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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璃执住精莹小巧的玉杯,里面盛着满满一杯白酒,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修落雁豪爽地伸出手,“这酒,本宫代璃儿干了!”

若论喝酒,这一世,修落雁的酒量比苏瑾璃好得多。

毕竟宫里的女人,闲来无事,便以饮酒打发时间,没一个不能喝的。

苏琼瑶笑了笑,“长公主,这酒是我给妹妹压惊的,并不是其他人能代替的。”

苏瑾璃性子又强,心道不就是一杯酒吗?

那天她跟韩王在老窖坊喝了一大碗,也不过就这一壶的份量,她也没醉多厉害啊!

当下一举玉杯,盈盈道:“既是韩王妃看得起我,那就先干为敬了!”

仰起脖子,露出优雅美丽的颈线,一口喝尽。

“好!”苏琼瑶也将手里那杯饮干,面不改色。喝完后又斟了第二杯,“妹妹,再来。”

一杯酒虽不足以醉人,但苏瑾璃已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双颊扑上一层淡淡的粉韵,眼波流转地看着苏琼瑶。

她怎么像没事人一样?莫非,苏琼瑶酒量还真可以?

她不知道,为了陪韩王赴宴,苏琼瑶事先是喝了醒酒汤的。

苏瑾璃刚欲伸手去接递过来的玉杯,一抹清浅的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南砚初轻挑秀眉,眯起双眼,将那杯盏接在手里,右手两指无谓地拈着杯沿。

刚看到这边有人难为苏瑾璃,他便赶了过来,没想苏瑾璃一点都不推辞便喝下一杯。

南砚初斜着桃花目,似笑非笑,声线低沉性感:“这杯酒由我代我家内人干了!”

苏琼瑶拿着一双狐媚的眸子打量了下南砚初,这近看更是人姿如玉,心里不由妒忌气恨起苏瑾璃来。

没想到她被休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

外人不知的都以为两人订婚了。

南砚初不紧不慢道:“韩王妃既是为上次那件事赔礼,那我也要感谢一下韩王妃是不是?”

南砚初动作极快,一杯酒便已入口,将空杯向苏琼瑶照了照,苏琼瑶没辙,只得将手里那杯酒喝干。

她抹抹嘴道:“妹妹,那这第三杯酒,还得你来。”

南砚初又将斟满的酒杯接了过来,苏琼瑶面显薄怒,然,南砚初冷冷看了她一眼,将玉杯递给了苏瑾璃。

苏瑾璃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这杯他也要代自己干的。

抬头,碰上南砚初含笑的双眸,她微微卷起唇角,心中极是安慰。

这杯酒刚入口,苏瑾璃脸色有些变,怎么这酒,像白开水一样淡?

一口气喝完一点感觉也没有,苏瑾璃不禁朝南砚初多看了几眼,南砚初却一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好了,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苏瑾璃见他大庭广众之下揽住自己,脸上顿时飘起两团红云,慌乱不已,外人看来,倒还真是喝多酒的模样。

苏琼瑶见南砚初对苏瑾璃那般体贴温情,再想想韩王,她不禁又酸又妒,苏瑾璃这小蹄子走得什么运!

她恨恨地在心里骂着,端着酒杯回了韩王身边,不想多看一眼两人亲密的样子。

可坐到座席上时,她还是忍不住瞄了一下。

南砚初与苏瑾璃已坐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苏瑾璃将头靠在南砚初的肩上。

墨发低垂,脸颊如火,眼眸含情,一副小鸟依人,而南砚初,一手轻缠她的秀发,时不时低头与她笑语。

两人那温情脉脉之态不仅刺花了苏琼瑶的眼睛,让她羡慕得心都在滴血,更让柳轻柔嫉妒得快要发狂。

一面见苏瑾璃这般幸福,把她的师哥完完全全抢去了,师哥为了她还跟自己断绝了关系!

一面又要忍受修璟衍那射向苏瑾璃火辣辣的眼光,她简直快要疯了。

韩王努力不去往两人那边看,然而这一幕,深深印进了他的脑海。

哪怕是多年后,想到这般娇美动人的苏瑾璃,他的心头,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疼痛。

“你在做什么?”苏琼瑶一回座位,便听到韩王不悦的声音传来。

苏琼瑶看了眼高大身躯隐在灯光暗处的韩王,乖巧地走过去道:“我给妹妹敬三杯酒,上次的事让她受了惊。”

对于她的心计,韩王如何看不明白?看到她三番两次地刁难璃儿,他已经不想再忍受她了!

话也不由脱口而出:“给我老实点!若是你有什么鬼主意的话,本王第一个送你上西天!”

语气冰冷残酷,令苏琼瑶浑身一颤,心头更是一酸,委屈的泪水瞬间袭上眼眶。

她坐在一边,低低道:“王爷,是怪臣妾不该劝妹妹喝酒吗?王爷是心疼臣妾了,还是心疼妹妹了?”

这苏琼瑶还真以为韩王对她宠爱了,什么话也问得出来。

韩王怒极而笑,苏琼瑶这话什么意思?掀唇问:“你妹妹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心疼她?”

苏琼瑶心头一喜,这么说,韩王倒不是心疼苏瑾璃,当即乖乖道:“臣妾错了,只是随口一问,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韩王冷冷哼了一声。

这边厢,苏瑾璃倒不觉得有什么醉意,与南砚初在一个拐角内。

不是特意注意两人的客人,都不会看到这边,有南砚初在一旁,她的心,无限安宁。

“阿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想回去了,嗯?”南砚初问,“你不想看苏琼瑶演戏了吗?”

“演戏?”苏瑾璃有些丈二着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演什么戏?”

南砚初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卖了个关子,“等会儿就知道了。”

苏琼瑶坐在一旁,拿眼偷偷看韩王。

韩王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半仰在大椅内,侧脸的轮廓如刀削出,俊朗坚毅,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双如幽暗深林的凤眸,泛着成熟睿智的光茫。

让人一眼看进去便会沉沦,抿起的薄唇如淬了毒的罂粟,引诱着人去犯罪。

苏琼瑶越看越痴迷,她好想扑上去,把他的怀抱占为己有……

“王爷——”她沙哑着嗓音走过去。

站在韩王前面不远处,正是大厅的光亮之处,苏琼瑶作姿摆态,肩上的雪貂短皮衣滑落在地,她动手脱掉了最外层的长衫。

谁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所以谁也没来得及拦她。

“你在干什么?!“韩王大怒,一声高喝,便有两个人影冲上去,一件黑色的衣服把苏琼瑶裹住,拖到了席边。

“王爷,王爷!”苏琼瑶神智不清地叫喊着,满脸都是红晕。

“把这个丢人的东西给我带下去!”韩王捏紧了拳头,对闻声过来的修景风点了点头,向大家告了声扰,也走了出去。

修景风今日穿得是大红的新郎袍,被一群客人围着敬酒,一时也没功夫过来,无暇管理此事。

“她怎么了?”苏瑾璃惊问。

苏琼瑶这下惨了,她可是韩王妃啊!居然当众做出这等有失礼仪的事情!

不说皇上皇后对她印象大减,这满朝达官贵妇,往后谁还在心里看得起她?

南砚初眉尖含着笑,眼里,透出的却是冰冷,“自作孽,不可活!”

苏瑾璃脑子一转,随即明白,拉住他的手臂,“你给她酒里下了什么?”

南砚初淡淡道:“失神散罢了,只是没想到,她心里面想得居然是这种事情!

如果她没有想着那交欢之事,也不会像刚才那样丢脸,居然主动脱衣服,咳咳。”

苏瑾璃呆了好半晌,无奈地摇摇头,“那我酒里下了什么?”

南砚初扑一声笑,侧过脸来,认真地凝视着她,“不要用‘下’这个字,我是帮你解酒好吧?

璃璃,要不哪天我也给你服一下失神散,看你会不会在我面前脱衣服。”

“南砚初你可以去死了!”苏瑾璃恶狠狠剜着他。

南砚初却是满脸愉悦,开心得不得了,捏住她的小脸,叹道:“傻璃璃,那药总是伤身体的,我怎么舍得对你这么做,不过,你要是不听话……”

“不听话怎么着?给我下药?”苏瑾璃鼓起嘴。

“不。”南砚初贴过她的耳,“当然是惩罚你,忘了吗?”

苏瑾璃的脸顿时又红了一层,偏过头,却瞧见南砚初一双好看的桃花目灼灼盯着自己,里面满是情意与爱怜,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