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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云:“……”他也很想哭的好吧!他的小金库都瘪下去了!

打不过林颐安,被次次按在地上摩擦的弟子们掀起了告状的浪潮。

当然,他们绝不承认,其实他们也是想去云雾缭绕峰看一看小长老。

状告过了,架还是要打的。

有些弟子干脆联合起来收拾林颐安,准备狠狠挫一挫他的锐气。

偏这林颐安是练武奇才,又得小长老单独教导,虽入门不久,可那修为简直是拔苗助长,一日蹿三尺。

这就惹毛了更多弟子,那是又眼红又咬牙又扯手帕。

内外门弟子甚至就连亲传弟子纷纷下战书,雪花一样的。

当然,有些纯属跟风。

除了大师兄江知珩,其他的,就连守山门,扫阶梯的都面色愤愤的写下一纸战书。

管你是谁,管他打不打的过,林颐安来者不拒,没再怕的。

据有心人统计,最高记录,林颐安一日竟收到了五百多封挑战书。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排队,挤破头的想揍他。

到底也是年纪小,修行时间短,任他天资惊绝,林颐安也有很多回被打趴下的时候。

但是,不得不说,人家这一点很不错。

被揍的鼻青脸肿,满身泥土,连眉都不皱一下。

也不恼,更不会去别的峰头告状。

冷冷的留下一句你等着,抱着长剑顶着青肿的脸离开。

弟子们刚开始还怕他顶着一身伤回去跟小长老告状,后来见他第二日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意气风发的跳上演武台,下巴微抬,眼尾一斜。

众人怒。

这副样子,小长老做出来那叫一个赏心悦目、绝艳无双。

林颐安做出来怎么看都欠揍。

简直有辱门楣,丢小长老的脸。

想到小长老不知被林颐安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由着他整日上窜下跳的闹,弟子们酸的咬牙切齿。

至此,演武台已经坏了十八个。

一己之力带动清流宗学习气氛,同时让丹心峰药材的消耗是以往几十倍。

逼的江知珩不得不想办法发展副业,接更多的任务,一人恨不得分成十人用。

清流宗常年处于一种热火朝天、哀嚎四起的状态。

你打我,我揍你,尘土飞扬中滚在地上,彼此卸了护体,扭打在一起。

往复循环。

徐琉殇和其他长老喝着茶,下着棋,看的直摇头,又欣慰。

照这样下去,下一次的天元秘境试炼,他们清流宗定然能再创辉煌,获得名列前茅的好成绩。

一雪前耻!

不过,顾卿云对此倒是有些无奈。

想着云雾缭绕峰刚换的新门槛,再看林颐安衣领处隐隐的淤青,叹口气,“你出去这十日,为师清净的不得了,他们都不怎么来找为师了。”

“咳……”

林颐安脸一红,随即眉一竖,嫌弃的很。

“他们整日上窜下跳,仗着比徒儿入门早,也就大师兄他们能让徒儿心服口服。方才徒儿回来时还有几个人躲在暗处偷袭徒儿。徒儿待会就去好好陪他们聊聊去,聊的他们下不来床,让他们扰师尊清净!”

说罢又换成一脸可怜巴巴小奶狗模样,摇着尾巴,“师尊,让雪妃妃在这睡吧。走,吃糕点去!很好吃了!”

顾卿云忽略林颐安偷偷踢了踢雪妃妃屁股的小动作,望着少年轻摆的乌发,无奈的跟着他走了。

师徒二人坐在观云台。

林颐安捧着脸,一脸满足又崇拜的瞧着他貌美又强悍的师尊。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万千星辰,闪闪发光,又紧张的去扣手指,“师尊,怎么样?好吃吗?那,这酒呢,好喝吗?”

“好吃,好喝。”

顾卿云轻轻搁下酒杯,捏了一块糕点递给他,林颐安挺直背,欢天喜地的接过。

他若有尾巴,此刻估计已经摇的飞起。

师尊捏给他的!

林颐安吃的轻哼小曲。

少年正是年轻爱闹,活泼好动,顾卿云看的心软了一些。

羽睫微抬,落在他脖颈的淤青,眉轻轻蹙在一起,“你还小,修行莫要急进,整日同他们争斗,身上可有一块好皮肉?”

“我知师尊心疼徒儿。”林颐安眸子亮的可怕,认真无比,“这个法子很好。徒儿只想赶紧强大,赚钱给师尊买更多好吃的!”

说到这里,他神采飞扬的面容有些黯淡。

四尊之一的顾卿云,修真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他曾经教的那两个徒弟一直是修真界津津乐道的。

他来了后自然也是听说过前头这两位的。

一个是妖族的王,一个是魔族的王。

俱是惊才艳艳,天资罕见。

不仅知道,而且前两日还见了。

不仅见了,还被那叛出师门的魔头摁在地上摩擦。

他第一次跟着大师兄下山做任务,碰巧遇到了叛徒魔头。

当时诧异这个叛徒长的如此妖艳倾城,却不想那癫公上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双目赤红,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恨不得将他掐死。

要不是大师兄及时出手,他怎么觉得那叛徒魔头会扭断他的脖子,弄死他。

他脖颈的淤青就是被他捏的。

林颐安咬牙!

不要脸的魔头,打的是他林颐安吗?

分明是想打师尊的脸!

这两个叛徒同师尊决裂,留师尊一人孤零零的守着偌大的云雾缭绕峰。

他定要争口气,绝对不会丢下师尊,好好修行,也绝对不能学这两个叛徒。

总有一天,他要替师尊打回去!

林颐安想想觉得很难受,不敢同他师尊讲,怕他师尊想起来又要不开心。

他盯着面前认真吃着点心的人,初见师尊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是伶人之子,出生便在那腌臜的烟花之地,自小与娘亲相依为命。

虽然他娘并不喜欢他,只将他当作拖油瓶,能干些力气活的苦力。

不开心了会打他骂他,甚至连名字都不愿给他起。

后来,娘亲重病不治离世。

而香袖阁的王妈妈却逼着他接客。

他撞翻了醉酒的男人,却没逃过打手的毒打,拼死逃了出来。

可他没力气了,再走不动一步。

当时的雪真大啊,漫天的白,屋顶上,树枝上,地上,目之所及,冰冷绝望。

而他,没有了最后的依靠,衣不足以暖身,命运飘零,只剩一口气时,遇到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