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为了把这些木头弄出来,小命差点丢了好几次,现在这狗日的花生和尚居然只顾着木头,完全不管我能不能上去了。
他连一根救命的麻绳都没给我留下来?
来不及多想,身后传来的戏声如催命符般步步紧逼,仿佛要将我逼入绝境。
那诡异刺耳的音调如同魔音穿耳,不断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令我几近崩溃,心中的怒焰愈发炽烈,对花生和尚的愤恨充斥着胸膛,双眼因愤怒而变得赤红。
我一头扎进那倒灌的瀑布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可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焦躁难耐,内心的焦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犹如燎原之火,无法遏制。
我恨不得立刻就能飞身而上,将那个可恶的花生和尚碎尸万段,方能泄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脑海中充斥着花生和尚对我隐瞒之事的种种画面,我不禁咬牙切齿。
如今落得如此田地,皆是拜这个花生和尚所赐!
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说不定当年他师父也是遭其毒手,才一去不回的。
我甚至开始迁怒于周林,将所有责任统统推到他身上,若不是他不听指挥,四处乱跑,我怎会陷入这般困境?
越是这样想就越让我怒火中烧,思绪愈发混乱,怒火愈发不可收拾。
拳头紧握,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死死地盯着头顶上方奔腾而下的瀑布,一个恐怖至极的念头在心底悄然萌生。
我一定要活着出去,出去之后我要亲身杀了花生和尚和周林这两个畜生,唯有这样方能平息我内心熊熊燃烧的愤恨怒火。
想到这里我就退到一边,默默的等着水位上涨,然后从上面的豁口处游出去,脑子里不断推演着上去之后要怎么样才能一击得手,将那两个畜生给干净利落的杀了。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知不觉间,我竟又联想到了吴宇和舒佳二人。
要想事情不败露,恐怕他们两个也不能留下。
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然后自己回去再编造一套说辞,就说路上走错了岔路,遇到了戏班子唱戏的诡异事情,然后他们全部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出来了。
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以我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
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周林和舒佳他们,到时候把他们的尸体往这洞底一藏,除非他们把整条大河都给抽干,不然的话恐怕谁也发现不了。
在这悄然之间,我原本清澈的眼眸竟渐渐变得阴冷无比,就连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当一张张沾着血的熟悉面孔在我眼前闪过的时候,看到他们眼里不可置信的眼神和逐渐冰冷的身体,我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一把捏住了。
整个人也从这种极度仇恨的状态下缓过来了不少,睁开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后我也是长长出一口气。
刚刚为什么我会突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刚刚居然想着要亲手杀掉周林和舒佳他们,这简直不敢想象。
是这诡异的唱戏声音,那声音可以影响人的心智!
肯定是这个声音让我产生了这样可怕的想法,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连忙边踩水边捂住耳朵,可是没有用,那唱戏的声音还是在不断地往我耳朵里钻。
我见积水距离上面那个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深吸一口气就钻进了水里,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避免再次被这诡异的声音迷惑中。
但是我身子刚刚钻到水里,我的胳膊就觉得触到一团软绵绵又滑腻腻的东西,条件反射一般的抽回手,低头一看,一大团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浮到了身下。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噌地一下从水中冒了出来。
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再次看到了那一大团头发,而在那团头发下方,竟然还是那个苍白的影子!
还是那个没有脸的女人!
上方传来一阵扰乱心神的魔音,下方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白影。
我无法看清那个影子的面容,只能够看到它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裳,在水中缓缓地起伏飘动着。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个身影就是之前差点就将我置于死地的那个无脸女人。
我刚刚被这这家伙差点整死,本能的就想要顺水游远一点。
可正当我准备有所行动时,全身的力量仿佛在这瞬间被抽空殆尽。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连续数日未曾合眼一般,双眼感到异常沉重,犹如千斤巨石压在上面,难以睁开。
眼皮沉甸甸的,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缓慢而不由自主地合拢起来,整个人也身不由己地慢慢沉入水中。
人一进水之后,脑子也跟着开始模糊,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的影子在水里飘着,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身上没了一点力气,我就算是躲都躲不开,等到那女人飘到跟前的时候,她居然一下子伸手就把我揽进了怀里。
我们两个就这样脸贴着脸,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女人并不是我认为的那个没脸的女人,她的样子很好看,烈焰红唇,脂凝若雪,五官非常的精致。
她一边抱着我,一边轻声的冲着我的耳朵哼着刚刚的调子,雪白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本来就是穿了一件裤衩下来的,被她这么一抱,两个人就紧紧贴着一起了,她身上冰冰凉凉的、非常的舒软,被她这么抱着,那感觉十分的怪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心里很清楚,这女人绝对不是人,可是被她这么抱着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也升不出一点的反抗意识。
她抱着我就这么在水里飘着,一只手来回的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我妈妈把我抱在怀里唱着儿歌哄我入睡一样。
渐渐的我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了,脑子里一片浆糊,马上就要彻底的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