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地点。
那饭庄的装潢豪华程度,让许大茂都为之瞠目,更别说阎解放和棒梗这两个生活圈子较为狭隘的年轻人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的疑窦也随之消解了不少。
都不是傻瓜。
他们对许大茂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五万块钱的分量,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若不是早上的那一出戏码,两人断不会随许大茂来到此处。
如今踏入这高档场所,阎解放和棒梗才稍稍放下心中警惕。
“记住了,一会儿见到的都是贵客,嘴巴都给我把好门,看我脸色行事。”
“你就安心吧,我们懂规矩,哎,许哥,既然来了,现在能不能透露一点内幕消息啊?你们做的究竟是什么买卖,能一次性赚这么多钱?”
阎解放话音刚落,棒梗也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许大茂。
许大茂瞥了二人一眼,并未继续隐瞒。
“做的是家用电器。”
“家用电器?莫非是走私来的?”
阎解放虽感意外,但并未过于惊讶。
他们虽然未曾涉足此类生意,但也有所耳闻。
在当前时期,家电行业几乎全由国营单位垄断,其他任何组织或个人擅自销售,均被视为走私行为。
尽管违法,但在那个年代,正经人要想赚大钱实属不易。
得知内幕后,阎解放和棒梗不仅没有抵触,反而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怎么,害怕了?如果怕了,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继续当你们的工人。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反悔,或者敢泄露此事,就算我不追究,背后的老板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许大茂确信二人不会错过这个暴富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依靠走私发家的人不在少数。
机会转瞬即逝,胆小之人注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许哥,瞧你说的,既然我们兄弟俩都来了,那就铁了心跟你干了。
你吃肉,我们跟着喝口汤就满足了,想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哪能不担点风险!”
“对对,这话有道理。”
两人相继表态,好不容易碰上翻身的机会,怎会轻易放弃。
“嗯,是有胆识的人,走吧。”
难得地,许大茂在二人面前夸赞了一句。
很快,他们在包厢内见到了主导这次交易的大老板。
看到许大茂只带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李怀德和尤凤霞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即使他们从出生起就开始赚钱,不吃不喝又能积累多少财富?
许大茂注意到了两人神情的变化,但却并不在意。
阎解放和棒梗虽然本身没多少钱,但他们背后的家庭却有着资源。
只要给出足够大的诱惑,不怕他们不上钩。
“来,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总,以前是我们钢铁厂的副厂长,这位是尤凤霞尤总。”
“李副厂长?”
棒梗一愣,这个名字他记忆犹新。
当初秦淮茹与他之间曾有过一段不太光彩的传闻,秦京茹也是因他而名声受损。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相遇,气氛略显尴尬。
“李总,尤总,这位是我们院里老叁的二儿子阎解放,这位是秦淮茹的儿子棒梗,李总,您应该还有印象吧?”
“秦淮茹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随着交际圈的扩大,接触到的格局自然不同。
李怀德对秦淮茹的念想在厂子里并非秘密,但突然见到秦淮茹的儿子,难免有些尴尬。
“怎么,李总你们认识?”
尤凤霞察觉到气氛微妙,不禁好奇问道。
“之前跟他们院子里的人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李怀德显得颇为洒脱。
看见棒梗尚未领悟现场气氛,许大茂心里暗自焦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啊,没想到李副厂长您还记得。”
棒梗也反应过来,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这些年在贾张氏和秦淮茹身边耳濡目染,他也学会了一些卑劣手段和心机。
院里的人都知道李怀德与秦寡妇之间的那些破事。
棒梗自然也心知肚明。
小时候觉得那是丢脸的事,现在看来,倒觉得秦淮茹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您母亲若知晓您如今是如此显赫的大人物,恐怕会懊悔不已,当初嫁给了一个无能的痴汉,连个钢厂的职位都摆不平。”
“嫁给痴汉?这是何意?”
“唉,您久居外地或许还不清楚,秦淮茹已与傻柱结为夫妻了。”
尤凤霞在一旁观战,对这些陈年旧事并无兴趣探究。
她心中对李怀德的为人亦是一清二楚。
“没想到我离京之后,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不过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亲情,许大茂,你今天带他们来,不会只是简单叙旧吧?”
“当然不是,李副厂长、尤总,今日我带来这哥俩,主要是想引荐他们入伙,您看……”
话音未落,尤凤霞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许大茂,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非看在李总的面子上,这笔买卖也轮不到你来做。
我们现在急需的是启动资金,而不是跟在后面跑腿的小弟!”
这一变故令阎解放和棒梗措手不及,原以为跟着许大茂便十拿九稳,却未料到他在关键问题上同样无法拍板决定。
李怀德见状,忙出来缓和气氛。
“尤总,大茂此举确有欠考虑,但本意无恶意。
只要他们能严守秘密,多拉两个人进来也并非不可接受。”
李怀德的调解让尤凤霞脸色稍霁。
阎解放和棒梗面露紧张之色,仿佛只需面前这位陌生女子首肯,他们就能瞬间翻身。
“李总,您也是商场老手,规矩自然明白,我们做的生意不能曝光,既然您开口了,这个情面我给。
但是做生意只讲一个‘利’字,他们要入伙,就得说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仅凭与许大茂或您的关系,那我劝他们还是趁早另寻出路,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养不起闲人。”
尤凤霞虽稍作退让,言语间仍旧不留情面。
包厢内气氛一时变得压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