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听到“自杀”两个字都吓懵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跳起来,赶去医院。
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这是不是翁晶晶又在耍什么花招,可赶到医院才知道,翁晶晶是真的自杀了。
她趁着警察不注意,一头撞在了拘留室的墙上。
医生说她撞出了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阮明月刚到医院没多久,肖律师也来了,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阮明月直摇头。
“你这姐也太能折腾了吧?就算被拘留,也不过十天到十五天的事情,她怎么还想不开自杀呢?我这刚睡着,又被叫起来!”肖律师一肚子的气,什么旅游放松,他简直比平时上班还累。
“抱歉肖律师,段总怎么说?他愿意撤诉了吗?”阮明月抱着一丝侥幸。
“你觉得段总喜欢被人这么威胁吗?段总说了,如果自杀能逃避自己的责任,那监狱里的那些犯人是不是都可以用这一招?他还是决定追究到底。”肖律师捏一捏眼窝,“其实我也挺不理解段总的,这么点事,换了平时他肯定不会计较,把时间和人力浪费在一个无脑的女人身上,这不是他的风格。”
肖律师的话点醒了阮明月,翁晶晶被拘留几天罚多少钱段祁州根本不会在乎,他如今故意僵着局面,不是真的要追究翁晶晶的责任,而是在逼她就犯。
这件事情一开始的确是翁晶晶给阮明月找麻烦,但随着事态的发展,现在是阮明月让翁晶晶身陷麻烦无法抽身。
阮明月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进病房去看了翁晶晶一眼,翁晶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月月,你救救我,我不要留案底,让我留案底我宁愿去死!”翁晶晶哭着说。
“姐,治安拘留不会留案底的。”
“可公安网络上还是会有违法记录,我不要有这样的记录,要是被人知道,我以后还有什么出路?我一辈子都毁了!”她说着就伸手去拔手背上的针头,又想跳下床往墙上撞。
看得出来,翁晶晶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
阮明月赶紧拦住她:“姐,你别做傻事,我再去求求段总,我再去求求段总……”
“你去求段总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去过了吗?他还不是照样要告我!”
“有用,我再去求一次肯定会有用的,你先在医院好好治疗,剩下的交给我。”
翁晶晶泪眼汪汪地看着阮明月。
“谢谢你,月月。”
**
阮明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于心不忍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她不敢赌,万一翁晶晶真的出点什么事,别说母亲和舅舅不会放过她,她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这么一来二去,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
阮明月从医院出来后,就给段祁州发了信息,说同意和他在一起,但他得先撤销对翁晶晶的起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追究。
她原本以为这个点段祁州肯定已经睡了,没想到消息发送出去,他就回了。
“来我房间。”他说。
这人趁火打劫,却还这么理直气壮。
阮明月握着手机,隐隐觉得屈辱,但是,她还是去了段祁州那里。
段祁州被翁晶晶自杀的消息吵醒后,就没再睡。
他让酒店送了瓶威士忌上来,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月亮独酌,他猜到,阮明月一定会再找他。
这个女人,有种傻傻的义气,她总是愿意为了别人来牺牲自己的利益。
果然,没等一会儿,她的信息就来了。
段祁州开门让阮明月进了屋。
他这会儿有点酒酣,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就忍不住了,他一把将她揉进怀里,往大床上倒去。
“等等!”阮明月用力撑住段祁州的胸膛,“你先给肖律师打电话。”
“已经交代过他了。”
他说完,低头吻向她。
阮明月偏头躲开了他的吻:“你是不是故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等我钻进你的陷阱里?”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城府好深。”
段祁州摸了摸她的鬓发,怜惜一笑。
是的,当他走进酒店的房间,看到翁晶晶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布这盘棋了。
“你笑就是承认了。”
段祁州居高临下,手指点到她的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现在木已成舟,你就乖乖待在我的陷阱里,我会让你快乐的。”
他说完,覆唇过来。
这个吻一如既往的霸道,阮明月很快就被他挑开了唇瓣……她静静地睁着眼,看他动情吻她的样子,忽然,她主动伸手勾住了段祁州的脖子,舌尖与他勾缠,迎合着他的深入。
她的主动让段祁州一愣。
“怎么?”他问。
“没怎么,拒绝不了,那就享受快乐。”
“识相。”
段祁州的手伸进阮明月的衣服里,替她解开了内衣,阮明月扭动着身体去蹭他的敏感部位,段祁州身体里这把火很快燃得更旺盛。
房间里男女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战火一触即发。
两人又拥吻了一会儿,前戏已经足够漫长,段祁州脱掉了自己的睡衣,俯身准备去撕掉阮明月的裙子,忽然,他的手碰到了什么。
“这是?”
阮明月攀住段祁州的脖子,妖娆冲他一笑:“抱歉啊段总,这次生理期是真的来了。”
段祁州一愣。
他裤子都快被顶破了,她却告诉他来生理期了?
“你故意的。”他的眼神嗞火。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忘了。”她推开段祁州,反手将自己的胸衣扣回去,“段总,不好意思了,今晚不行。”
阮明月说完,要下床去。
段祁州一把将她拖回来,重新压在身下。
“段总,你干什么,你不会这么重口味,想要浴血奋战吧?”她冲他摇头,“这样不行,这样会得病的。”
“用别的办法帮我。”段祁州已经快炸了。
阮明月看着他脖颈里暴起的青筋,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你自己解决吧。”
她说完,快速推开他,从他床上跳下来,逃出了他的房间。
“阮明月!”段祁州在床上闷哼着喊她的名字。
阮明月头也不回地离开,还贴心地替他关上了门。
哼哼,就许他设计她吗?她当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阮明月整蛊段祁州后,回房间就睡着了。
她真的太累了,这一夜起起落落,都快赶上半部电视剧了。
幸好,第二天一早不用起来上班。
她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看到母亲的信息,说翁晶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舅舅翁国道让她转达谢意。
阮明月知道,这肯定是母亲为了让她心里舒服故意这样说的,她的舅舅翁国道向来自视甚高,且不怎么喜欢阮明月,要他放下身段向她道谢,那估计比登天还难。
不过,她也不在乎。
阮明月起来洗漱了一下,一起过来旅游的同事们今天都出海去玩水上项目了,阮明月因为畏水加上生理期,没有一起去。
她打算叫个外卖吃点东西后,下午就在酒店继续睡觉。
“叮咚叮咚。”
她刚打开外卖平台的App,门铃忽然响了。
阮明月走到门口,往猫眼里看了一眼,是段祁州。
她顿时屏住了呼吸,想假装自己不在房间,可段祁州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他给她发了条信息。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阮明月只得灰溜溜地开门。
段祁州走进阮明月的房间,他一手拿着一份海鲜拌饭,一手拿着一个文件袋。
“吃了吗?”他问。
“还没。”
段祁州把那份海鲜拌饭递给她:“看看合不合胃口,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再给你送。”
阮明月正好想吃海鲜拌饭,闻到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她却装作一脸勉强地说:“凑合吃吧,别浪费粮食。”
段祁州笑了一下,走到沙发边坐下,先等她吃饭,看她吃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才把手里文件夹递给她。
“吃完饭把这个签一下。”
“这是什么?”
“自己看。”
阮明月擦了擦手,打开了文件袋,袋子里装着一份合同,合同里清清楚楚地写明了,未来两年,阮明月要和段祁州在一起。
“卖身契?”阮明月蹙眉看向段祁州。
“你非要这么理解吗?”段祁州不悦,“你也可以理解成恋爱合同。”
恋爱合同?
阮明月的心漏跳了一拍,可他们有哪一点和恋爱沾边?
她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我们怎么可能是恋爱关系?”
段祁州被她的笑意惹恼:“不管是什么,你签就是了,否则,空口无凭。”
“我看着像是会不认账的人吗?”
“像。”段祁州毫不犹豫地回答。
昨天夜里,她把他都撩出那么大的反应了,还不是说走就走,毫无责任感。
天知道他洗了多久的凉水澡才把这股欲火压下去。
阮明月见段祁州态度坚决,于是仔仔细细地翻了一下合同条款。
“为什么协议要持续两年,我表姐这次最多也就判十到十五天,你这都翻了五六十倍了。”
“不要讨价还价,我也可以不和你签协议,现在就打电话给肖律师,让他继续追责这件事。”
阮明月一听顿时急眼了:“你不能这样,她真的会想不开自杀的!”
“我怎样取决于你签协议的爽快程度。”
“好好好,我签。”阮明月拿起了笔,临签约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我想再加一条。”
“什么?”
“如果我们两方有任何一方谈恋爱了,合约就自动终止。”
段祁州脸色一沉:“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现在出门就可以随便拉个男人演戏说谈恋爱了。”
“我不会。”
“我不允许这份协议存在任何漏洞,一点点也不行。”段祁州很霸道。
阮明月想了想:“那就加一条,如果你和别人谈恋爱了,合约就自动终止,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用麻烦,我不会。”他确信自己不会和除她以外的任何人谈恋爱。
“以后的事情,你自己也无法预料,万一你到时候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还想吊着我两头享齐人之福,我找谁说理去?我得保障我自己的权益。”
段祁州静静地看着她:“好,那你加上。”
阮明月将这一条内容手写在了合同上,拿给段祁州确认。
段祁州看了一眼,说:“这个合同会全面保障你的利益,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打钱。”
“我不要钱。”阮明月脱口而出。
妹妹阮向葵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后现在情况很稳定,不需要常常去医院,偶尔吃药,母亲翁美芯也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支付妹妹的医药费,她不需要从他身上获得额外的金钱去补贴家里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这件事情上升到钱色交易的维度。
“随便你。”
段祁州话落,大手一挥,签了字,阮明月也跟着签了字。
她看着合同上并列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心情很复杂。
从此,她和段祁州又变回了之前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而且这一次,是更见不得光。
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的关系被人发现,会产生怎样的蝴蝶效应。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害怕。
她只能默默祈祷,两年快点过去。
段祁州把其中一份合同给了阮明月,另一份收回文件袋中。
阮明月以为他签完合同就会走,可他却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
“段总,你不走吗?”她记得他下午和智利那边的供应商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段祁州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伸手扶着她的腰,手指在她腰线上摩挲着:“还有一笔账,算算清楚。”
“什么账?”
“昨晚的账。”
阮明月一听他要翻旧账,赶紧往边上侧了一步。
可她哪里逃得出段祁州的手掌心。
他起身从身后搂住她,将她在自己的怀里转了一个圈,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缱绻暧昧,但没有太深的情欲,阮明月能感觉到他在有意克制。
一吻结束后,段祁州将大掌覆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打了个转儿。
“几天?”
“什么?”
“生理期。”
“五天。”
“等你一周。”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次别再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