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巢。
房间内。
随着大家长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都变的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赵玉清更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心境也不似之前的平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赵玉清发现自己越是探索当年的真相,真相反而离他越来越远,牵扯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他感到头疼。
牵扯到提魂殿三官也就罢了。
毕竟暗河的任务分配是由提魂殿三官负责,赵玉清之前就有一些猜测,现在只是把猜测变成了现实。
甚至。
赵玉清都觉的三官的背后,还涉及到了天启城。
但是。
赵玉清怎么也没有想到。
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又牵扯出了离阳皇室。
“你们都知道北离的八王之乱,那可听说过离阳的九子夺嫡?”
“九子夺嫡?”
苏暮雨惊呼一声,没想到离阳朝也出现了这样的惨剧。
赵玉清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八百年前大秦一统中原,北离、南诀、离阳都曾经是大秦的领土。”
“此后,大奉结束了乱战,重新统一了大半的中原。”
“后来中原势力又分出来春秋九国,在离阳王朝数代人的努力下,离阳皇帝赵礼在北凉王徐晓、顾剑棠等人的帮助下,一统中原,开创了新的时代。”
“离阳皇帝赵礼膝下共有二十个儿子,八个女儿,但直到赵礼去世时,都没有指定皇位继承人,于是最有实力的九个儿子为了那张皇位,开始了夺嫡之争。”
“如今的离阳皇帝,也就是当年的四皇子赵惇对半寸舌的元本溪说:我愿为先生的牵线傀儡,成功的登上了帝位。”
在大家长的口中,一件关于离阳王朝的秘辛被揭露出来。
苏暮雨听完也是一阵咋舌。
但赵玉清却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些东西在后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长。”
“你说了这么多,跟那玉佩有什么关系?”
赵玉清语气有些不耐。
“因为那块玉佩来自于九子之一,礼王赵义!”
礼王,赵义。
皇帝赵礼的嫡传长子,宗庙礼法上的最佳继承人。
本来皇帝的名字是要有所避讳的,可赵义却偏偏被封为礼王,可见赵礼对这位嫡长子的重视。
让人想不通的是。
最受赵礼重视的嫡长子,占据着最高的名分。
在九子夺嫡初始阶段,就失去了消息。
有人说他被其余的皇子联手抹杀,有人说他隐姓埋名,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传闻随着赵惇的继位,都烟消云散。
如今。
大家长却说出了这么一桩秘辛,还有一块赵义的玉佩。
“呼。”
赵玉清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缓缓数道:“大家长,这块玉佩现在何处,可否取来一观?”
“事关重大。”
“所以我把这块玉佩藏在了家园中。”
大家长摇摇头。
“家园?”
“大家长该不会是想要我护送你回家园,特意编排了这么一出戏吧?”
赵玉清有些狐疑。
他吃不准大家长是不是故意而为,只是为了让自己护送他回家园。
“我虽然不胜当年之勇,但也没必要如此。”大家摇头否认。
“也罢。”
“那就陪大家长再走一趟,正好看看传说中的家园。”
双方的谈判暂时的告一段落,苏暮雨也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长。”
“此间事情已了,那我这就去苏家传剑。”
“且慢。”
苏暮雨刚要带着眠龙剑离开,赵玉清却是开口阻止。
“怎么了?”
苏暮雨有些不解的看着赵玉清。
“苏暮雨。”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想接替大家长的位置,可有人却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改变暗河。”
“什么意思?”
苏暮雨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影子,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忧愁。
“当新的暗河出现的时候,不应再有点灯的童子,也不会有引魂的阴鬼。”
“跨过暗河,便能到达彼岸,彼岸之处,应当不再是长夜,而应有光明。”
熟悉的台词从赵玉清的嘴里传出,苏暮雨的神色也愈发的难看。
“你的好兄弟苏昌河,他可是一直想要颠覆暗河,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暗河啊,你就不考虑帮帮他吗?”
大家长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苏暮雨却是直接拔出了剑,吞吐着寒光的剑身直接架在了赵玉清的脖子处。
“不可能!”
“昌河他只是奉命行事,绝不会造反的!”
苏暮雨有些激动。
这些事情一旦被坐实了,那苏昌河可就死定了。
他想苏昌河死!
“是嘛?”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一趟苏家,跟苏昌河好好的聊一聊?”
苏暮雨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大家长。
“跨过暗河,便能到达彼岸,彼岸之处,应当不再是长夜,而应有光明。”
“我倒是有些期待啊!”
大家长咧嘴一笑,眼神默默的看向了屋外。
那是苏家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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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城。
苏家大院。
苏昌河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嘴里哼着无名的小调。
格外的悠闲。
“唉。”
“早知道受伤就可以这么的舒服,我早就受伤了,你说是吧,秋叔?”
苏沐秋出现在苏昌河的身后,暗叹苏昌河的感知力可怕。
“你倒是舒服了,却是害苦了我。”
“秋叔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苏昌河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老爷子可是说了,要让整个暗河都姓苏!”
“而秋叔你作为这一次行动的主帅,将来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要喊秋叔一声家主了。”
“哪有那么简单?”
“这一次围困大家长的行动中,慕家家主差点被你们杀了,慕家少主也死在了苏喆手中,谢家谢不谢下落不明,谢繁花死了,而我们苏家却是毫发无伤。”
“乍一看,我们苏家成了最大的赢家,实际上却是成了谢家和慕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总感觉暗河的这一次内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苏沐秋摇了摇手中的羽伞,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哦?”
苏昌河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身上散发出一丝杀意:“天底下谁有这般大的能耐?是雪月城的那位,还是说天启城中的那位?”
“和你说话,真的很累。”
“你一百句话中只有一句真话,偏偏那一句真话,却能够改变一切。”
苏沐秋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昌河,慢慢的转过身:“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我很期待,你拔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