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着实非常滑稽。
杨志得却笑不出来。
外面下着雨,很冷。杨志得的心,比冰雨更冷。
他颤抖着手,打开牢笼。
孟爷猛地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号啕大哭:“杨队,求你放过我,我一秒都不想在这呆。开恩啊,杨队。”
一个身高二米三、体重两百三、高大如山的彪形大汉,此时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杨志得颤声说道:“好,我放你走。”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停住,回头说道:“梁小白,你可以走了,现在就走。”
梁小白纯纯一笑:“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说了,我要,慢、慢、地、玩!不懂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他喝道:“滚!”
杨志得浑身剧烈哆嗦了一下,他逃也似地匆匆离去。
半小时后,杨志得出现,他低声下气地递过一份保释书:“梁小白,麻烦你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梁小白翻着保释书:“哟,还要保释金?“
“我交。”
“你凭什么帮我交?”
杨志得赔着笑脸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孙子。”
“哦,孙子啊,”梁小白微微一笑。
嘶啦,他将保释书撕成两半:“抱歉孙子,我不接受保释!”
杨志得握紧拳头,脸色铁青:“你特喵地想怎样?”
梁小白好整以暇地挖了挖鼻孔:“跟我打对台的是杨少,你,呵呵,炮灰而已。想要结束这个游戏,叫杨少自己过来。你,不够资格!”
杨志得咆哮道:“你说我没资格?”
梁小白不屑地撇嘴一笑:“你没!你能拿我怎样?严刑逼供?你信不信,你但凡敢动一下手,我就敢将这里所有人杀个精光。你想捏造罪名?可以啊,我倒想看看,谁敢凭空给我变出证据来。”
杨志得胸膛鼓得像风箱一样,牙齿都将嘴唇咬出了血。
可他无话可说。
梁小白一字一顿地说:“我千方百计攀上几座靠山,不是为了仗势欺人,而是为了不被人仗势欺负。”
他转身,再也不看杨志得:“有本书叫《炮灰的自我修养》,有空读读,孙子。“
晚上,杨志得又来了。
这回他直接打开牢笼:“梁少、梁爷,是我抓错了人。我已经写了检讨,主动向上级汇报了错误。梁爷,我求你走吧。”
梁小白不屑地一笑:“杨先生,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事情办成了,攀上条大腿,从此飞黄腾达;事情办不成,写个检讨,受个小处分。这事怎么算怎么划算。可惜在我这,这账,不是这么算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我最多呆三天。如果明天再见不到杨少……”
梁小白冷冷说道:“我会把这天给捅个窟窿!”
第二天上午。
一个小老头笑呵呵地拎着壶茶,找梁小白喝茶。
“我姓赵,是这的领导。我说小老弟,你们年轻气盛在这斗法,可把我坑得不浅啊。我这地方小容不下你,你就给个面子,挪个地方行不?”
人敬我一尺,我得敬人一丈。梁小白举杯敬道:“狗被逼急了,都得反咬一口。就今天,不管事情怎样,今晚我准走。”
梁小白耸了耸肩:“铁窗三日游,体验下就够了。再呆下去,我烦。我住大别墅抱大美女多香啊。”
赵老举杯:“谢了。”
喝了杯清茶,赵老叹道:“赵志得这人,原本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当年挺拼命的,破了好几个大案。可惜这人走着走着就歪了。你看你能不能高抬下贵手,准他辞职回家?”
梁小白摇了摇头:“不是我准不准。这墙倒众人推,别人落井下石,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一身清白,谁能告得了他的黑状。“
梁小白淡淡说道:“不管是谁,做了多少恶,就得受多少罪。这道理明明白白的,对不对?”
赵老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
两人再闲聊了几句,赵老起身:“年轻人,听我一句劝,见好就收。杨少无所谓,就是一个仗着父辈权势,胡作非为的小年轻,但他上面……”
赵老伸手指了指天:“那是一位真正的大佬啊!”
梁小白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怕啥?哥有系统哥怕谁?”
杨少很愤怒。
愤怒中还带着恐惧。
原本在他看来,帝都大学执法队队长是了不得。但,那得看跟谁比啊。那梁小白再厉害,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吗?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不是科技、更不是异能,而是权力!
在权力面前,一切皆是渣渣!
梁小白再逆天,能一人对抗一支军队,能一人对抗一个国家?
所以杨少动起手来毫不犹豫!
他从来都是这么干的,从来都无往不利,连一次失手都没有。
所有人都“不看僧面看佛面”。实在真压不住了,他身后的大佛会亲自出手。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他屁事都没。
从小到大,次次都如此!
杨少其实很清楚,自己既无权,也无能。但没关系。谁叫自己有个好爹。爹爹的不就是儿子的?爹爹的权利不就是儿子的权利?有爹在,自己怕什么。
但这个爹,这次不灵了!
这两天杨少一直在打电话、找关系,他就是要往死里整梁小白。不搞死那个家伙,他杨少怎么在帝都的二代圈子里立足?
原本事情很顺利,他找的人个个都满口答应。
可事情渐渐不对。他找的人个个都婉言拒绝。
杨少问了一圈,揪出两个人:温有仪和谢有生!
帝都的二代圈非常大。但帝都的顶级二代圈极小,就那寥寥几个人。
这寥寥几个人里,有温有仪和谢有生,但绝不包括他杨少。
杨少当时就懵了。谢有生出面还能理解,毕竟他是帝都大学学生会主席。但温有仪这特喵地怎么回事?
这事,压不住了!
杨少只能坦白从宽,召唤老爹。
老爹听了后,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帝都大学校长谢无极,一个给温家家主温得宝。
也不知那两位说了什么,老爹把杨少叫进书房,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骂就算了,被骂是他的日常。问题是,老爹这次明确说了,这事他不会管,自己解决。服个软,道个歉,再做些赔偿。
杨少很生气。
从小到大不管做了什么,他何曾服过软?更不用说,这次不是他惹的事,是梁小白惹上了他,是梁小白欺负了他?凭什么要他道歉?
杨少就托。
才拖了一天,拖不下去了。
老爹又大骂了他一顿。
杨少暴怒,当场就犟了起来,差点没把他爹给气进医院。
老爹最后心如死灰,说了句“明天,我登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这话一说,杨少怕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真怕了!
所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