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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话语还是憋在心中,二人从花车走下,来到御书房前,等着内部人进行传唤。谢良青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如炬。

苍舒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刚开始并没有转头看向他。好半晌,才侧过头,语气里半是调笑说道:“师兄看我是做什么,莫非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谢良青并没说话,只是错开她盯过来的视线。

苍舒又道:“不说话,我就当师兄是这个意思了。”她说话并不注意分寸,“我当时看师兄,也是觉得师兄长得好看、身材好,所以才注意不到周围的景色。”

“若是师兄长得不那么好看、身材没那么好,说不定我就可以注意到周围的景色了。”

“那现在为何注意的到?”谢良青突然出口问。

苍舒摸摸鼻子:“因为天天都能看见师兄,所以已经看免疫了。即便师兄长得再帅,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流鼻血了。”她这话说的有些哀怨,尾音拖得很长很长。

谢良青笑了声:“你的意思是说,我跟你待久了,在你眼里就没有魅力了?”

苍舒:“……”

哈哈,他倒是会举一反三嘛,还怪伶牙俐齿的。

苍舒揉了揉脑袋,轻轻‘哈’了声,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想。稍稍思索几秒,才继续答道:“师兄很有魅力,只是我将所有看见师兄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以前是藏不住,现在也长大了些,情绪已经没有那么外露了。”

“……”人在极度无语时,会忍不住笑出声,谢良青之前也有无语过,但通通抵不过这次。

苍舒胡扯起来是眼睛都不会乱眨的程度,甚至表情都极为真诚,活像是在散发“无辜者”的信号。

谢良青抿着唇看向她的双眼,趁着里头的人还未传唤,默默对她说道:“我刚刚盯着你看就是觉得你好看,不说话也确确实实是默认的意思。”

苍舒微微瞪大杏眼,有些地用手捂住唇,即便放下手,牙齿也咬着自己的唇瓣。

谢良青挑眉问:“苍舒,你这是什么表情。”

苍舒立马回答道:“我只是惊讶。”

谢良青不明白:“惊讶什么。”

苍舒蹙眉说道:“惊讶师兄夸我好看,我记得很久之前,师兄还说我长得像木头。”

“……”

苍舒继续说道:“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自从师兄说我长得像木头后,我便也觉得师兄长得像木头了。”

“……”谢良青有些无奈地捂着额头,叹口气道:“你那个时候就很好看,说你长得像木头,是当时的基本素养,身为师兄,需要给你做好榜样。”

“现在就没有了吗?”苍舒好奇地拉近距离,背过手,将脸慢悠悠地凑上去。

谢良青心脏停滞了一拍,随即微微往后仰,躲开苍舒的凑近。她的热气离得很近,面上的表情也极为诚恳,像是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危险。

谢良青喉结上下吞咽,轻摇头道:“现在没有了。”

苍舒笑出声:“现在没有是因为师兄喜欢我吗?”

“……”

“……”

内心的心思猛地袒露、撕裂在空气中,就像是烂掉的苹果,被人缓缓揭开,露出里头已经发黄的果肉。

表情有些恼怒,是被说中心事的气恼和害羞。可在他人看来,却像是因为苍舒胡说八道,而多出的愤怒。

他是无情道,怎么样都跟感情扯不上关系。所以不会有人将他的神情过度分析。

周围的侍卫纷纷竖起耳朵,用余光往此处看,眼内全是‘吃瓜’才会有的神情。

他们无人不知这是师兄妹。

所以才会更加好奇这二人的关系,以及那位穿着白衣的青年,所会说的话。

谢良青退后了大步,拉开好些距离,才说道:“你简直是——”

话还未说完,内里的传唤便透过朱红色的大门传至外方。苍舒站直身体,咧开嘴笑道:“我只是同师兄开个玩笑,前几日有人对我说,我身边有人喜欢我,我不清楚是谁,但又实在是好奇,所以便问了问,谁叫师兄刚好在我身边,我又刚好无聊呢。”

她往里迈,走至门口时又轻声嘟囔:“虽然知道师兄不喜欢我,但师兄的反应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大。”

“……”

她脚往里踏了步,最后又很轻很轻地嘀咕道:“不过不喜欢我,挺好的。”

这句话谢良青并未听见,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瞧见苍舒突然停住的动作,等反应过来想问时,她早已‘嗒嗒嗒’地走至屋内,拱手对妖皇示意。

妖皇起先并没有什么兴致,只是撑着脑袋,恹恹地拿着毛笔在纸上乱七八糟涂画些什么。

余光瞥见抹白衣,才好奇地抬头,看向来人。

他的眼睛在瞧见谢良青时,即刻便亮了,愣了有些时间,才笑吟吟地开口问:“今天怎么是你师兄,那小子呢?那小子怎么没来了?”

苍舒答道:“犯错的也只有我一人,至于陪同是谁,王上也没必要管吧?”

妖皇眯眼:“好会说话的嘴。”

他站起身,脚踩在桌案上,黄金制成的脚链‘丁零当啷’响,剩余的金丝红袍则全部拖在身后。

“今日这么凶,是因为你师兄来了吗?”妖皇继续说,“不过你尽管放心,孤不怕事,即便你师兄在,该惩罚也照惩罚。”

他朝苍舒招手:“过来跟前。”

谢良青听了全部话,适当上前说道:“王上,家师让我来替您问个好。”

妖皇轻笑:“这哪是好,这明明是威胁。”

他眼神瞥向苍舒,歪着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会告状,但即便如此,该惩罚的,孤依旧会惩罚。”

“谢小友觉得如何?”他说这话时,语气极为阴森。

谢良青抬眸对视,不卑不亢:“王上,按道理来说,我师妹的惩罚应该已够了。毕竟我听周围瞧见事故的百姓说,是那人先侮辱、欺凌我师妹在在先。王上大度,自然不会同小辈计较才是,更何况,这错并不在我师妹。”

苍舒在旁点头附和,嘴上说着却是劝人的玩意儿话:“师兄别再说了,这件事我也有错,妖皇惩罚我是应该的。”

“我不应该冲动打人,应该先给姜桥鞠个躬,以表尊重后再打人,毕竟姜家是功臣,我这么打确实不太好。”

“王上总是要给功臣面子的,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岂不是让姜家寒了心?再说姜桥的表哥还是邬鹤殿下,所以王上惩罚我是应该的!”

妖皇:“……”

谢良青:“……”

“你认真的还是在跟我开玩笑?”谢良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话,又认认真真地问了遍。

苍舒满脸都是‘你为何会问出这话’的疑惑:“当然是认真的。”

她说完便走上前,仰头看着妖皇问:“王上刚刚叫我过来是要干嘛?”

“……”他不想干嘛,刚刚叫她过来纯粹是想要折磨她,看她痛苦、愤恨、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谁知道——

妖皇没想很多,很快便咧开嘴,将手放置在她的肩膀处,很重很重地‘摁’了下。

苍舒表情未曾变,只是努力颤抖身体,装作自己其实很疼很疼的模样。

身后的谢良青暗暗皱起了自己眉毛。

——他分不清苍舒是因为妖皇的‘摁’疼,还是因为邬焱所说的印记疼。但若是印记疼,应当早在进来时,便会疼了才是。

可她为什么看着一点儿事都没有?难不成这印记真被祛除了?可她刚刚的脸色确实白了很多很多啊?!

谢良青没敢往下想,上前拽住苍舒的手,对妖皇说道:“王上,家师让我告诉您,他就这么一个女徒弟,即便是犯错,轻教训几下便好,不用费如此大得劲儿。”

妖皇听见这话,很痛快地松开手,整个人坐下往后一倒,愉悦地说:“孤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不过卞剑主的面子,孤还是要给的。”他笑,目光灼灼看向苍舒,整个人异常兴奋地说道:“你的身上好香。”

谢良青:“……”

苍舒:“……”

谢良青将苍舒拽到自己身后:“王上请自重。”

“孤只是觉得她身上的气息令人很兴奋。”他直起身子,撑着脑袋,“想问问她今日又去了哪儿罢了。”

谢良青面上表情不变:“王上请自重。”

妖皇懒洋洋应道:“孤想听苍舒回答。”

苍舒听见这话,插嘴道:“我今日哪儿都没去,刚出院子,就来您这儿了。”

谢良青:“……”

谢良青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不想让苍舒和妖皇有过多接触,毕竟没有正经人会在知道苍舒是修‘无情道’的情况下,直接当着她师兄的面,说‘你好香’的。

这能是什么正经君王?!

偏偏苍舒这人还不长什么心眼,傻乎乎地回答他。

妖皇笑着问:“你确定你哪儿都没去?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过浓烈,若是你哪儿都没去,我会怀疑你——”

他顿住,又笑着继续往下说:“我会怀疑你跟我是同种人。”

“……”这话的意思几乎是赤裸裸坦白了‘神器’的秘密。他们二人不会不想要另外一个神器,就像她会想要妖皇的‘幻世镜’,而他会在确认她有之后,向她掠夺‘寂灵书’。

而她需要他发现。

而且是她装作不经意、极力隐瞒的情况下发现。

她需要用自己作饵,做高高在上的猎人。妖皇的警惕性极重,所以她要让他慢慢相信,而不是一下子相信。

二人走出御书房。

苍舒还沉浸在刚刚妖皇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所露出的神情、动作,和大堆演绎的情节之中。

身旁的谢良青打量了下她的面色和身躯,随即转过头问:“以前妖皇对你这样时,裴含玉都不会出手阻止吗?”

“他就算出手阻止又能怎么样。”苍舒除了面色格外苍白,其余看着并未半点不适,“掌门又不在这儿,而且论起辈分,他还比我的辈分要小,怎么着都是该我照顾他。”

“你倒是好心。”谢良青表情略微不悦,“那就先不说他,就说说妖皇,他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你很依着他吗?明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那些话听着都不像是正经人会说出来的!”

苍舒摸摸鼻子。

“可人家毕竟是妖皇。”

谢良青叹气:“总之以后是我陪你,若是出事,我能帮你挡着,总不会没出息地躲在你的身后。”

“而且我会帮你去同师尊说,让师尊去同妖皇面对面对峙,说不准明日,师妹你就不用去了了。”

苍舒立马拒绝:“不行。”

“这事没得商量。”谢良青直接驳回她的话,“瞧瞧你的面色,淡的跟白纸没有什么两样。”

苍舒道:“可我身上也不是很疼。”

她说着还转了个圈,像是在表达自己没有什么事情。

谢良青的目光充斥着‘狐疑’,稍微盯了几下,又问:“你确定你没什么事情吗?”

苍舒又转了个圈,语气轻快:“我是真没什么事。”

“……”谢良青没说话,只是目光突然从复杂转为阴沉。他盯着苍舒的手背,又默默转移了视线,大概是在思索关于她的事情。

等再次坐上花车,离开皇宫时,她才听到谢良青补全了原本的一些话。

“骗子。”

这句话是憋了很久。

他从看见苍舒转圈时,便一直盯着她的手背看。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在转圈时,手背被道叶子给划出了道伤口。

原本他以为她只是不想管这个伤口。可后来他才发现,她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没有察觉,就像是没感受到伤口的疼痛那般。

“……”

他给了她时间去发现,可她连余光都未曾给这些伤口。

谢良青沉默,过了会儿,伸出手抓过她的手心,默默拿出裹帘和药粉,给她擦拭伤口,消毒上药。

苍舒愣住,没再说话,只垂眸盯着伤口看,好半天才多出解释:“伤口太小了,我没注意。”

谢良青:“……哦。”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