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楼小筑。
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男子目光先在酒楼中扫视一圈,随后目光落在了大厅的中央。
“呦!”
“这不是咱们学堂的院监先生吗?怎么今日有雅兴来这里喝酒?”
“这就是碉楼小筑悬挂的十年陈酿,光是这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动,先生应该不介意我坐下来一同品尝吧?”
来人是个自来熟。
一上来就自顾自的说了一通,然后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呵呵。”
“这位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北离的八柱国大将军——雷梦杀!”
陈儒却是没有理会雷梦杀,而是对赵玉清介绍了一句。
“幸会,幸会。”
其实不用陈儒介绍。
光凭这人的行事风格,赵玉清就能认出此人来。
雷无桀与雷梦杀不愧是亲父子,这说话风格和性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对,不对。”
“陈儒先生怎么能这般的随意,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江南霹雳堂雷家堡最为杰出的弃徒,人称北离八公子的灼墨公子——雷梦杀。”
雷梦杀义正言辞的纠正陈儒的介绍,这才看向赵玉清,上下打量一番。
“就你小子叫赵玉清?望城山的那个?”
没来由的。
赵玉清从雷梦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敌意和压迫感。
这就是岳父对女婿的天然压制吗?
哪怕赵玉清已经是扶摇境的顶级高手,被雷梦杀这么一问,心下竟然也产生了一丝离开的念头。
“是。”
赵玉清挤出一个笑脸,应声点头。
“寒衣在信中提过你。”
“模样倒是长得不赖,就是比我还差了一些,武功倒也算不错,就是比百里差了些....”
听到赵玉清承认后,雷梦杀又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遍。
看的赵玉清头皮发麻。
“说吧。”
“你这一次来天启城干嘛,是想要来提亲吗?”
不等赵玉清回答,雷梦杀自顾自的说道:“雷家虽然大事都归我管,你小子也还算不错,但你要来提亲,还是要先见见寒衣她娘,让她长长眼。”
“话说回来,寒衣这丫头自从离开天启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雷无桀那小子整天吵着要姐姐,都快把我头给吵炸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咦?”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说了半天。
雷梦杀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赵玉清。
赵玉清:“....”
你吖的话这么密,让我怎么接啊。
“咳咳...”
“雷将军,其实我这一次来天启城,是有其他事情的。”
赵玉清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什么?”
“你不是来提亲的?那你来天启城干嘛?”
“你知不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当初我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小寒衣这丫头都会买酱油了....”
“虽说这武功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寿命会得到延长,但是这个婚事还是要趁早定下来,这样我才好早点抱上外孙,你不知道...”
看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雷梦杀,
赵玉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李寒衣之所以不回家,八成是不想面对这个话唠老爹。
没来由的。
赵玉清想到了周帅伦的一句歌词: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吵得让人无法入睡。
“呵呵。”
“当年李先生的弟子并称为北离八公子,每个人都有一些特点,其中灼墨公子的特点便是多言。”
陈儒也是一脸苦笑的看着赵玉清,对雷梦杀的话唠很是无奈。
忽然。
雷梦杀停了下来,一脸古怪道:“你说你来天启城另有要事,几天前我还碰到了暗河的执伞鬼,他也说是有事,你们该不会是一起的吧?”
陈儒眼光一闪,低头喝起了酒。
“是。”
赵玉清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
“望城山的弟子竟然跟暗河的执伞鬼搅和在一起,你们该不会在天启城乱来吧?”
雷梦杀直勾勾的盯着赵玉清,试图看穿赵玉清的心思。
赵玉清皱眉。
正要开口解释几句,雷梦杀却又收回了目光,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算了,反正我再过几天就要去南境了,这天启城就让若风头疼去吧。”
雷梦杀仰头喝了一杯酒,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雷将军。”
“我望城山擅长于卜卦,此行要不要我替你算一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剧情中虽然没有说雷梦杀死的具体时间,但赵玉清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一两年了。
“你也别老是雷将军雷将军的,听着就生分,反正迟早要成一家人,你喊我一声爹也无所谓。”
赵玉清扯了扯嘴角,表情愈发的尴尬。
干脆不再理会雷梦杀,自顾自的算了起来。
“当啷!”
三枚桃花币应声而下,在桌上分散开来。
赵玉清看着桌上的三枚桃花币,脸色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凶卦!
大凶之卦!
看来雷梦杀这一行,九死一生啊!
陈儒也是收敛了笑容,显然是认出了赵玉清卜算的卦象。
“咋啦,咋啦?”
“这卦象如何,是不是一马平川,马到成功?”
雷梦杀盯着桌上的桃花币,看不出所以然来,一个劲的追问道。
“此卦象显示为泽水困卦,是大凶之卦。”
“困卦以泽为表象,意思是人好比卦象中的胡泽,湖泽一旦失去了水源,就像人失去了血液,必死无疑!”
赵玉清认真的向雷梦杀解卦。
“大凶之卦?”
“当年师父离开之前,就说我命中有劫,应在南方,现在你又算出来我此行与大凶之卦,看来这就是我的死劫啊?”
雷梦杀并没有感到意外。
早在十年前,
他的师父李先生就已经帮他算过了,让他要远离南方,最好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
他真的不忍心让小若风一个人扛起整个北离啊。
“只要换一个人去,便可逢凶化吉。”赵玉清提醒道。
“君命难违啊!”
雷梦杀笑着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洒脱道:“都说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可我从来都不信命。”
“我们修行悟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
雷梦杀仰头喝下杯中的酒,一脸豪迈: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我脚下!”
“去踏马的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