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到了涵虚宫后便未再隐藏实力,所以前来挑战他的弟子只有零星几个,看他不顺眼的长老倒是有很多,其中便有竹榭诗会上与裴风相对的三人,不过此时裴风才知道,梦荷叫做墨旖,梦莲叫庄蓉,梦菱叫姜莘。三人如今皆是涵虚宫的长老,当年败于裴风,并未对她们造成多少影响,只是如今再见,她们却无裴风这般江湖名望。
三人很想与裴风再战一局,裴风倒也是跃跃欲试。涵虚宫虽称宫,但其山门前便是一比武台,座落在一条山溪之上,下游是一平湖,湖上有些亭舍,宁静恬淡。山门内便是石阶、石塔、石柱、石亭,至于这宫,便隐藏在苍山翠柏之中了。
四人再上比武台,墨旖、庄蓉、姜莘三人飞速布阵,裴风尚未反应过来,眼前便只有一片凄凄惨惨的鬼雾了。裴风并未乱动,他祭出镇狱万魂盏后,那鬼雾效果黯淡了许多,见状,裴风便只使用此宝,而后双手环握胸前,一阵带雪的旋风凝聚成形,风戈雪刃,裴风将一簇瀚海琉璃焰融入其中,风戈雪刃骤然爆开,一片蓝焰将鬼雾烧散,满场的牵丝金光傀出现在裴风的视线之中,姜莘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再次催动奈何凝露,准备重新将鬼雾铺满比武场,只是裴风不会再给她机会。不过姜莘也有数件灵宝,既然魂傀鬼雾阵布置不成,三人变阵,墨旖收了无定引魂灯召出一面黑幡,庄蓉又祭出两面漆黑的阵旗,姜莘则祭出一把环刃,布成另一阵法。裴风暂时不清楚其中的底细,但见牵丝金光傀活跃起来,环刃遍布全场。庄蓉手中的两面阵旗并未祭出,而是一直在手中挥动,至于墨旖的黑幡,早已融入阵法之中,裴风对阵法之道颇为熟稔,他已经看出墨旖的黑幡在哪里了,不过,他决定先着手针对庄蓉,她的那两面阵旗才是关键,裴风祭出龙墀,而后向庄蓉走去,漫天的环刃开始针对裴风,那些牵丝金光傀也纷纷向裴风围过来。不过,这些东西裴风都未放在眼里,他挥舞着龙墀,犹入无人之境,三女脸色一变,纷纷意识到了裴风的强横。不过待裴风杀到三人面前时,其凌厉的剑法却变得如小儿打架一般,竟与手无寸铁的三人打的旗鼓相当,庄蓉无奈的踹了裴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姜莘脸色不悦的问道:“打了一半怎么收手了?”裴风俯下身子跪在三人面前道:“小人裴风,恳请三位仙子收留。”裴风从坐地到跪地,动作如此流畅,倒让周围的弟子长老们笑了起来,外面名声这般大的人,竟然一副无赖相。
此时,一位灰衣长老走了出来,他对众弟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回去,而后对三女淡淡的说道:“收下吧,且不论其剑法精妙,即便是他术法手段,也不可小觑。”而后,那长老便回山门了。墨旖对裴风说道:“起来吧,进步还挺大,知道不用春药了?”裴风笑嘻嘻的站起来,对着三人作揖道谢,而后将金钊拉了过来,对三人又道:“我们是一起来的,他实力不比我差,你们就一起收了吧。”
姜莘见状,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道:“那你也一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金钊连忙回道:“黄宇。”裴风传音询问金钊,这名从何来啊,金钊回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后你就叫我黄宇好了,出门在外,我不想回忆起我的另一身份。还有你另一身份不是叫黄丁么?”裴风哑然,他也不想啊,每每说到黄丁这个名字时,裴风都会后悔两次,为什么没想一个好名字,为何没变一副好样子。
涵虚宫不分内门外门,因为天下术道修士皆向往此地,所以这里不必收外门弟子,能进入涵虚宫的术道修士,术道天赋都不会差。涵虚宫分九宫,东方驭兽宫,西方控蛊宫,南方阵法宫,北方赶尸宫,东北方驱灵宫,东南方御鬼宫,西南方符篆宫,西北方傀儡宫,中间为太极宫,太极宫分太阴、太阳两区,两区之间隔着一堵高墙。太阴区与太阳眼住女弟子,太阳区与太阴眼住男弟子,住在阴阳眼的弟子实力最为出众,其次是鱼首、鱼身、鱼尾,这也算是涵虚宫的一种激励弟子的手段。裴风与黄宇初来乍到,自然被安排在鱼尾区,裴风是觉得无所谓,黄宇倒是对这里的竞争机制很感兴趣。他以前对涵虚宫完全没有好感,此时却有了些想法。
鱼尾区住处房屋破漏,四处透风,裴风第一次在这里升起了斗志,黄宇住在裴风隔壁,他倒是完全没被这环境吓到,裴风本想以灵力修补一下漏洞,但转瞬便被破坏了,原来此地的破败是用来惩戒弟子的。裴风向周围的弟子询问,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而后便从他们口中得知,门中七日一小比,半月一中比,一月一大比。就在裴风以为七天还可以忍受的时候,那些弟子却告诉裴风,七日小比是阴阳鱼眼,为了让那些实力高的人居安思危,一月一大比才是阴阳鱼尾,为的是惩戒那些懒惰的弟子。他们安慰裴风,新来的弟子都会这样的,如果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可以去其他八宫修道。
裴风倒是还有别的办法,不过,他决定先去鱼身、鱼首、鱼眼区去看看,若是鱼首区不比鱼眼区差,他也没必要去鱼眼区。先说这鱼身区,环境已经不错了,至少房屋完好,床桌几凳,一应俱全。鱼首区,比鱼身区多了些架子,屋内面积也大了许多,虽有上下楼之别,但独门独栋,一门一墙两窗,一落地窗外,还有阳台,却背对鱼眼区。至于鱼眼区,却有一些禁制,虽能看到内部情况,但屏蔽神识,无法探测其中大小。裴风看到鱼眼区东南角的房间正好没人住,于是便想着如何破掉这禁制进去看看。他祭出万阵之枢,此处阵法立刻变了阵枢,裴风将阵枢中的印记打入自身,而后便进入其中了,想来涵虚宫的长老们也没想到会有人破阵吧。
鱼眼区的房屋大了许多,屋内布置虽偏女性,但整体的布局确实要比鱼首区好太多了。
就在裴风准备离开时,猛地回头看到一位涵虚宫女长老站在自己身后,裴风心中一惊,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虞芝和严慷也没提醒裴风,他们是想让裴风吃点亏,而后少做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你怎么进来的?”那长老冷冷的道,裴风面露惭色,老实说道:“破阵进来的,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布局。”那长老的脸色更加阴沉,她拎着裴风的领子,将他丢向屏障,却见裴风真的直接透过屏障,她此时眼中的怒意更浓,她大吼一声,让这里的女弟子都出来,她怀疑裴风暗害了哪位女弟子,夺得了其身份牌。裴风虽不明这位长老的目的,但他心中也是懊悔,早知如此,不如变成女弟子混进来了。
不多时,诸位女弟子走了出来,看到胡长老手中拎着裴风,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裴风心想,坏了,自己成淫贼了。他强行破阵,确实打算针对一下涵虚宫,在他看来,让他住破房子,便是下马威,那自己也礼尚往来嘛,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胡长老,这小子是怎么进来的啊?”一位面容倨傲的姑娘问道,胡长老脸色不悦的说道:“现在你们一个人都不少,肯定是有谁将身份牌借给这小子了吧?”裴风连忙回道:“没人借我身份牌,我是破阵进来的,我是新来的,就是想看看鱼眼区的环境怎么样,鱼尾区的房子太破了。”胡长老让裴风闭嘴,不过其他女弟子听说裴风是新来的,纷纷猜到了他的身份,胡长老闻言,问道:“你就是那裴风?巫荒阁的弟子就这样?”接着,便有人说裴风被巫荒阁除名,裴风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如何被巫荒阁除名却已经“人尽皆知”了,那倨傲的姑娘哂笑道:“色胚一个。”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裴风伸手指着那姑娘道:“你别乱说啊,我真的只是好奇才来看看的,我知道是我理亏,但你们也不能乱说啊,我当初在垠海……”裴风一说起此事,众位女弟子便议论开了,垠海是什么地方啊,花街柳巷、青楼楚馆,结果裴风这色胚的名号更加坐实了。不过也有人说他在师门长辈的帮助下干掉了冷幽香,若他真是色胚,不应该在冷幽香的帮助下干掉师门长辈么……裴风苦笑着眨眨眼,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过还是有一两个人为裴风开脱的,鱼尾区距离太阴区更近,若想去看漂亮姑娘,完全没必要走这么远,而且还破阵进来,但很快,那两人便将裴风认作行窃小贼,巫荒阁将他除名,也是因为他手脚不干净。
“胡长老,凭你发落吧,只要能早点离开这里,您给我什么罪名我都认了。这些人太可气了,哪有这么损人的,我巫荒阁里的师兄师姐,哪个不是烨然若神人,姿容俊俏,容貌甚伟的。巫荒阁的道法、宝物,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价值连城的,我至于跑外面来找么?”裴风看到有不少女弟子已经开始心生向往了……
最后,裴风受到了涵虚宫执法长老的惩罚,三个月内不得离开鱼尾区,黄宇安慰裴风,他可以到其他宫去修道三月,何况,商会中还有事情要他做呢。裴风闻言点了点头,他还要去三龙湖清剿匪患,而且驭兽、傀儡、赶尸之法他也可以学一学。虽说单论驭兽,最强的宗门是天桥九寨门,傀儡术最强的是楸山泊,赶尸之法则是紫烛观,不过涵虚宫可以将这些法门融会贯通,定然有其过人之处的。而且裴风曾在楸山泊的天梭塔中看到过楸山泊历代天才的心得,若是结合涵虚宫之法,说不定可以造出一个不错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