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认为自己非常勇敢,不怕死亡,面对生死关头一定能倾尽全力和敌人玉石俱焚,因为他觉得那是他唯一的逃生希望。可当他在生死面前的所有努力都变得毫无作用时,他只能选择求饶。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很懦弱的,害怕死亡,所以他才会在平常表现出那样的疯狂状态。
虽然他昨晚侥幸活了下来,但却让对方在他的身上设下了手段,声称在关键时刻能帮他抵挡一些致命攻击,全是鬼话!其实就是为了让对方在想杀他时能轻而易举地得手。
必须想办法去除身上这讨厌的东西,同时要摆脱那个家伙的控制。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无法抑制住。靶眼径直走向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下。
还有一个问题:他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昨晚他肯定是昏过去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自己回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周扬把他送回来的。
周扬突破重重守卫,进入了金并的总部大楼,精准地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且这一切都没有被人发现。
因为要是真有人察觉到了,那么他现在所处的环境绝不会如此宁静……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靶眼迅速走到电话旁接听……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靶眼挂断电话,拧紧了眉头,来电的是他的老板金并。
金并要求他立刻过去,虽未在电话中细说,但显然是要他报告昨晚事情的全过程。
靶眼瞥了一眼时间,距离昨晚事情发生已过了八小时,正是黎明时分。
他乘电梯来到金并办公室门前,奇怪的是,平日守在门口的男秘书不见了踪影,靶眼只好亲自上前敲门,待屋里传来“进来”的声音,他才推门而入。
“……让大家小心点,今晚连夜全部撤离到预备地点。”金并挂断电话,虽然事情已经严重到让他感到头疼,但他依然冷静地安排部署。
“老板!”靶眼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并挑眉看向靶眼,眼中满是疑惑,看了几眼后才开口道:“墨西哥那边出事了,我们的一个游艇被海岸警卫队截获,船上有好几吨的货物。另外,纽约警方今早开了个会,决定对整个纽约展开全面整治,特别是以地狱厨房及我们这一地带为重点。”
靶眼听后不太明白为何金并愁眉不展,毕竟纽约警方的人力有限,既要处理全市的治安和刑事案件,还要承担其他政治性任务,还需配合FbI、dEA和其他联邦机构的行动。他们投入到打击地下势力的人手就这么些,即使短期内可以从其他部门抽调些人手,但这也不可能长久维持。因此,就算有问题出现,也不至于有多么严重。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一次纽约警方的大规模整治行动算得了什么呢?
金并深深地看了靶眼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但最后他还是转移话题说:“好了,讲讲你昨晚的行动吧,听说你昨晚回家时很狼狈,连路都走不稳,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原因造成了行动失败?”
听到金并这样说,靶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我昨晚是自己回来的吗?”
“当然是你自己回来的,难道还会有人送你吗?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监控录像。”金未耐烦地挥挥手,接着追问:“好吧,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并的声音打断了靶眼的回忆,他努力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接着说:“头儿,昨晚我们碰到硬茬了,碰见个实力超强的超能人士,具体讲可能是个精神力量型的超能者,不确定是不是变种人。总之,我的手下全挂了,我自己也不知怎地就昏过去了,醒过来就回到自己屋子里了。”
靶眼尽量掩饰内心的苦涩,但他脸上的愁容明显得很:“起初我还以为是你派人把我救回来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纽约又冒出一个强大的超能者,这让金并内心忍不住一阵烦躁。蜘蛛侠也就算了,那是他长期打交道的老冤家,但这家伙打击面挺广,所有犯罪活动都想插一手,并非专门针对他的犯罪团伙,虽然有一定威胁,但还不算紧迫。在这方面,新崛起的夜魔侠比他还棘手些,这家伙专门跟他唱反调,金并好几次码头行动都被他搅黄了。
其他大小不一所谓的超级英雄,有些已被金并摆平,有些躲得无影无踪,偶尔跳出来晃悠一下,总体局面还在金并掌控中。不过现在又冒出了个来历不明的新超级英雄。
“那家伙是谁?你知道他的底细吗?”金并原以为又是类似蜘蛛侠和夜魔侠那样的蒙面超级英雄,然而靶眼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
“那人叫丹尼尔·周,昨晚是菲利希亚·哈代的男伴。我们当时已经把菲利希亚推进了哈德逊河,可这丹尼尔·周突然抱着她从河里窜出来,我那些手下转瞬之间全趴下了,我在逃跑时也被谁在后脑勺砸了一下,接着就晕过去了。后来……”
靶眼说到这儿,昨晚的情况基本都说清楚了。
金并沉默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原来是我们自己送上门去的。”
“老大,需不需要我去详细调查这个人?既然他已经暴露身份,咱们……”靶眼往前走了一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中透出危险的杀气。
“先调查再说,这段时间不宜轻举妄动。”金并摇摇头,拒绝了靶眼的提议,随后继续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艾丽卡处理,你现在马上出发,离开纽约,先去趟墨西哥,把那边的事搞定后再回来,那儿对我们来说更重要。”
“好的,老大。”靶眼没再多言,他的态度已然明确。
金并挥手示意靶眼离开,待房门关上后,他转向窗边阴影处问道:“你怎么看?”
“他隐瞒了很多事,恐怕是出于恐惧。”一位身材瘦弱、手持拐杖的华裔老太太从黑暗中走出,抬头微笑地看着金并:“老朋友,你的麻烦大了。”
“未必只是麻烦,也可能是个机遇。”金并面色依旧平静。
“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我们在地狱厨房的行动能否一切顺利。”高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严肃。
“放心吧,高夫人,不会有事的,我担保。”金并起身,同样严肃地看着高夫人。
这位高夫人,正是手合会的高层之一。
菲利希亚突然感到一股新鲜空气涌入口中,她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起,刚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便直射进她的眼帘。
“妈妈!”菲利希亚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母亲以及周围熟悉的环境,刚才她还在哈德逊河的河水之中,而现在竟然已回到了家中。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莉迪亚·哈代显得如释重负,接着对菲利希亚说,“昨晚是你同学把你送回家的,她说你不明白怎么回事,从河里被人救起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醒来。如果不是那位同学确认你还活着,有正常的呼吸和心跳,恐怕早就把你送往医院了。”
听到母亲这样说,莉迪亚·哈代仿佛意识到自己记忆中有些缺失的部分,她不由得焦急地接道:“但是昨晚,我们遭到了袭击……”
“我都知道了,现场已经被相关人员接手处理了,那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莉迪亚·哈代显然早已有所安排,她关切地对女儿说:“金并对你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你就再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后再回到学校上课。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对此决定,菲利希亚·哈代从未有过改变它的能力,她只能默默地点头同意。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那么,我的那个同学呢?”
“他已经回家了,昨晚把你平安送到家后他就回去了。”此时,莉迪亚·哈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着女儿菲利希亚认真地问:“菲丽,你觉得你那个同学的能力如何?”
事实上,了解昨晚事件详细情况的最佳人选其实是菲利西亚·哈代,或者说,是周扬。
然而,当晚周扬把昏迷的菲利希亚送回家时,虽然菲利希亚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体并无大碍。莉迪亚·哈代急于了解女儿的具体状况,当医生确认菲利希亚只是睡着后,她才想起要找到周扬。可那时,周扬已经先行离开了。
女儿尚未清醒,周扬又走了,莉迪亚·哈代只能一面联系周扬,一面派人去搜寻案发现场。
幸运的是,他们家的车辆都装有定位系统,因此很快便找到了事发水域以及岸边的一堆东西。
面对如此大事,想要完全掩盖下来并非易事,但实际上也没那么困难,只要让那些东西消失就行了。然而莉迪亚·哈代并未那样做,因为她知道这样做就是在帮助金并,而且她也没有直接报警,而是联络了自己的老友基迪恩·马利克。很快,神盾局的人便赶到了现场。
还原案发现场并不复杂,毕竟周扬当时并没有移动留下的子弹。
神盾局很快将线索指向了周扬,然而一查之下却发现了问题:在神盾局的档案资料中,有关周扬的信息只有八级特工才有权查阅。
当神盾局着手调查周扬时,其实已经触发了警报,玛利亚·希尔的电话也随之而来。
此刻尼克·弗瑞不在美国境内,否则的话,打电话来的就应该是她了。
莉迪亚·哈代看过被打捞起来的轿车,并且神盾局人员向她解释了相关细节,这使得她对周扬产生了兴趣。
至于昨晚发生的袭击案件,事情远未结束。神盾局已与纽约警方联手调查此案,而金并的做法也确实激怒了一些人。
如果他能安分守己、收敛势力,等待这一波风波过去,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然而金并并不愿意这么做,他竟然试图袭击菲利希亚,甚至想彻底摧毁整个哈代家族。在警方已经明确发出警告的情况下,他还继续挑战警方,挑战整个纽约上流社会。
虽然那些上流家族可能不会亲自出面干预,但他们给警察局长打个电话施压,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还可以借此机会给哈代家族拉点好感。
何况此事还牵扯到神盾局的介入,这更是让人反感。无论如何,金并这次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基迪恩·马利克为了给老朋友一个交待,已经调动了神盾局的力量,神盾局的相关程序已经启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就不会轻易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