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觉得这话在理,孩子生下来就得负责到底。
棒梗那边隔着监狱我们帮不上忙,但家里这两个孩子你总该上点心吧?小当昨天还跟我说想吃肉呢,你有多久没给家里带过食堂剩菜了?”
姐妹俩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都想借机踩着对方上位。
自从傻柱出事之后,很长时间没人敢从厨房往家里拿剩菜了。
不过时间一长,厂里的管理也就没那么严苛了。
面对那么多剩余的食物,终究难以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秦淮茹并未多想,随口应承了下来。
“等过两天吧,等劳模评选结果出来,我瞅机会带些剩菜回家。”
秦京茹内心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四九城的气温骤降,对于叶明而言,早起变得尤为艰难。
出门时需戴上围巾和手套,而小欣则被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红扑扑的脸蛋冻得冰凉。
顶着寒风来到工厂,进入厨房后才稍微感到暖和一些。
他哈了一口热气在手上,却发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刘岚试探性地问道:“叶师傅,您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就是劳模的事儿!您当选为我们红星轧钢厂今年的劳动模范了!”
刘岚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天气寒冷还是激动所致。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期待能在叶明脸上捕捉到一丝惊喜的表情。
然而很快,他们失望了。
“哦。”
“哦?您听清楚了吗?您当选咱们厂今年的劳动模范了!”
以为叶明还未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胖子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
“听你们这么说,这个劳模我还真当不了?”
叶明一心只想烤火取暖,但这话出口,却令厨房所有员工脸色大变。
赞誉之词纷至沓来,叶明只当作耳边风。
厨房内的景象恰恰映射了整个轧钢厂的氛围。
宣传栏前聚集了不少刚从家中赶来上班的工人。
“工作热情高涨,思维敏捷,积极进取,厨艺超群,乐于奉献,急工人之所急,想工人之所想,食堂大厨叶明,一个把……叶明?咱们厂今年的劳模是叶明?”
看清公告上的名字,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除了厨艺好,这上面哪一条说得像是叶明啊?”
“厂部这是跟咱们开玩笑呢?选叶明当劳模,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嘛!”
虽然劳模的评选与厂里绝大多数员工无关,
但他们对此仍表现出嫉妒之意。
有人翻旧账,列举了这两个月厂里对叶明的各种优待。
由此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通报上说叶明打人是在除暴安良?”
“收破烂是乐于奉献、勤俭节约,响应号召,为国家减轻负担?”
“真的假的?”
“这还看不出来?明显是厂里某些领导以权谋私。”
“别在这胡说八道,这事我听车间主任说过,杨厂长选的是二车间的孙富贵,而厂里其他领导都选的叶明!”
“有这样的事?”
消息迅速扩散,原本已经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李副厂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劳模就算我当不上,也轮不到叶明吧?”
得知消息后,刘海中头脑发热,急忙找到李副厂长询问究竟。
一个终日混日子、刚转正没多久,踪迹不定且公然在众人面前动手打女人的恶棍,竟然被厂里评为了劳模!这还有王法吗?
李副厂长本就满腹怨气,一见这个愣头青还胆敢过来质问他,怒火瞬间被点燃。
“这事还需要你这个糊涂蛋来提醒我?滚回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那副德行,你也配在这事上叽叽歪歪指指点点?”又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刘海中尴尬地缩了缩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鲁莽。
“李厂长,您先消消气,我只是替您觉得不值啊。
那个叶明跟杨厂长走得近似穿一条裤子,根本没把咱们厂里的纪律当回事。”
“杨厂长?哼,我告诉你,这次投票,除了我和杨厂长,其他人都投给了他。”李怀德冷笑着,怒气也逐渐平息。
刘海中听到这个消息,惊愕不已。
“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在琢磨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应该向上级反映啊,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如果真是叶明贿赂了领导,一旦捅出去,上级领导一定会重视的。”
“重视?你以为就你聪明?”提到这事,李怀德又是一肚子气。
更令人费解的是,上面不仅没有派人下来调查,反而提前对红星轧钢厂的劳模评选工作做了批示,使得结果比预期更快出炉。
李怀德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个环节。
“李厂长,您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哪位上级领导?”刘海中小心翼翼地问,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不可能,我平时都在厂里,哪有机会去得罪上级领导。”李怀德皱眉思索:“除非……”
能与上级领导关系密切并对其产生影响的,恐怕只有他的岳父大人了。
之前并未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小。
老丈人在位时树敌众多,如今看他退下来,找机会来找茬刁难自己,倒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有苦难言。
“李厂长,我觉得您不必过于忧虑,就算让叶明得意一阵子也无伤大雅。
关键您刚才说,厂部所有领导都偏向叶明,就凭一个杨厂长,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是啊,杨厂长怎么可能说服那么多领导班子成员?就算每人给十块钱好处,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此事风险极大,十块钱就想收买这些人,谈何容易?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
刘海中的这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李怀德恍然大悟。
“娄董事!”李怀德霍地站了起来。
“这事一定有娄知仁的手脚!除了他,没人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杨厂长的威望加上娄知仁的财力,买通厂里所有主任级以上领导,并非完全不可能。”
“一个资本家竟敢插手轧钢厂劳模这么重要的评选,而且仅仅是为了一个劳模名额,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