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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孙良添也点头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先把我兄弟放了,我今晚在警署过夜,你总得让我派个人回去安抚一下其他人。”

说着,朝一旁同样被按住双手的韦吉祥偏了偏脑袋。michael看了韦吉祥一眼,面无表情地挥挥手,两个警察很配合地把人给松开了。

“天哥!”摆脱控制的韦吉祥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来到孙良添的面前,他知道自己的老大一定有事要交代自己。

“回去告诉贤少我这边的情况,让他不用担心,专心准备好明天的上契酒。也顺便告知一下老爷子,万一明天我来迟了,让他老人家心里也能有个底。”

说完,孙良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跟细兔仔说,让他告诉港生我今晚不回去了,别透露出我被扣在了警署。就说明天准备酒席事情多,为了方便就在老爷子那歇了,免得她担心!”

交代完事情,孙良添让韦吉祥先走,明早再过来接自己。

至于他自己,很顺从地跟着michael回到了警署,陪同他一起的还有大律师Sandy。

孙良添和michael都曾劝说让她先回去,但是都被拒绝了。

由于之前有过被恶意关进黑窝的经历,Sandy害怕男友脑子一热再把自己的当事人给关进去,死活要陪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不过也算是托了Sandy的福,孙良添没有去黑窝,甚至连拘留室都没有去。而是回到了之前的那间问讯室内。

问讯室里,空调温度合适。孙良添的手铐并没有被褪下,但是也从之前的反拷改成了正拷。这也让他能够以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至于的劳累了一整晚的Sandy,在进来后没多久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问讯室的椅子本就不是让人久坐的,椅背设计的特别低,只到腰部位置,根本靠不上去,坐久了浑身难受。

孙良添与其说是在闭目养神,还不如说是借着这个机会思考一些事情。

突然,孙良添原本闭合的眼睑微微留出一条缝。从眼缝之中露出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对面正在熟睡的Sandy身上。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michael的外套,这是几番劝说她离开后被拒绝时留给她的,为了防止她着凉。

看着这件外套,孙良添眸中光芒流转!

不得不说,Sandy这个女人还是很好看的,身上有着一种职业女性特有的知性美,高挑的身材加上那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显得英气十足。

偏偏现在睡着的样子又跟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一般无二。睡醒和睡着时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孙良添产生了一种怪诞的感觉。

然而,他现在偷偷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睡美人,却不存在什么龌龊的心思。现在孙良添满脑子都是今晚发生的事。

虽然在Sandy的努力下,michael的态度得到了软化,没有继续坚持死扣着自己不让参加明天的上契酒。

但是,这仇怨毕竟是结下了。孙良添甚至对于 michael 最后的选择感到嗤之以鼻。

从他故意找茬把自己关进黑窝的那一刻起,michael 最好的选择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不计一切手段把自己的罪名给定死了。让自己再也出不了警署的大门!

孙良添想到了之前和飞全聊天时,对方说的一件旧事。

当时飞全刚刚被洪乐龙头飘哥收入门墙,被指派到社团老红棍神灯的手下。一次聚餐时与丧波产生了矛盾,被丧波带人给狠狠羞辱了一番。

年轻人就是气盛,受了委屈的飞全哪里肯忍气吞声,当即召集手下给了丧波一顿教训。

后来飞全老大神灯知道此事后,曾多次暗示飞全:得罪人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绝对不能给对方报复回来的机会。

然而这种老成持重的经验之谈却没有被意气风发的飞全放在心上。结果也正如神灯所料,洪乐因为此事遭到了丧波的报复,受到牵连的社团叔父们把责任怪到了当事人飞全身上。

飞全也因此差点被推出去平事。幸好神灯极力保全,加上飞全自己争气,立下了军令状后成功做掉了丧波,再次得到了飘哥的器重。

孙良添记得很清楚,当时灌着酒的飞全再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对于神灯还是多有敬佩。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连飞全这个愣头青都懂了,没道理孙良添不懂。

但是很显然,michael他就不懂,或者说他懂,但是不屑这么做。也许在他心中自己能放古惑仔一马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对方还不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找事。

偏偏孙良添不这么认为!此时如果有人注意到孙良添那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少见地闪烁着狠辣和阴毒。

孙良添第一次产生了要彻底毁掉一个人的想法。杀人诛心!自己不仅要断了他的仕途,还要他在全港岛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而面前这个正守护着自己静静熟睡的女孩就是捅向michael最锋利的刀。

就在刚才,Sandy和michael在警署门口展开的那场激烈争论,被一旁的孙良添尽收眼底。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点。

首先,是关于事业方面。michael 目前仅仅是一名见习督察,而见习督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正式督察,它不过是迈向正式督察的一个必经阶段罢了。

只有通过见习期间的磨砺与学习,才能晋升为正式督察。这个不高不低的职位,刚好给了孙良添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孙良添脑海里迅速回想起自己在警校学习时掌握的知识,大致明白了见习督察需要接受考核的内容概况。

其中,沟通人际关系、职业道德以及团队合作这三项考察项目,或许能够成为他施展手段的切入点。

无论是michael对待自己这个未被定罪的嫌疑人以及手下海哥、叶仔等人的态度。孙良添可以断定,michael平日里行事必定是不顾后果,这种人往往会留下很多把柄,而这些把柄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对付他最好的切入口。

除了工作上,还有感情方面,俗话说得好,如果想要毁掉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你,然后再抛弃他,这样即使他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孙良添深知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让michael 爱上自己的能力。然而,幸运的是,他面前就有一个michael深爱的女人——Sandy。

回想起之前michael和自己如此针锋相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来整自己,可当Sandy提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时,那个曾经固执己见的michael却选择了退让。由此可见,Sandy 在michael的心中占据着何等重要的地位。

这足以说明他对Sandy爱的深沉。可是爱的越深,被伤的也就越深。

至于孙良添是否会因为利用Sandy而感到内疚,那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孙良添不仅不会为此感到内疚,反而还有些自豪。

在他看来,这个michael妥妥一个神经病,还有暴力倾向。自己这是在搭救Sandy出苦海,属于行善,当有功德的!

对于报复michael的计划,孙良添在心中琢磨着大体实施方案。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应对阿威涉嫌贩毒这件事。

毕竟和白粉有关的都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流转太多东西的孙良添,渐渐感觉到了眼皮的重量。奔波了一天,身体早就乏了,哪怕问讯室的椅子再不舒服,孙良添还是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觉孙良添睡得不舒坦,Sandy也好不到哪去。一个歪着脑袋,另一个顶着两个浮肿的眼圈,此起彼伏地打着哈欠。

“你落枕啦?”孙良添看着对面女子歪着脑袋有些滑稽的样子,强忍着笑,开口问道。

“嘶~疼!”Sandy试图转动一下脑袋,结果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沮丧道:“好像是的,这个桌子太硬了,我从来没有试过在这种环境下过夜!”

“咳咳~”孙良添用手捋平了不自觉翘起的嘴角。毕竟这个女人会在这过夜也是为了自己不被再次关进黑窝,就算对方现在的模样再搞笑,自己怎么说也不应该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轻咳两声,孙良添试探地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治落枕,你要不要试试?”

闻言,Sandy眼睛一亮。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损形象,刚刚还在苦恼,没想到孙良添这里居然有解决方法。她忙不迭地点头,赶忙催促道:“好用不?好用就快给我试试,我这样都没法见人了!”

“好用!我亲身体验过,绝对包你满意!”孙良添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是问讯室内没有梳子,孙良添本想用手铐代替一下,没想到Sandy居然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把梳子。

果然!哪怕看上去再怎么样强势的事业型女性,本质上都是个爱美的女人。随身带把梳子算得上是基本操作。

接过梳子,孙良添有样学样,按照当初港生给自己治疗落枕的方法,在Sandy脖颈僵硬处从上到下,轻柔地刮着。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刮呀刮,刮呀刮,刮什么?刮落枕!”

“你这是唱得什么?”听着耳边这有些魔性的声音,Sandy不知道这个治疗方法有没有效果,但孙良添这有些奇葩的表现,至少让自己这一夜过来的坏心情消散了许多。

孙良添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解释道:“这招是我一个朋友教给我的,当时她也是哼着这个曲调帮我治好的落枕,我就照搬咯!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Sandy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快的?你起码多刮一会儿啊!我告诉你,我这落枕完全是为了你才得的,你得负责!”

“好嘞!你就交给我吧!”孙良添撸起袖子,打算让这个女人见识见识什么是传统中医疗法的底蕴!

早上九点半左右,警员推开了问讯室的大门,通知两人可以办理保释手续了。

michael说话算话,一大早离岛警署传来了验证信息,证明孙良添所言非虚后。他没有再刻意阻拦,Sandy很快就帮孙良添办好了保释手续。

两人离开的时候,michael简单地关心了Sandy一下,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孙良添。而孙良添也懒得搭理他。就这样,昨晚还在拍桌子互飙狠话的两个人,这次默契地都闭上了嘴。

孙良添一出警署大门,就看到自己那辆二手平治停在那里,上面已经被贴了几张罚单,但是开车过来的两人对此视若无睹。

“天哥!”细兔仔一大早就和韦吉祥过来,哪怕被贴单也要把车停这,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能看到孙良添。

“天哥!”细兔仔又喊了一声,看得出他有些激动,急忙冲到孙良添面前,也难为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有脸做出这种乳燕投林般的动作。

面对细兔仔如此热烈的举动,孙良添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但又不忍心拒绝这位兄弟的热切。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张开双臂,准备接受这份深情厚意。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迫不及待的细兔仔,在即将接触到自己天哥的一瞬,仿佛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眉头一皱,以比来时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