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珂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不想做脑部检查，随便问一嘴而已。
这就是谢落之前教过他的一种方法，如果有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那就左顾右盼说其他，以此来转移那个人的注意力。
“脑部检查... ...。”
“玉米土豆糊糊是怎么做成的？土豆和玉米需要剥皮吗？”
“... ...。”
吴雩笑了一下，终于在有生之年体验了一把极度无语。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秦珂的脑子没问题，只是话比之前多了很多。
他那些看似没有逻辑的话，实则很有逻辑。
胡言乱语的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要做脑部检查吗？
吴雩很快就转过弯来，抬了抬眼镜，声音平静：“q，你不想做脑部检查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我不想做脑部检查。”
还没等吴雩说出下一句话，秦珂已经率先顺着吴雩的话下场，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行。”
吴雩懒得管他那么多，对吴雩来说，只要秦珂配合他们做完实验，其他的都不重要。
问天不想和浮云撕破脸，浮云也一样不想和问天撕破脸。
因为他们两个组织庞大，真要对付起来，哪怕是赢的那一方也会元气大伤。
这本来就不是一笔什么好买卖。
但不管是一回事，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又是另一回事。
吴雩在研究过程中也对秦珂有了初步的了解，知道对方对情感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是很合格的杀人机器，没有情感，只知道听从命令。
可对于为什么至于为什么要听从秦先生的话去杀人这件事情，秦珂从来都没有去思考过。
他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一言一行都像是机器。
看似是人，却没有丝毫逻辑和情感可言。
可最近的秦珂有些不对劲，他变得有了些“人”的感觉。
原来染血的刀子也会长出心脏吗？
这个认知让吴雩有些兴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秦珂变成这样的原因。
吴雩在抽完血以后便让秦珂回去，过了一会儿，他挥手喊来了一个实验人员，跟他随口嘱咐了几句话。
几天后，吴雩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来问题就出在秦珂隔壁那人身上。
自秦珂走后，吴雩加强了对秦珂的监视，最后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吴雩没有傻到在秦珂房间里装监控和窃听器什么的东西，因为秦珂对这些东西很敏感，所以很容易被他发现。
他只是多派了几个人巡逻，小心监视，然后发现秦珂半夜总会和隔壁的人悄悄说话。
更有趣的是，... ...那人似乎也是从问天来的。
吴雩单独见了谢落，这是他与谢落的第二次见面。
女孩一席蓝白条纹病服，柔顺的头发变得有些干燥，大概是吃了太多顿玉米土豆糊糊的缘故，她的眼睛远没有第一次见面那样明亮。
再漂亮的人，进了监狱也会被磨损美貌。
谢落如今也是，她被磨的有些灰土，看上去还有些呆滞麻木。
可吴雩却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为一个在牢房都敢跟秦珂说话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她可以是丑陋的，但一定不是麻木卑微的。
谢落抬头看了一眼吴雩，对他也有些印象，但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乖顺的低着头，将眸子里的情绪给压下去。
她其实也许可以猜出一些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要么就是属于她的实验要开始了，要么... ...就是她和秦珂聊天的事情被发现了。
很多事情就算做的再小心，也一样会留下痕迹。
“谢落？”
“是。”
“坐吧。”
吴雩抬了抬眼镜，扯下做实验用的橡胶手套，自顾自给谢落倒了一杯热茶。
谢落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靠近沙发的那一刻也没有真的坐下来，反而是继续抬眼悄悄瞧了一眼吴雩。
“坐吧，不用太拘束，我还没有想杀你的意思。”
“当然，前提是你配合。”
吴雩的话里不乏有敲打的意味，谢落也没再犹豫，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沙发上。
吴雩光明正大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越看却越觉得普通。
“你认识q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确定吗？”
“确定。”
谢落的神情不似作假，因为她确实不认识名字只有一个字母的人。
吴雩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他换了一个表达：“我说的q是你隔壁的人，你昨天晚上还在和他说话，你真的不认识他？”
“也许认识吧，我只知道他叫做秦珂。”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吴雩原本想要说出秦珂的身份试探一下谢落，但在看到谢落迷茫的眼神以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说不说，都不重要。
她如果知道秦珂身份，还敢和秦珂有接触，要么是胆子真的很大，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可谢落哪里有胆子大的样子？至于别有所图，在秦珂那个木头面前，谢落能图到什么？
最能解释的原因，一时间竟然真的只剩下了谢落所说的话。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切都合理了。
吴雩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手指不断敲击桌面，心里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反正谢落也是要做片段记忆清除手术的，在手术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都会忘记，那不然... ...就将她利用到底。
吴雩真的很想要看看，秦珂这把刀，究竟能不能变成人。
这也有利于他以后的研究方向，毕竟试验品成功之后，也需要培养和管理。
“你和他应该算是朋友吧？”
“秦珂确实应该交个朋友了，朋友和朋友之间聊聊天也正常。”
谢落：？？？
她微微眨眼，不太懂吴雩话里的意思。
不过很快，谢落就明白了吴雩到底在表达什么。
因为她第二天就被吴雩放了出来，吴雩让她时时刻刻跟着秦珂。
谢落不太习惯自由的滋味，她眨了眨眼睛，秉承着尽量少犯错的原则问了一句：“他上厕所我也要跟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