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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丹药是有哪儿不对劲吗?”苍舒赶忙询问。

医女并未立马回答,反而是低头嗅了嗅,才缓慢问道:“小丫头,你可知这其中是什么丹药?”

苍舒:“…我知道还来问你干嘛。”

当日苏盛师叔只是将丹药递给她,说是对她自身的火印毒有压制的效果,其余的那是一点儿没说。

医女没想到她会如此回,被噎得沉默片刻,随即说道:“这是清心丹。”

清心丹是极为普通的丹药,一般是用来帮助修士不被外界打扰、静心修炼的,并不算特别珍贵。

苍舒更加疑惑,她又问道:“你确定是清心丹吗?”如果清心丹能压制火印毒,那火印毒也太容易被压制了吧?

而且这医女的表情也不对劲。

如若是清心丹这么普通的丹药,应当不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才是。难不成是因为这丹药品阶太低,她没想到是‘清心丹’吗?

医女将瓷瓶拿在手上:“我确定这是清心丹,但这清心丹比普通的清心丹有所不同。”

苍舒就知道苏盛师兄给的药没那么简单。她胳膊撑在柜台上,好奇问:“哪里不同?”

语气中极为急迫。

医女淡淡地看了她眼,带着岁月痕迹的面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多了味药材,但那药材我目前不知。”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的表情,她是在奇怪,究竟是哪个医师将这清心丹的药效改良了。

就光味道闻着,便能知晓这药效是更上了层楼。

苍舒想问得详细些,她上身探出去,眼睛紧紧盯着医女:“就一点也闻不出来吗?”

“闻不出来,其余的灵草,剂量被此人加大了许多。”医女将丹药倒在手心,“所以那份药材,正正好被其余的药材给压住了味。”

“不过——”

她抬起眸,眼尾处的皱纹随着动作撑开她下方的皮肉,堆积在上方:“若是姑娘给我颗丹药,我应该不久后便会知晓。”

她需要炼化这颗丹药,然后反反复复复制,直到找出真正的药方。

苍舒自是同意。

她又多问了句:“若是你找出了药方,我该如何联系你?”她不知道医女什么时候找出,就算来此处寻她,也不可能日日都来。

那实在太过明显。

医女问:“你这药方急吗?”

“急。”

苍舒抿唇思考:“最好能在这几天就有结果。”

“不可能。”医女直接拒绝,“光炼化丹药便要整整一天,更何况炼化后,我还需要拿好几种药材试药,你说这几日,那绝对不能够。”

苍舒:“……”

苍舒只好又开始算:“那十天够了吗?”她刻意放软了话,“我知道这困难,但如果您能给我个方向也是好的。”

医女未说话,就在苍舒以为她要拒绝时,就听见她轻“嗯”了声,问:“你跟邬鹤很熟吗?”

苍舒挑眉,没敢回答得太绝对:“还好。”

“这样。”医女没继续问下去,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进了内室。她的声音远远传来,“那就十日之后见吧。”

苍舒高声应答:“行。”

背影消失在内室,许是掐好了时间,这人一走,邬鹤便从隔间踱步而出,笑着问道:“姑娘好了?”

问她这话是干什么?

苍舒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靠在台子上,环胸问:“殿下,你下句话不会是要送我回府吧?”

“聪明。”

他漾出笑:“你这样,我都想奖励你了。”

苍舒:“…?”我嘞个得,什么叫想奖励她?这话听着就很怪好吧?!

苍舒听见此话就双手环胸抖了抖,故装恶心地说道:“殿下,你身边人是经常夸你吗?”

邬鹤:“?”

“什么?”他的面容上还漾着笑。

苍舒正经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如果没人夸,你应当养不成这样的性子。”

邬鹤疑惑:“是什么性子?”

苍舒说得极认真:“是那种说话油油的,能把人鸡皮疙瘩给油下来的那种。”她顿住,又补充道:“不过殿下还好,只占了表面。”

邬鹤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隐藏在斗篷下的手慢慢握起,可面容上依旧是如春风拂面的笑意。

像是想撇清关系,他格外好脾气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这还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啊。”苍舒背手点头,“这更让人恶心的是,表面说着一些‘恶心’、‘黏腻’的话语,但内心想将此人千刀万剐,怀有龌龊、极端心思的人。”

她加持、甚至是着重说明了此事:“不过我说得不是殿下,殿下这种表面的大概是因为太过单纯,不知道这种话恶心…也不对,不是恶心,如果是殿下,那应当是‘温柔’。”

邬鹤:“……”

邬鹤每听她说一句,脸就更黑一分,但即便如此,又不得不在她望过来时,扯出抹如浴春风的笑容。

“那我还要感谢姑娘夸我单纯了?”邬鹤这话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苍舒摆摆手说:“不用谢。”

邬鹤:“……”

邬鹤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贬,且还得笑着对她表示没事,来彰显自己的肚量。特别是这女的还凑上来问:“你还要送我吗?我刚刚想想,你送我的话,我也不用走回去了。”

邬鹤极为艰难地扯出笑:“当然。”

苍舒违心夸赞道:“殿下可真是好人。”她又不嫌恶心地说:“不像有些人,只会在表面装绅士,背地里其实脏得半死。”

邬鹤:“……”

邬鹤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嵌入肉中,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所蔓延的愤怒。

这是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此刻的他早就应该将她手刃,而不是在这儿听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忍住…忍住…邬鹤…你要忍住。

在没搞明白她为何熟悉之前,不能妄动杀意,而且她是元婴…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他站在花车旁暗暗地想,刚要上车,就听见刚上花车的苍舒嘟囔道:“看殿下选择的花车样式,足以看出殿下是个可爱的大男人。”

邬鹤:“……”

邬鹤终于没忍住咳出声,然后硬生生地吐出了口鲜血。

他起先吐出的鲜血是黑色的,又吐出几口,鲜血才缓慢变红。周围的侍卫全急匆匆地跑上来搀扶,惊慌大叫道:“殿下——!殿下——!”

“……”邬鹤用指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眼神变得逐渐锋利。他朝侍卫们摆了摆手,表明自己无恙。

苍舒听到动静探出了个脑袋:“殿下,您是真没事吧?”她暗暗点道:“难不成是我刚刚那些话——”

“不是你的错。”他笑着否认,那抹手的帕子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用脚碾过:“是我的旧疾发作了。”

“我以为是殿下的气量变小了。”苍舒假意划过丝担心,“那这旧疾严重吗?”

邬鹤本想摇头,但想起苍舒这人,便又立马点头说道:“不知是何原因受得伤,所以我得留在这儿看看。”他拱手道:“抱歉,邬某只能叫下人送姑娘回府了。”

苍舒很是大方地摇头:“没事殿下,男人太弱不是好事,确实要好好看。”

邬鹤:“……”

“来人。”邬鹤背过身,忍着咽喉处上涌的鲜血,朝身边人喊道:“把她送回府。”

此刻的他是真想杀人。

他从未见过说话如此气人的姑娘。

身旁有部分侍卫去送了苍舒,另一部分则是再次搀扶他上了楼顶的隔间。

幽香环绕在空气中。

他深呼吸几口气,觉得自己总算缓过来之后,才招来人慢悠悠地吩咐道:“帮我去查查刚刚那女子的生平。”

侍卫问:“殿下,是那位名叫苍舒的姑娘吗?”

邬鹤点头:“将她的生平,包括她在秘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查出来上交于我。”他白到接近透明的指尖抚着盆栽中的花朵:“切勿有半点遗漏。”

“嘭——”

那花朵被他给硬生生地捏爆,花汁滴落在他的手上,显得过分黏腻。像是又想起什么,他多问了句:“对了,她来灵丹阁是干什么?去帮我问问那医女。”

侍卫恭敬拱手道:“是。”他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出了隔间。

邬鹤是不相信苍舒不认识他,或者对他没有任何熟悉感。她所有的动作都带着莫名其妙的厌恶和退避,说不认识还真说不过去。

她是认识他的。

只不过她不会承认。

而他也不喜欢这种模模糊糊、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

苍舒回到府,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修炼。她最近心里总是有淡淡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让她反复焦躁,像是条被烈火烹饪从而沸腾的鱼。

摆在桌案上的符箓大叠大叠。

中途有人找她去逛妖都的街巷,被她以‘不出门’的理由拒绝。到了晚上,她才推门从屋子内出来。

月亮已经挂上枝头。

院子的大门安静地闭合。

苍舒坐在石桌旁,边喝水看书边等着邬焱的到来——他一般会在深夜或是接近深夜时来,至少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你坐在院子内,是在等我?”

略微欣喜的声音从房顶传来,苍舒抬头看的刹那,那抹气息已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坐着,他站着。

苍舒只能微微仰头瞧他低垂的眼眸。极为灵动、漂亮,她能从他的眼中看见整个自己。

“你背着手干嘛?”苍舒对视了三秒,随即好奇地问他,“你不会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吧?”

邬焱:“……”

“你猜到了还能叫惊喜吗?”邬焱咧开嘴笑,“谁大半夜跑过来还给人送惊喜的,我累都累死了。”

苍舒:“?”

苍舒挠挠脑袋,猜错也没尴尬,只是扯过他腰带,将他扯到身前的椅子旁:“你坐着,我昨天——”

话还未说完,邬焱便已伸出那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是朵夜晚的铃兰。

苍舒稍怔愣了下,眨眨眼问道:“这难道不是惊喜吗?”

“是惊喜。”他考虑的极为周到,“但若是你送说完就送,那也太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他凑近她,用手轻轻地勾她的小指,红着耳说道:“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朵?”

“你还有这闲工夫?”苍舒将铃兰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你这铃兰是哪儿摘的?”

“我外祖母养了许多。”邬焱答道,“她有时会拿这花入药。”

“你摘了她不会说你吗?”苍舒更加好奇了。

可谁知邬焱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开始红温起来。苍舒被吓了一跳,发现他眉眼是皱的之后,又问道:“身体不舒服?”

邬焱随口掩饰道:“没,我只是觉得天气热。”他说完还掩饰般的拿手扇了扇。

苍舒轻“啊”一声。

她是真没感觉出这温度很高,但可能是邬焱的妖兽型绒毛太多,所以会感觉到热。

邬焱是又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思又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思。

他其实心中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像这种天气热的借口,其实只要稍微想想,就会都懂的吧?如果被她知道了怎么办呢?

啊呀!苍舒真是笨蛋!要不给她点提示吧?

他控制不住兴奋起来,又努力摆好自己的表情:“其实也不是——”

“确实,你茸毛这么多,热是应该的。”苍舒用手作扇,在脸侧扇了扇,“确实有些热起来了。”

邬焱:“……”

邬焱被迫将刚刚要说出的话给咽下,他表情稍有些哀怨地转换起话题:“不说这个了…苍舒…你不是想知道火印毒的解决方法吗?”

“你外祖母有办法?”

这可是连苏盛师叔都只能压制的毒。

邬焱摸摸鼻子:“其实也不算解决方法,我外祖母只是根据火印毒的特性推断了一种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我自认为有些不大好…或许有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苍舒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她捂住自己的心脏,那边正剧烈跳动着,甚至透过骨头,她还能听见‘咚、咚’的声音。她问道:“是什么办法。”

“……”

“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