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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裴双这样一说,郑夫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高看她几分。

“可有把握?”

裴双轻扯嘴角,“南疆虽然没有不世出的高手,但对付一个北齐的二王子,还是绰绰有余。”

郑夫人见来了也有些时候,正准备开口辞别,差点被她忘记的三子郑子林这时候却开口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郑夫人就想揍他。

“郡主,不知郡马是否一同来了京城?”

相谈正欢的两个女人还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笑意,听了他的话后,齐刷刷一脸呆怔的看着他。

被注视的人神色正经,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的有多不合理。

仿佛就是随口一问“郡主可曾用过午饭?”这样稀松平常的话而已。

郑夫人最先回过神来,狠狠瞪了郑子林一眼。

郑夫人有三子。

大儿和二儿是她的夫君郑海死去的前妻所出。

两子从小就被教得很好,如今皆在朝中为官,前途光明。

而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三子郑子林,从小就是调皮捣蛋不安生的性子。

郑家为了家族长远考虑,郑子林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以后不能走仕途一径。

夫妻二人对他心中有愧,再加上为了掩人耳目,从小对郑子林就有些放任。

这一放任,就放任出问题来了。

这人从小到大性子极为倔强。

虽然如今因为影卫一事,三子私底下也慢慢受到皇上的重用,也算弥补了夫妻二人心中的一丝亏欠。

只是这从小便养成的性子,却是没那么容易说改就改的。

郑夫人是个心宽的人,她对三个儿子的要求是:只要不闹得太过分,随他们折腾。

可三年前三子闹的那出,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

先前她也偶尔听过身边伺候的丫鬟嘀咕,说三子在院子里藏了个人。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后来那个女子死了,具体是何原因死的,她到现在都不清楚。

只是那女子死后,自己这三子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有一年的时间里,人不人,鬼不鬼。

即便是昭月去劝,也是丝毫不起作用。

夫妻二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见一点起色。

直到最后,他似乎是自己想明白了,才没有继续疯癫下去。

但是这性子,却是彻底变了……

“郡主见谅。”除了这句话,郑夫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双笑得得体,“不碍事。”

见裴双没有计较,郑夫人松了口气。

幸好郑子林问了这个问题后就作罢,立马又变回一个陪母亲来看生病的表妹的好儿子。

母子二人出了郡主府。

郑夫人:“子林,上马车。”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只是一时好奇,就那么问出口了。”

郑夫人有些不信,狐疑地盯着郑子林。

霎那间,灵光一闪,惊道:“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郑子林神色微动,没有回答。

郑夫人只觉一口老血闷在胸口。

若不是儿子年纪大了,她一定回去就拿根藤条狠狠揍他一顿。

“你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心思!人家是什么人?!她是南疆王的独女!先不说南疆与京城关系紧张,就你这个样子,南疆王也不会答应。”

“南疆王又没有见过我,母亲怎么知道南疆王不会答应?”

“你!”

郑夫人没想到郑子林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她忍着怒气,以理相劝。

“子林啊,你如今有两个妻子,就算南疆王不介意你做他的女婿,你准备把人家放在什么位置?”

郑子林这会不说话了。

“你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她,又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呢。”

其实,郑子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现阶段不愿告诉母亲。

“我看这位南安郡主,是个心里有丘壑的人,你这个性子,不是娘故意埋汰你,估计她是看上不上的。”

郑子林忽然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为何这么想,我看她还比我小几岁呢。”

“小几岁又如何,据说她是两年前才从江家回到南疆,那江家岂是一般权贵可以比的?

“她在江南长大,父亲又是渊国唯一的异姓王,且她是独女,身份尊贵,江家定是举全族之力培养她。

“她母亲年轻时就因才情和相貌出众而名动渊国,想必,她的女儿也不差。”

裴双从小在哪里长大的,郑子林是最清楚的。

不过这些事,没有跟自己母亲说的必要,起码现在没必要说。

“母亲为何说她看不上我?”

郑夫人没好脸斜了一眼郑子礼,“你可知郡主这次为什么来京城?”

郑子林摇头,他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过南疆的这位郡主。

直到今日才无意中撞见,这会又急匆匆赶来见人,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也还没来得及问二哥。

郑夫人也不欲与他多谈朝廷的事,只是随意点了几件事,让郑子林自己去琢磨。

“三年前香山寺的案子一直是南疆王在负责,只是一直没有结果,郡主此次来京,是为了安上面那位的心。”

提起香山寺的案子,郑子林皱了皱眉。

三年前他也算参与过这个案子的调查,虽然之后的事都被南疆王接手了。

上面没有发话,他纵然有影卫在手,也不会私自让他们去查关乎朝廷的大案。

再之后的三年里,自己简直过得一塌糊涂。

却不想香山寺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

她母亲说裴双来京是“为了安上面的心”,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上面那位担心南疆王贼喊做贼,或者与香山寺的案子有关,这才让南疆王送来独女。

裴双,其实是来做人质来了。

一想到她是来当人质,郑子林不淡定了,“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郑夫林看着自己儿子着急的样子,颇有些嫌弃道:“你刚才也看见郡主了,你看她像是焦虑不安的样子吗?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她看不上你的原因了吧?

“她来京城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看上去与谁都谈得来,人也没有一点架子,待人随和。

“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说过她的半句不是,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