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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纵是再冷血,此时也看不下去,侧头,眼中含着泪花。

“不要了,我招,我招!”再要继续加砖头的话,她的膝盖一定会被生生掰断。

苏琼瑶哪里受得了这苦,连声喊着要招认,张清远冷冷一笑,见她额头满是汗珠,眼泪纷涌,这才令他们住了手,问道:“你招什么?”

苏琼瑶咬着牙道:“我爹爹与苍梧人勾结,通敌叛国,要画押我都画了。”

“瑶儿!”苏暮与江萍都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句。

她这一句话,可是彻底将他们打入了死牢,再无翻身之地啊!

苏琼瑶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俩,摇头道:“女儿扛不住了,爹!”

“哈哈,好!”张清远笑道,“早就该招了嘛,苏暮,你勾结外敌这可是人赃俱获的事情,证据确凿,就算你不招,也讨不到好处,还不如我们两方都省省力,是吧?”

说着有个狱卒将罪状纸拿上来,划破苏琼瑶的指尖,苏琼瑶颤着手在上面盖了个手印。

张清远懒懒看着苏暮,“把这尊贵的苏丞相也解下来,让他坐坐老虎凳。”

两名狱卒刚把苏暮抬下来,外面一阵乱响。

“怎么了?”张清远非常不悦地皱起眉头,然而眼前一花,只看到几个身影跳过来,他抬手舞了两下,什么东西也没抓着就晕了过去。

苏瑾璃手里还拿着药粉,这便是刚泼到他脸上的催魂散,其他狱卒也被南嚣尘放倒。

“爹!”苏泽涛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糊了满脸,冲过去抱住苏暮,“爹,你受苦了,孩儿来了。”

“快点,小心有人过来了。”苏瑾璃提醒道,因为宗人府不像刚才那座牢般简单,这里有定时查岗的巡员,还有支道上的狱卒他们都没去惊扰,若是走了一个两个过来,一叫唤也就麻烦了。

她随即看到坐在地上的苏琼瑶,她脸上痛苦之色显是刚刚受过刑。

然而她看到苏瑾璃过来,从前的憎厌一时全没了,凤眸内闪着惊喜,叫道:“妹妹,快救救我们,你们能进来,一定能出去,把我们都带出去!”

苏瑾璃蹙蹙眉没有理她,苏琼瑶叫得越来越厉害,南砚初上前就封住了她的哑穴,只剩下苏琼瑶在那指手划脚。

江萍一副想过来求又不敢的表情。

劫救国家要犯,这可是死罪!苏瑾璃勾唇暗嘲,她又不是圣人,凭毛是谁她都得救?

她不由淡淡道:“苏琼遥,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吗?我苏瑾璃虽然不是什么心肠顶坏的人。

但曾经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着几个人在我眼前死掉,这是件极平常的事情。

你这般与我做对,甚至还想把我拖下水,就是你给我跪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可能救你。”

苏琼瑶傻傻看着她,停止了胡乱动弹,只是望着她。

这个妹妹,到底是令她看不明白看不透,为什么在苏瑾璃面前,她只感觉自己幼稚得可以,而苏瑾璃,却是一副信心倍足、万事都能掌控于手的模样?

刚才她进来时也是用轻功的,那双孤傲的眸子,让苏琼瑶不敢正视,顿觉无比羞愧。

与她比起来,自己可是连一技之长都没有!

她有的,只是贪慕虚荣,爱慕金钱,贪生怕死……

苏琼瑶的一双凤眸内闪过后悔,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头一次觉得白活了!若是要她换作苏瑾璃,哪怕是像苏瑾璃那样活一天,她忽然都觉得是种奢侈。

苏琼瑶将头埋进了双腿间,一手轻轻揉着膝盖,泪水一滴滴打在地上。

苏泽涛忽然转身,扑通朝苏瑾璃与南嚣尘跪下,“姐姐姐夫,救救爹吧。”苏泽涛已经知道了苏瑾璃的身份。

苏瑾璃摇头道:“涛儿,不是我不想救,我们赶快走吧,宗人府大牢看守严密,晚了点我们一个都出不去!更别说带着这三个牢犯!”

“不,姐姐,你不要这么狠心啊——”苏泽涛话还没说完,南砚初一记手刀下去,打晕了他。

苏瑾璃心头浮过悲痛,她救了苏泽涛,却眼睁睁看着苏暮几人步入地狱,是对,还是错?苏泽涛是不是会因为这事怨恨上她?

正此时,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正往这边飞驰过来。

南砚初一手拉住苏瑾璃,另一手拎着苏泽涛的后领,几人此时不好出去,便闪到了牢后的隐暗处。

脚步声靠近,几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咦老大?这些狱卒怎么也被放倒了?”说话的那个看着苏暮几人,惊奇不已,“可犯人还在这!”

领头的那个指着苏暮几人说道:“看来是天赐良机,这就是姓苏的,一家三口全给结果了。”

他的话冷厉冰霜,对着苏暮一拱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会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字!”

“等等!”苏暮一开口,嗓子竟是嘶哑的,他十分困难费力地才问出来,“请问是谁要杀我们?是韩王,还是荣贵妃?”

荣贵妃?苏瑾璃在暗处,心中一惊。

“是荣贵妃。”那老大也索性没隐瞒了,“上!”

一把剑直指过来,然而,“啪”被一个石子打偏。

几人只看到一抹黑色身影从眼前晃过,刚想看清,便头晕眼花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唯有那个“老大”仍然清醒,只是一柄森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的蒙面纱也被挑起,是张大胡子脸,南砚初扼住他腕上的要穴,问道:“荣贵妃为什么要派你们来杀他们?”

那个老大见着自己的兄弟莫名奇妙全部倒下,吓出一头冷汗,拼命哀求道:“好汉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是拿了荣贵妃的钱替她办事,她是不可能把原因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