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给姑姑行孝,这才是孝心可嘉。”
“李夫人床前尽孝,你就灵前尽孝吧。”
壮年汉子羞恼交加:“你们住口!小丫头,你故意的是吧?”
张五妮露出萌萌的笑:“对,就是故意的,我就看不惯你这种自己什么都不付出,却道德绑架别人的人!
咋的?想打我?来呀,我正愁着过年没有银子花,无处去讹人呢,哎……!你就送上门了,快点、快点。”
现场又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就有人笑了:“就是,要打快点打,打完快点掏银子。”
张安邦贱兮兮的逗弄男人:“来啊,动手啊。你不会没银子吧?哦,怪不得你在这里找事。”
张安泰不明白:“他在这里找事是为什么?”
张安邦:“唉!讹人啊。李夫人想息事宁人不就得往外掏银子喽。”
张安泰双手搭在一起,然后对着张安邦深深鞠躬:“受教了。”
有人忍不住小声笑出来,想到是灵堂前又极力忍着。
张氏也微微翘起嘴角,这些年受的委屈似乎消散一些。
张氏往前一步嘶哑着声音道:“原来兄弟你缺银子了,你缺银子跟我说,我哪次没有如你的愿?
你今天怎么……”
说不下去了,晕晕的靠着儿子,她儿子女儿声声凄惨的叫着娘亲。
管家赶紧的叫人把夫人小姐少爷送后堂里去,然后又叫人请郎中。
李家丧事来的都是李家的亲戚朋友,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心里向着李家人的。
再看到男人咄咄逼人,更加的向着张氏了,而张氏的那句每次说明了这男人没少从她那里拿钱,说不定还真是为了银子才闹事的。
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说让男人跪下行孝。
男人气的脸色铁青,猛然挣脱拉他的人,伸手就抓住了张五妮的肩头:“小蹄子……”
“啪叽” “ 哎吆!”两声响,男人被张五妮按着,跪在了大厅门口的地上。
张五妮心里乐开了花,有师父教就是不一样。
在男人抓住她的肩膀时,她也顺势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猛然一拉,男人竟然从她后背飞到了前面的地上。
她又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起,然后又给他一脚,然后他就跪下了。
男人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发现根本就起不来。
跟着男人来的两人是他的朋友,就赶忙过来说好话、赔不是。
“别让他起来,就让他跪着。”
“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张氏是真的孝顺。死老婆子故意折腾她她都不说啥,你又来找麻烦。”
“自己是那不孝顺的也想着人家会那样,呸!”
看热闹的纷纷指责男人,男人低头不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低头来得挨打。
张五妮看向管家,管家说算了,我们夫人是个大度的人,舅老爷还是好自为之吧。
张五妮松开手,男人一言不发的匆匆而去。
他的朋友对着众人鞠躬,然后也匆忙离开。
“这小丫头是谁家闺女?这么厉害。”
“不知道,现在就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娶着她的人家是福是祸。”
“恶人就得恶人磨,好言好语是不行的。”
张五妮无所谓,恶人如何?好人又怎么样?反正对得起良心就行。至于以后嫁人,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但就目前来说,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她三观不合,她不一定嫁得出去。
管家过来:“几位小哥小妹妹,还请移步内堂,我家夫人要见你们。”
几人来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李夫人靠着软榻半躺着。看到他们进去,就起身坐正。
李夫人:“小丫头,你们真的是帮人哭灵的?”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张五妮点头:“是的。同时也兼职要饭、干零活。”
李夫人疑惑的看向管家,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什么意思。
张五妮示意张安邦解说一下,因为张安邦的解说更加生动有趣味性,还有肢体协调。
张安邦叭叭叭的说着自己几人怎么要饭怎么干活:“……只要有活找我们就对了,保证给您完成。
同时他还做出搬、抗、抬的动作,李夫人脸上有了一丝微笑。
李夫人:“你们哭灵是怎么算银子的?”
张五妮:“实不相瞒,今天是第一次。我们听说你们府里给乞丐发吃的就来看看,结果就碰着个那玩意儿。
我也是情急之下刚刚想出来的,还没有定价。夫人您若是想用我们,管我们一天三顿饭吃就行。
这也是对夫人行善事的报答。”
李夫人:“可不行,你们小小年纪挨饿受冻的不容易,这样一天三顿饭,然后每人每天一两银子,如何?”
张五妮双手直摇:“这不行的,我们怎么能要银子呢,不行的。”
张安邦偷偷瞅她:不对呀,老大平时那么爱财,今天怎么转性了?
李夫人摆手:“就这么定了,我很累想要休息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张五妮点头:“好吧,多谢夫人。那个……我能提个要求吗?就是我们不管是谁哭、来多少人,您就一天给我五两银子。
我保证外面哭的四方街邻都知道,我还负责给维护治安,谁来闹事都不行。”
李夫人愣怔片刻忽然就笑了,摆手让她们下去。
张五妮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但是她是小孩,而且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孩,所有她这时是应该不懂的。
然后她就问管家:夫人是不答应吗?
管家说夫人答应了,你们去换件衣服,就代替夫人小姐少爷们跪在那里哭吧。
张五妮立刻蹦跳着出去了,张民安也跟着走了。
张安邦摸摸鼻子,嘀咕着也走了。
张胜和张安泰一半糊涂一半清醒的跟着,还在一起小声嘀咕肯定是这样、那样。
到了灵堂,张五妮安排四人好好干活,不准偷懒,我回去搬救兵去。
张安邦一把拉住她:“这要怎么哭?哭不出来呀!”
张五妮推开他:“想想你爹打你骂的时候,想想你最伤心的事。要实在是没眼泪,拿头上戴的白布遮挡一下,有声音就行。”
张安邦:“你干嘛去?”
张五妮:“咱们对哭都不在行,我不得找人来帮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