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康斯坦丁的话语,众人的面色也是愈加凝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陈萱梅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万一那个东西再次出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张之之也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为了一个人而赌上基金会的安全防范,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她也必须想办法说服众人,哪怕会露出端倪。
但是,康斯坦丁突然发话了:“各位,你们的想法我很清楚,只是现在,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而它的目标是固定的话,这也方便我们行动。”
众人听到后,纷纷转头看向了她,而张之之眉头也微微皱起,康斯坦丁淡淡笑着,看着张之之说:“Z女士,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张之之面容稍稍冷了一些,她眼神锐利的看着康斯坦丁,缓缓说道:“你想以她为饵,引出那个东西。”
“是的。”,康斯坦丁微微颔首,“现在我们对它的出现知之甚少,再加上重塑之手,基金会现在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了,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听到这句话后,张之之的心里有些恼怒,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扶了扶眼镜,努力保持着平静,轻声问:“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康斯坦丁面色不变,依旧带着淡淡笑意:“自然是让她继续接受治疗,只不过,我们要换一个地方。”
“拉普拉斯科算中心,是吧?”,张之之没有等康斯坦丁说完,直接抢答道。
“不,Z女士,科算中心的任务不包括照顾病人,他们只负责研究,所以,我们需要安排一个房间,一个……绝对安全的房间。”,康斯坦丁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特地增强了语气,张之之的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也就是说……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吗?”,张之之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现在她必须沉住气,一旦出现异样,那么就真的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我们从未想过放弃她,Z女士,只是在大局面前,我们也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我想那位助手,也很乐意为了基金会的发展,而牺牲吧?”,说到这里,整个会议的空气立即变得冰冷,副会长已经发话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基本已经板上定钉了。
“呼……”,张之之微微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我明白了,一切按照基金会的做法来。”
康斯坦丁有些讶然,她没有想到张之之居然就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将一些细节交待完后,众人又商讨了其他的一些事项后,纷纷离去。
这次张之之没有过多的停留,她将东西收拾好后,拿着搪瓷杯直接离开,康斯坦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究竟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另有打算?
离开会议室后,张之之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拿起纸笔,将关于对陈萱梅的处理方法简要的写了出来,又在后面写到:
“维尔汀,或许这件事情让你难以接受,但是现在,我们也不得不停止对小萱的探访,这次的危机,我们只能祈祷他可以自己度过这道难关……”
写到这里,张之之拿着笔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眸子下垂,咬了咬嘴唇,停顿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提笔写着:
“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会直接放弃在基金会的职位,将小萱带离出来,那时候,我们将会被基金会视为众矢之的,我会确保你们能够脱身,而那时,你就带着他,能走多远走多远。”
“千万,要小心。”
最后五个字的笔印很深,可以看出用出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其留下,看着这封信件,张之之将霖霪唤出,霖霪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只不过这次它毫无精神,翅膀垂到了一边,而它的触角也低垂了下来。
“霖霪,对不起,这次我的选择太过意气用事了,在局势面前,我的做法无疑是极其自私的,但是……我现在是一位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离去。”
张之之轻轻抚摸着霖霪,对方在接收到了张之之的决心,也不再过多伤感,它蔓延出丝线,将那张信件卷起后,隐匿了起来,向着窗外飞去。
……
“奇怪,很奇怪。”
维尔汀走在大街上,阴暗的天空下,几滴雨滴离开了它们所居住的天空,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维尔汀的帽子上。
但很奇怪,虽然以前雨滴也偶尔会落在她身上,但这次的频率却异常的多,像是在……哭泣?
维尔汀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的抬头看着天空,一片乌云盘踞在她的头上。
“你有话要告诉我,是吗?”,维尔汀出声问道。
“滴。”
“那是什么事情,让你那么着急?”
这次雨滴没有落下,风从维尔汀背后吹起,像是让她向前走一样,维尔汀没有抵抗,顺着它的意思快步向前走着。
等到了一处座椅边时,风渐渐停下,雨滴落在了椅子的护手上,维尔汀心领神会,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帽子放在腿上,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维尔汀感觉有什么东西停在了她的手上,睁眼看去,霖霪身上此时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周围的空间被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屏障包裹了起来。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维尔汀将手抬起,看着霖霪,霖霪将一个被丝线包裹的东西送到了她的面前,维尔汀接过了那个东西,丝线消失,一封信件出现在了手中。
维尔汀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越读到后面,她的神情也越阴沉,牙齿也咬的“咯吱”作响,读完后,维尔汀将手上的信件点燃,看着火焰将其燃烧殆尽,维尔汀戴好帽子,站起身,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喃喃说道:
“我明白了。”
……
家中庭院
胡娥帮兰薰蝶处理完伤口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消毒水收好后,轻轻说道:“嗯,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兰薰蝶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还是有一点疼痛,但是比起之前要好很多了。
陈毓麟将几片膏药递给了兰薰蝶,嘱咐道:“你受伤的位置总共需要贴三片,每天都贴一次,这些刚好够你用五天了,到时候我在给你带几片。”
兰薰蝶看着这几片膏药,有些犹豫道:“这些……很不便宜吧,陈叔叔最近不是也受伤了吗?给我不合适吧?”
“我已经和我爸说过了,没问题的,你就拿着吧,这样好的快一点。”,陈毓麟向兰薰蝶解释道。
“唔……好吧。”,这次没有在拒绝,兰薰蝶将膏药小心翼翼的收好后,向陈毓麟道了一声谢。
“怦怦!”
兰薰蝶的心脏再次跳动了起来,这让她有些恐惧,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心慌呢?
……
基金会医疗中心
空无一人的病房内,灰暗的灯光下,一个戴着呼吸器的人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在他旁边,心率显示器上的绿色线条正有规律的跳动着。
没人知道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在别人看来,她只是睡着了,而且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那种。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此时他的的眼角,不知缘由的流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