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作势要闯,虎翼连忙拦她身前,谁知琏姬忽然灵活的从另一边窜了过去,“尊上,琏儿求见。”
他们左等右等,等到魔尊去了长春殿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虎翼顿时发急,幸好余烬闪身出来,顺势扣紧了门,拦住了琏姬,“尊上有令,二位先回吧。”
魔尊既然下了令,他们知晓轻重,脸色虽不好看,也不敢说什么。
琏姬有些失望,看着那扇禁闭的房门,眼中划过一抹嫉妒,抬声撒娇,“妾已经许久未侍奉尊上,今日妾特意穿了尊上喜欢的暖烟衫。”
这话说的露骨,极尽勾引,余烬和虎翼听得面红耳赤,想到屋里的人,又有些复杂。
不知屋里那位冰雪似的仙尊听到后会如何做想。
水姬不落人后,立刻扬声,娇羞地道:“妾也有惊喜给尊上,尊上看了定然会爱不释手。”
两人接连发表了暧昧十足的言论,听到屋子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才心满意足,磨磨蹭蹭的离开。
两个姬妾走后,再次回归安静。
白帝应了两人后,幽深的瞳仁定定的落在顾卿云脸上,除了发热显得有些微红,并无任何其他什么神色。
他攥紧了掩在宽袖下的手指,青筋血管暴突,周身的气息阴森诡异了许多。
顾卿云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他有了别的男人女人!他甚至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后悔或是吃醋的神色!
顾卿云不是没有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那道视线,像是淬着冰,淬着毒。
可那又怎样呢?
要夸他和别人睡的好睡的妙?
睡都过了,他能做什么?
早在这些风流事传到他耳中,顾卿云刚开始还会怀疑,直到听的多了,又觉得可笑。
原书里两个小崽子可不就是后宫花团锦簇,他如何抱有信任又有什么用。
顾卿云掐断了莫名其妙的心情。
小魔头无非是想打他的脸,叫他难堪,叫他听听看看,有的是女人甚至男人爱他,愿意雌伏于他。
如果真是报复,那么,他成功了。
明明早已做好了准备,然而听到他的姬妾露骨的言语,顾卿云还是有种整颗心紧紧揪起的感觉,像被无形的手捏上,狠狠一握,鲜血淋漓。
他趴在被褥,半阖着眸子,缓缓的呼出一口热气。
无所谓的想,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有一时兴起玩玩的时候。
就当作被狗啃了几口。
什么感情,什么洁癖,能比他回家重要?
只要回了家,这些侮辱和那些可笑该死的什么统统不算真的!
谁也不会知道!
“呵!”
一声低沉的轻笑。
白帝凝视着他脆弱的后颈,唇角勾出暴虐的笑意,双眸中的恨怒俨然已是滔天。
顾卿云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和别人睡!
魔医正好端着碗回来,敲响了长春殿的门,“尊上,药熬好了。”
“进来。”
屋内传来冷冷的应声,魔医擦着汗快步进去,呈上了药和贴心准备的蜜饯,又躬身退出,候在门外。
终于可以好好的打个冷颤了。
暗自嘀咕,怎么觉得方才殿中的气氛好生怪异,压抑的人喘不上气。
顾卿云被一双手托起,尽管他不开心不想,也没有打算拒绝喝药。
可当他看到那俊美的男人忽然唇贴在碗沿试了一口药,凌乱的眸光瞬间露出一抹嫌弃恶心。
手比思想快一步,一把掀翻了就快要贴在他嘴边的药碗。
“哐当!”
黑乎乎的药汁泼的两人身上都是,碗跌在地上碎成八瓣。
反应过来做了什么,顾卿云微怔,浓密如羽扇的长睫垂落,投下淡淡的阴影。
完了,小魔头怕是又要疯了。
白帝的手还悬凝着,本就强势压下的暴乱魔息,这一刻犹如平静的河面骤然掀起千丈怒涛,一双赤红眼眸刹那深成一片紫色。
他蓦地抬手掐上顾卿云的脖颈,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魔息翻滚着,似有阴风呼啸,面容邪肆,宛如杀尽世间生灵的邪魔,阴戾的暴虐。
声音却轻的令人脊背发凉,“你再忤逆本尊,本尊便杀了林颐安,灭了清流宗,一条狗也不会剩。”
顾卿云被他掐的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凤眸丝丝缕缕的水雾凉了下来。
他面前的再也不是从前的小魔头,就算真的还对他有那么一丝情谊,也只是曾经爱而不得,存了一点点执念和被拒绝后落了面子的滔天恨意罢了。
而现在更是喜怒无常,动起手来毫不手软,似想取他性命。
顾卿云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虽然傀儡之毒与他无关,可屠宗屠派这种事,小魔头还真的是能干的出来。
蛇打七寸,顾卿云确实被他的话死死拿捏住了。
他攥紧了手指,攥的被褥折痕深深,被推的跌了回去。
发丝散在肩头,遮挡他的面庞,顾卿云伏在锦榻上平缓呼吸。
这一刻,算是亲身体验到了原主被困在床上,任人磋磨羞辱的绝望。
然而,并没有完,小魔头起身从衣柜中找出干净的衣裳,解开了锁链,不由分说给他换上。
顾卿云整个过程都闭着眼,他穿着雪白柔软的寝衣,被骨节分明的手掐抬起脸。
白帝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自顾自的放开手,拿起另一身寝衣,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顾卿云抿紧了唇,睫毛轻颤了几下。
“怎么?可是污了仙尊的眼?”
冰凉的手指钳制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不许挪开视线。
顾卿云瞳仁缩了一缩,恼怒,屈辱,还有十分的嫌弃。
白帝见他厌恶又忍耐的神色,唇角勾出一抹癫狂狠戾的笑容,残忍的,慢吞吞的打量他的反应。
心底却是酸胀难忍,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
顾卿云讨厌他。
顾卿云缓缓蜷紧了手指,攥的指骨泛白。
隐忍到极限,终于忍不住狠狠去推他。
这一推,明明软绵无力。
白帝错愕的怔愣在原地。
顾卿云冷了脸,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抿紧的唇压的血色尽褪,羽睫渐渐的湿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
恨不得砍了这只不中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