小姐不会怪罪于你的,还是先将马安置好吧。”
车夫闻言只能恭敬地对云秀丽鞠躬:“是,谢谢云娘子宽慰。”然后拉着马朝里走。
但是,真的不会怪他吗?
车夫想到刚才自家主子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在元家赶了这么多年马车,算是老人,虽然识不得几个字,但是看人脸色还是挺机灵的,尤其是看得懂二爷的脸色。毕竟之前就是二老爷看他机灵,赶车技术好,所以才将他安排到大小姐那边的。
刚才二爷明显就察觉到了那车轮上的割痕不对劲,而且看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割似的,似乎是怀疑上他了。
车夫苦哈哈地笑,恨不得此时立即冲到二爷的面前表达自己的忠心,与他解释这并非自己所为。但是见到二爷有意隐瞒大小姐,他肯定不能做出这样的蠢事的,所以,只能缩在车棚中,打算等二爷的随从——元孝过来。
他到时候一定要解释清楚,自己是无辜的。
马被拉回棚内后却更加焦躁不安,车夫忍不住拍了拍它的背部,呵斥了一声:“安静点,你怎么回事,也没淋到雨,怎么这么不安分!”
他皱眉看着马挥动的尾巴,突然察觉到什么,凑过去一看,顿时心中更加恐惧。
只见马背接近马尾附近,竟然插了几根针,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察觉不到。
车夫忍不住想,若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这针,在赶车的时候一鞭子下去……
他吓得腿软,不敢动那针,只是用手扶住柱子站了好久,见到有小二端了水过来给马喝,他赶紧起来,含笑着上去搭话……
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也少了,马车一路顺畅地行驶在路上。
元凝看着对面坐的笔直的青年,忍不住问:“安安…哥,你今日怎么这么巧也在茶楼附近?”
出门的时候元凝听她爹抱怨说元安大过年也不休息,一大早就出去了,听说是要离开丰水镇来着,与他爹报备,说可能要很晚回来。
元安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幽光,转而笑着道:“事情很顺利,所以回来得早了点……”
元凝点头:“没事,你早点回来爹更加开心。”
“嗯。”元安也点头。
冷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就要到衙门前,突然有人闯到白马面前拦路,队伍顿时一阵哗然。
章砚淮勒停了马后,眼神锐利看向前方,那里跪着几个男子,面色苍白。
“小人状告前县令之子草菅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