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南境。
一条官道上。
东边的晨曦缓缓的洒向人间,为人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衣。
一辆马车内。
苏昌河时不时的回头瞥向车内,嘴里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想他堂堂的暗河大家长,竟然沦落到了车夫的角色。
马车内。
赵玉清舒服的枕在慕雨墨那一双玉腿上,乐呵呵的闭着眼睛,吃着对方喂到嘴边的葡萄。
“甜吗?”
慕雨墨精心的挑选着葡萄,将其剥皮放进赵玉清的嘴里。
“只要是你喂的,都甜。”
赵玉清一边眯着眼睛享受,一边感受着腿间的温热,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
“喂喂喂!”
“我们好歹也是三个人啊,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苏昌河近乎崩溃。
自己这个大家长被安排来赶车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塞一嘴狗粮,这他喵的怎么忍啊。
“你叫什么。”
“这不是给你留着吗?快吃。”
慕雨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昌河,将挑剩下的葡萄一股脑的塞进了苏昌河的嘴里。
“嘶!”
“这葡萄太酸了。”
一时间。
苏昌河都分不清是葡萄酸,还是自己吃不到葡萄的心在酸。
无忧无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吁——!”
就这样。
在苏昌河的驾驶下,三人来到了一处无名的村庄。
依山傍水。
炊烟袅袅。
“看来大家长没有说谎,至少这个家园看上去还不错。”
下了马车。
苏昌河看着近在咫尺的村子,眉宇间带着几分戏谑。
“确实不错。”
赵玉清与慕雨墨一同下了马车。
“其实你应该和慕雨换一下,这里更适合他。”
苏昌河闻言挑了挑眉,笑道:“他说害怕家园只是一个谎言,所以让我先来看看。”
“我听说苏暮雨在这里安排了一个人,这会不会是他喜欢的女子?”
慕雨墨又问。
“或许吧。”
“苏暮雨只说是一位故人,被大家长安排在了家园中。”
苏昌河一边朝着村子内走去,满不在乎的说道:“听说家园住着的都是暗河中人留在尘世最在乎的人,然后大家长把他们给保护起来。对了,雨墨你有不在暗河却又在乎的人吗?”
话刚一出口。
苏昌河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找虐吗?
果然。
就看见慕雨墨笑嘻嘻的蹦了几下,深情款款的牵起赵玉清的手,甜甜道:“他就是我最在乎的人啊!”
“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苏昌河瘪了瘪嘴,赶忙扭头看向另一边:“如果哪天有人跟我说村子里住着我曾经的亲人,那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说着。
苏昌河的神情一凝,看向了一个刚刚回村的女子。
“你们是谁?”
女子神色警惕的看着几人,手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剑。
“暗河,苏昌河。”
“我见过你。”
苏昌河看着眼前的女子,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真正的笑容。
“不可能。”
“像你这样特别的人,我若是见过,绝不会忘记的。”
女子却是根本不信,向后退了几步。
“当年苏暮雨为了救你而掉下了悬崖,是我救了他,把他带回了暗河,而你则是被大家长带回了家园。”
“我叫萧朝颜。”
听到苏暮雨这个熟悉的名字,萧朝颜这才放松了一些,担忧道:“他...怎么没来?”
“慕雨、朝颜。”
“看来这家伙还真的有心上人啊,不知道白神医知道了这消息会有多伤心。”
苏昌河饱含深意的说了一句,正准备继续调侃几句,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去吧。”
“相信他们知道这里有人护着,就不敢动手了。”
赵玉清挑了挑眉,没有太过在意。
这些人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傀儡,能知晓的秘密并不多。
唯有天启城的那位那是真正的幕后真凶,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唉。”
“想我苏昌河如今也是暗河的大家长,不仅驾车这样的辛苦活要我干,打架的事情还要我来干,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苏昌河摇头晃脑的发泄着不满,脚下却是朝着村外而去。
“不要紧吗?”
慕雨墨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放心吧。”
“他可是暗河的大家长,什么场面没见过?”
赵玉清却是不以为意,转头看向了萧朝颜:“请问大家长的房间在哪里,我要去取点东西。”
村外。
山风吹落了几片树叶,周围一片宁静。
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树林中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别藏了,三官大人!”
“你们身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我就是相隔百里都能闻到啊!”
苏昌河伸了伸懒腰,主动出了声。
“苏昌河!”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官中的地官率先走了出来,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哈哈哈。”
“抓人软肋,以此作为要挟的筹码,这一点我可以比你们熟啊。”
苏昌河不屑的挑了挑眉。
“苏昌河!”
“你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你只有一个人,真的能够保住这片家园吗?”
天官与水官也走了出来,与地官并排而立。
霎时。
山间的风变得更大了些,吹的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衣袍猎猎。
“总要试一试。”
苏昌河向来不喜欢说废话,尤其是跟敌人。
只见苏昌河手中的匕首飞舞,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朝着地官扑了过去。
趁你病,要你命!
苏昌河知道地官在黄泉当铺受了伤,所以第一时间就想要取地官的性命。
“哼!”
地官手中挥舞着判官笔,抵挡下苏昌河的这一剑。
“呵呵。”
“你们提魂殿总是给我们分配任务,怕是早就把杀人术抛在了脑后吧?”
苏昌河一击就退,一脸玩味的看着地官。
“寸止剑!”
“寸止间就能杀人,很可怕的杀人术。”
地官看着手腕之上出现的血线,本就阴鸷的眼神中满是暴戾。
短短数天的时间。
他竟然接连在俩个后辈手中吃了大亏。
“年强人,我承认你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但太过嚣张不是什么好事。”
一道身影闪现。
一身白衣官服的天官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昌河的背后,宛若寒冰的手掌直接搭在了苏昌河的肩膀上,冷笑道:“就比如说现在,我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废了你的肩膀。”
“是嘛?”
“我奉劝你们一句,趁着他还没有出来前,赶紧跑吧。”
“赵玉清?!!”
“他竟然也跟你来了家园?”
一句话。
竟是让三官齐刷刷的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