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换成其他人估计会双方一起手足无措,导致气氛陷入尴尬,可是十四行诗却是慌忙跑过来,用衣袖擦拭陈萱梅流出的血迹,这让陈萱梅感到一阵异样的温暖。
十四行诗边擦边问道:“你没事吧?”,而她的衣袖也是被染成了暗红色,而在血渍附近还延伸出一丝丝红线,就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彼岸花,大部分人眼中寓意着死亡、分离和痛苦,但是它在其他一些地方的解读中有三种含义:永恒的爱,追忆与回忆,以及生命的尊严。
陈萱梅盯着那些“彼岸花”,一时间有些晃神,这种样子的血渍绝对不可能是偶然形成的,应该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可是究竟是谁向他传达的消息,会是祂吗?
不,不可能是祂,不过,或许是在预示他的死亡了吧,毕竟永恒的爱是不可能的,他又没有对十四行诗产生什么情愫,怎么会有那种感情?
陈萱梅又重新看了一眼十四行诗,她的眼神满是担忧的神色,她不知道陈萱梅怎么突然明堂流血了,她第一反应是用书本上学的处理措施,轻轻地将陈萱梅的头往下压,捏住了他两侧的鼻翼,然后轻声说道:“将你的身体向前倾斜,然后张开嘴,有规律的呼吸。”
陈萱梅照做,过了一分钟,他感觉应该没有问题了,向十四行诗比了一个oK的手势,十四行诗将手放开,看了看陈萱梅的情况,见没有什么事,解释道:“这是我在应急措施上学出来的,如果你以后还会有这样的症状,可以用刚才的方法止血。”
陈萱梅说了声谢谢,其实和牙仙待过的这段时间他是知道这个正确的处理方式的,但是十四行诗会这么上心,让陈萱梅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十四行诗的衣袖说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听到陈萱梅的话后,十四行诗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没有关系的,我之后处理就好。”
再次看了看那些血渍,陈萱梅可以完全确认那完全不可能是偶然印出来的“彼岸花”,所以会是谁出于某种原因向他传达什么事?
“那个……你没有和维尔汀他们一起吗?”,十四行诗出声问道,按理来说之前两人关系很要好,做事情两个人都有配合,两人没道理分开吧?难道,是他们发现自己跟在后面,陈萱梅一个人跑来断后吗?
“……十四行诗,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跟着汀姐他们吗?”陈萱梅并没有回答十四行诗的问题,而是向她提问道。
“我……我想帮他们离开,我也想知道,维尔汀这么做的原因。”,十四行诗回答道。
陈萱梅听到后,并不算惊讶,她对维尔汀的态度从那次巡礼演出后就发生了很多改变,只是这次,她会为了维尔汀而以身犯险,违法了学校的种种制度,让陈萱梅感慨,他突然感觉,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同意。
“所以后果你也考虑清楚了吗?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陈萱梅继续问道。
“嗯,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而且,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们了吧……”,她的语气带有些许不舍。
“不,应该只是我和你是最后一次见了吧。”,陈萱梅声音低沉,楠楠说道。
“啊?怎么会……”,虽然陈萱梅的声音很小,但是周围除了昆虫窸窸窣窣的鸣叫声,只剩下一阵阵清冷的风吹过他们的脸颊,而这阵风似乎有意为之,将陈萱梅的话传到了十四行诗的耳朵里。
“不,没什么。”,陈萱梅摇了摇头,“既然你打算跟着他们,那我就先离开了。”
“……!怎、怎么会?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十四行诗很惊讶,她没想到陈萱梅和维尔汀居然不是一起行动的。
“和你一样,我为自己的分岔路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那条,我不会和他们一起离开,但是,我会为他们兜底。”,陈萱梅回答道。
十四行诗有点不明白,为他们兜底,难道……他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基金会的惩罚吗?
“总之,你打算跟着他们的话就去吧,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说完,他正准备用“转念即至”去坐红弩箭的末班扫帚,但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
“等等,不管怎么样,再去见见他们吧,毕竟,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未来会怎么样,所以,就把握好现在彼此还能相见的机会吧,这也是……你经常说的吧?”,十四行诗神情坚定的说道。
她不知道陈萱梅就是打算去出口处等待他们,她只觉得陈萱梅是打算提前去向基金会申请自己的罪行,所以她才会坚持让他们再见一面。
陈萱梅看着十四行诗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这个感觉……没有错,可是,这可能吗?
陈萱梅抬头看着十四行诗,这时,云层散去,柔和的银色光辉照在了整片树林上,周围依旧昏暗,虫鸣依旧喧嚣,但这道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了一些,风再次吹起,整片树林的叶片都为其倾倒,她的那双如鹿般柔和,明亮的眼睛投射在了陈萱梅的目光里。
陈萱梅看着十四行诗的眼睛,没有错,这种感觉,那种侵入心神的温情,如同亲人般的神情。
可是,这好玩吗?这对你来说真的很好玩吗?你一次次的往我的伤口处撒盐,就是为了看我一次次的在得到和失去中一直拉扯吗?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供你取乐的一个小丑是吗?该死的命运!
陈萱梅低下了头,神色黯然,十四行诗和他就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但是她刚刚的眼神,是除了两个伴侣之间的爱情外,能够穿透时间的……亲情,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打算了。
十四行诗看着陈萱梅这突然的改变,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说一起去见维尔汀,陈萱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消沉,难不成,因为维尔汀离开学校的决定,让他们两人产生了裂痕吗?
十四行诗又继续劝道:“没有事的,你们两人已经相处了那么久,我想……只需要你主动开口,你们一定能够调解矛盾。”
“……谢谢你,但是,我不可以出面,所以到时候,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现的,我只要看看她,就够了。”,陈萱梅回答道。
十四行诗看着他的样子,眼眸微微垂下,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陈萱梅看到她的反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放心吧,我俩还是那对好姐弟,你还是想想等一下该问她些什么吧?比如你们什么时候领证之类的。”
“?什么……领证?”,十四行诗被这句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她问问题为什么还要考虑领证,而且什么证需要她优先考虑她问问题呢?
看着十四行诗那迷茫的样子,陈萱梅心里偷偷的笑着,看来逗一下十四行诗还是挺好玩的,陈萱梅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走吧。”
随后,[匿]被陈萱梅展开,包裹着他和十四行诗,随后,一切重新陷入寂静,就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但是,一只银色的蝴蝶飞向了中心了望塔。
红弩箭一边等待着,一边喝着伏特加,显得有些着急,“怎么过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啊?”
一只银色蝴蝶盘旋在她周围,然后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就在她好奇的时候,一段话传到了她的脑海:“不好意思大姐,我赶不上这趟末班车了,你发车吧。”
“哼……臭小子。”,红弩箭撇了撇嘴,“算了,王牌飞行员,申请出动!”,红弩箭将手上的图纸揉成了一团,坐上了扫帚,往西北方了望塔赶去。
“呼呼呼……”,张之之和牙仙奔跑向学校图书馆。
办公室时,张之之正准备从窗户处离开时,她办公室的门锁被破坏了,牙仙跑进了办公室,“Z女士,小萱他……”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赶快去拦住他们!”,张之之边说边跑向外面。
“我也跟着去!”,牙仙也是快步跟上张之之。
张之之看了看手中的怀表,“不行,赶快,要抓紧时间了!”,而这时,一道破空声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一个飞行女巫正朝着图书馆那里飞去。
张之之看着那道身影,心里也是祈祷着:“拜托,拦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