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他仍是稳稳的扶住了绯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绯颜连连吸了几口气。
倒不是疼,只是下意识想说假话时,脑子就像被无形的大手用力抓了一下。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难受的立刻崩溃,他再次想说谎话时那种感觉愈发恐怖。
他尝试着避而不答,可大脑像是被什么控制一般,发出必须回答的指令。
来回试探几次,他强忍住快要晕过去的不适,不得不说真话,这么一想,浑身的难受开始减退。
“当然是……假的!”
覃谙一愣。
绯颜羞愤欲死的拿手捂脸。
吹的漫天飞的牛皮被拿出来摆在五大宗门面前,当真是……丢尽了脸!
一位站在祁浅锡身后的玄阴派弟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师兄,她们不是在你房里待了一夜,怎么可能……没有?”
“我……我让她们给我抓蚊子不行啊!”绯颜小声怒道。
绯颜的师弟懵了,“点了十个,抓蚊子?”
大师兄不是向来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原来只能听不沾身?
“所以,那是你第一次!”
意识到什么,覃安忽然脱口而出道。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白一阵红一阵。
众人:“ !!!”
什么情况!
绯颜的第一次?
覃谙为何知道?
覃谙被绯颜睡了?
古板的穆长老教的弟子也是古板,竟然和名声狼藉的绯颜……那啥了?
穆长老猛地起身,一口气没喘上来,又跌坐了回去。
众人雷的里焦外嫩,连祁浅锡都露出惊愕的神色。
顾卿云阖着眸子。
主神系统给的药,定是极好的,倘若旁人问了问题,避而不答也是不行。
果然,被覃谙一问,绯颜又羞又臊。
脑中下意识抗拒回答,又被忽然席卷的难受逼的泪水涟涟。
终于在道道滚烫逼人的目光中,心死的闭眸。
羞耻万分,“是。”
穆长老抖着胳膊撑着座椅,激动的站起来,“你这孽徒!难怪总召你你都不回!”
他没想到向来端方的徒儿,竟与玄阴派头号登徒浪子绯颜混在了一起!
覃谙听着恩师的斥责,自责的垂下睫毛,眸底分明是欢喜。
面前这个少年,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绯颜,与他十指相扣。
绯颜想甩开,他再扣紧。
覃谙忽然抬头看向穆长老,冷静又认真,“师尊,徒儿愿受任何责罚。”
穆长老险些背过去。
他这端方的徒儿啊!
更让他抓心挠肺的是,他此刻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知道谁上谁下。
穆长老嘴唇蠕动几下,又死死闭紧。
若是覃谙雌伏,他定要将他打的死去活来!
还是邱掌门打断了这场闹剧。
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并无一丝怒意或者失望,声音和缓,“覃谙,你们的事私下再说。”
又道:“绯公子,你觉得此药如何?”
再问下去,不知会爆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绯颜脸一红,有种被各自家长当场抓奸的无地自容和窘迫。
他咳了一声,“很有用。”
说罢,埋怨的看了白帝一眼,“解药呢?”
白帝看了顾卿云一眼。
顾卿云理了理袖子,“两柱香可解。”
绯颜:“……”
他有气无力的扯了扯唇角,“顾仙尊,您这药……当真厉害。”
顾卿云:“……”
绯颜站回祁浅锡身后,覃谙眸子一亮,不动声色站到了玄阴派队伍里。
穆长老见状,又是气的胡子一抖。
“大师兄,你们……”
“闭嘴!”
绯颜一眼飞刀瞪去,自家师弟失望的闭上了嘴。
众人有些意犹未尽,却又不敢在这严肃的情况下放飞天性,八卦一番,当真是心痒难耐。
徐琉炀适时出声,阻止了众人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白帝对他俩的事丝毫不感兴趣,手指快如闪电点在季漾脖颈,一颗药丸扔了进去。
季漾手抓着脖子俯身想要呕吐出来,奈何药丸落入口中,迅速化开。
看着数道望来的目光,他只觉周身笼罩森冷的凉意,惊惧的浑身颤抖。
气氛陡然凝肃。
祁浅锡盯着那漂亮又年轻的弟子,神色渐渐凉了下来,直切要害,“你可是妖族奸细,是否与于冥、峦山勾结?”
“我,我。”
季恙想要否认,全身忽然涌出来难以言说的感觉,呼吸困难。
他掐着自己的脖颈,脸庞扭曲,发出“嗬嗬”的痛苦声。
很快以头抢地,撞的砰砰作响,更甚至翻滚在地上,宛如被活剐的鱼。
此药,越反抗,反噬越大。
绯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
那弟子死死咬住唇不肯发出一个字的声音。
在座的哪个不是历经风浪之人,这副样子落在众人眼中,自然瞧出这弟子恐怕是真的有问题。
“孽障!还不快说!”祁浅锡厉声呵斥,掌门之威压显露无余。
众人都安静起来。
季漾身体都在打哆嗦,诡异的难受让他几乎想要吐出来。
他拽紧胸膛前的衣料,勉强咬紧牙关。
却又在一股更大的无形压力中狼狈的滚了几滚,浑身剧烈的抖动。
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他这么一回答,身上的难受一瞬间消失。
江余惊愕的睁大眼睛,“季漾,你。”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季漾伏在地上,双拳紧握,突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江余你装什么装!你有什么好清高的!”
江余被他吼的一愣,随即露出更不可置信的神情。
季漾嘲讽的嗤笑一声,面容逐渐扭曲,几近疯癫。
祁浅锡眸光沉下,“你何时与妖族勾结在一起?”
季漾咬了咬牙,“三个月前。”
江余似乎不敢相信,“为何?为何要背叛宗门?”
“为何?”
季漾听了他的话,再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一双漂亮的眸泪水充盈。
“三个月之前我和你途经兰绒山。”
江余怔愣,不知他为何提起兰绒山那次。
季漾唇角浮出一抹讥笑,“我们遇见一个大妖,打不过,都受了重伤,我为了救你,被那大妖抓走。”
“那大妖是峦山,他没杀我,却……一夜又一日,我被他欺辱,又扔给了他的手下!被妖珠留录,悉数记下!你在哪!那时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