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修士神色各异。
被困在小神通中的五位军方修士面色铁青,有些愤怒的看着其他修士,那吃人的目光仿佛在指责他们为什么不全力阻挡。
而大多数的修士眉目低垂,神色淡然。
让他们拼命?
笑话!
这一不是前线崩塌,万民灾祸;二不是天地奇珍,可延绵万岁。
再者说那身躯古怪,眼看着这天劫渡过一半,那人是死是活还尚未可知。他们这些紫府在人家手中不过是大点的蝼蚁,元婴吹口气儿他们就得魂飞魄散。
人惧死而利己,天下多数人皆若如此。
眼前这事充满了不定性,他们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得来的一身修为,因为这等事情莫名其妙的没了性命。
再说在场的修士又不是傻瓜,对方这具身躯明显是具烫手的山芋。自己若是接了,后续还有数不清的麻烦事情。
若有能力渡过,则皆大欢喜,鸡犬升天,金丹元婴也非不可能。
但此刻,苍穹之上已经有两尊元婴显身,金丹修士更是数位,且背后的势力都赫赫有名,深不可测。
无论得罪哪一方,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只怕要一辈子都龟缩在神州不出。
“反正有这么多金丹元婴前辈在,这又是在神州腹地,对方就算拿到了那具古怪的元婴躯体恐怕也逃不过这天罗地网。我们何必又趟这趟浑水?”
心念一想,他们更不愿意拦着王青云。
就这样,
哪怕人族修士众多,但面对诸多风险下心思各异,又碍于王青云自身的实力,硬是让他在这层层阻碍中到达了王天尚的身躯旁。
他的识海当中,那逐渐透明的魂魄激动的从莲池当中站了起来,语气都有些癫狂。
“快快快!快靠近我的肉身,我已经布置了后手,只要我的残魂能够再次进入识海,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初步的掌控我的肉身。哈哈哈……”
眼见自己的计谋即将成功,他不禁仰天大笑,这段时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为了元婴,他放弃了族人,把自己的身躯和神魂当做实验品献给这两个巨大势力,以此来为自己获得一次晋升元婴的机会,哪怕是这种前路断绝半人半僵的怪物。
王青云此时距离他家祖的肉身只差半步之遥。
就在此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停立在原地,不再上前。
见此,王天尚立马召集了起来,神魂之上的面容扭曲狰狞,仿佛是要吃人的恶鬼一般,张大嘴巴嘶吼道:“青云!你还在等什么?还不伸手接触我的肉身,引渡我回归肉身!”
听到脑海中那咆哮几乎有些尖锐破音的呵斥,王青云眉头一皱,眼中阴晴不定,不过很快他就遮掩了下来。
思索再三,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心中一横,左手便服贴在那尚有余温的肉身上。
见此,王天尚激动的毫无形象,发出一阵尖锐的欣喜声。
失而复得,他的大业仍可继续。
想到这里他不禁双眼垂泪,哈哈大笑:“欺骗苍天,算计两大势力,血祭众生,我王天尚终究还是赢了。”
随后他看向王青云识海之中的神魂,面露冰冷之色。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口中念诵着一长串古怪嘲哳的咒语,如同蛇类的嘶鸣。
这是一种古老的咒语,可以追溯到万年前的远古岁月。
它的作用非常简单,血脉之族可以无条件的利用自己后辈的神魂做任何事情。
操控,傀儡,甚至是奉献自己……
这种咒术虽然精妙,却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他必须要集合所有的血脉子嗣才可以。
当日的血脉永祭大正以及将他所有的血脉后辈血肉神魂完全收集,如今……就只差眼前这人了。
他目露凶光,双眼几乎泛起了青光,最后一丝人性被他亲手掐灭。
“只要……只要有你的加入,我的这一池魂水才算圆满,待我将它完全吸收,定可以胜过那占据在我肉身中的灵族手段。”
想到这里,他鼻息加粗,双目死死的紧盯着眼前的魂体。
为了防止对方脱身,他早就在对方的身上下了一道血脉禁咒。
只要对方身体上流淌着他的血脉延续,就能轻松的拿捏他。
王青云的神魂在咒语的影响下恍惚间失去了意识,随后颤颤巍巍的走到莲池旁,随后高高举起那晶莹的右手,朝着自己的脑门上狠狠的一拍。
“快呀!快拍呀!”
王天尚此刻焦躁万分,此刻的他虚弱无比,浸泡的这些魂液并不完美,这导致它不能提前吸收,否则将会前功尽弃,无法恢复到巅峰实力。
加上之前施展出小神通,使得他这具残魂更是雪上加霜。这才导致他现在强行操控对方的神魂都显得极为困难。
此时王青云神魂的动作在他的眼中显得极为缓慢,就在他那眼神殷切火热的目光中,对方的手掌急速落下,即将要狠狠的将自己的天灵盖拍碎。
可就在此时,王天尚突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那虚弱的魂体猛然感觉脖颈之处被一只手死死的掐住。
最后的一幕更是让他宛如晴天霹雳一般。
只见那原本麻木失去神采的双瞳出现了一副戏谑的神色,王青云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颇为异样的审视目光瞧了瞧手中那干枯不成样子的神魂。
“家主,不是说好了放过我吗?怎么能反悔呢?”
“你你你……”
王天尚挣扎着身子,却发现对方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将他攥在手中,他根本无法挣脱开。
此时的他几近疯狂,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被陡然打破,他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几乎是咆哮的质问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挣脱我的远古密咒,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第二人知道。”
他怎么也想不通,可随后对方一句轻飘飘的话瞬间让他的大脑宕机。
直接让王青云伸出空闲的手,摆弄着那莲池中的魂水,等到对方略微平静下来后,他才歪着头看向那披头散发的老者,微微浅笑,语气天真。
“家祖,您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