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将军孙念稳定西线的胜局之后,立刻派遣前线的骑卒们第一时间赶往楚国襄郢报捷。
当这振奋人心的捷报传入楚国境内时,仿佛一阵春风吹过大地,迅速传遍了楚国各地。
楚国的百姓们听到这个令人激动不已的好消息后,瞬间沸腾起来。
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处处洋溢着喜悦和欢乐的气氛。
这份胜利的荣耀如同璀璨的阳光一般照亮了每个人的心间,让这些楚人感受到浓浓的自豪与激情。
不只是平民百姓为此而欣喜若狂,就连楚国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听闻此讯后,亦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之情。
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提起手中的长刀,跨上战马奔赴前线,去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博取那无上的荣光。
就在当天,平日里很少召集大朝会的楚王熊章竟然出人意料地宣布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朝会。
要知道,如今楚国召开大朝会的频率可谓是越来越低了。
眼看着楚王章在位的第二十一年即将步入尾声,可大朝会所举办的次数却仅仅只有区区八次而已。
以至于有些身处襄郢的官员甚至整整一年都未能有幸见到楚王熊章一面。
随着大朝会次数的急剧减少,楚国理政殿作为重要的行政机构,其权势和地位在众多部衙当中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巩固和加强。
它犹如一颗闪耀的明珠,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成为了楚国政治舞台上当之无愧的核心所在。
纵然是一部的尚书也未必能时刻见到楚王熊章,楚国的朝政几乎都是理政殿七卿处理。
所以楚国的八部尚书都想着往理政殿里面挤。
也正因为大朝会难得,所以大部分都朝官都十分珍惜大朝会的时间,因为这是他们向楚王阐述政见并让楚王记住自己的机会。
“臣拜见王上!王上万年!”,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宏伟壮丽的大殿内回荡着,只见那殿上人头攒动,乌泱泱的竟有将近百人之多。
在这襄郢城中,唯有从五品及以上级别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如此盛大的朝会,至于那些从五品以下的小官们,则只能望而兴叹,无缘此等殊荣。
此刻端坐在王位之上的楚王章,年方二十九岁,正值风华正茂之时。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着殿下群臣,不怒自威;颔下已然蓄起了短须,更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与赫赫威严。
只听楚王熊章朗声道:“诸位爱卿想必都已知晓,我楚国与齐国之间的这场战争,至今已持续半年有余。”
“西线战场之上,上将军统率大军斩首三万敌军,降者更是多达七余万之众!这无疑是一场足以决定齐楚两国最终战局走向的辉煌大捷啊!”
说到此处,楚王熊章难掩内心喜悦之情,嘴角微微上扬,无论如何压制都难以平复下来。
齐楚陶丘之战的详细情况楚王熊章已经通过黑衣卫的描述了解清楚。
陶丘之战,楚军以步军为饵,以其中骑兵为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大破齐军防线,不仅斩获无数敌首,还将敌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经此一役,楚国已然牢牢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卫国之地和鲁国之地亦如囊中之物般收入楚国版图之中。
这如何能不令楚王熊章兴奋?
“王上,此战全靠大王运筹帷幄,上将军孙念用兵如神,前线兵将敢于用命,方有此胜,王上可下诏褒奖,以振前线士气”,有朝臣起身说道。
“可”,楚王熊章对于此人的提议,也是同意。
那朝臣见自己的提议被楚王熊章采纳,顿时整个脸颊都红了,跟喝醉了一般,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已经入了大王的眼,自己马上就要升为部堂,迈入理政殿一般。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进言。
“启禀王上,如今我们楚国已经在西线击败了齐军主力,齐军残部败逃,已经没有足够势力对抗楚国,臣以为就应该继续向卫鲁两地增兵”
“然后从卫地和鲁地两个方向夹击齐国,此举不仅能减轻东线战局的压力,更能让我们楚国吞下齐国的西部,成为古今未有的霸主”,有朝臣激动的起身向熊章提议道。
“王上,万万不可,若是楚国这次强行吞并齐国西境,那天下诸国恐怕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楚国了”,理政殿大臣端木赐见楚王熊章有意动之色,连忙起身说道。
“端木大人,我们楚国既然有机会拿下济水以西的齐国土地,为什么还要放弃呢,而且下官以为端木大人更是危言耸听”,那进言的朝臣见端木赐出来反对自己,心中不悦,立刻反驳道。
此人乃是楚国本土派,端木赐虽然身居七卿之一,但他是入楚派,始终得不到本土派的认可。
“王上,齐国西部的土地有大河和济水的灌溉,皆是沃土,土地上生活的人口约莫是齐国的一半,这些土地乃是齐国的根本”
“一旦楚国要攻占这些土地,齐国一定会跟楚国拼命,就算是楚国最后得到了这些土地,那么失去了这些土地的田氏如何能够制衡我们扶持的齐侯姜荼”
“到那时齐侯姜荼真的恢复了姜姓在齐国的统治地位,那这个齐国就不会再是楚国的盟友了,而只能是敌人了”,端木赐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直接对楚王熊章解释道。
“端木大人,如你所言,姜姓齐国会成为楚国的敌人,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我们楚国完全可以把姜齐也给灭掉,到时候我们楚国就可以完成当年周天子没有完成的伟业”,这时又有本土派的朝臣起身对端木赐反驳道。
“呵呵”,端木赐对着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到那时,晋国、齐国、甚至是我们盟友秦国,乃至于楚盟的成员国郑国、宋国都会是我们的敌人,试问这么多的敌人,我们楚国能敌得过吗?”
面对端木赐的质问,本土派的几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端木大人,此言是不是过于危言耸听了些,晋国、齐国联手对付楚国,本官是相信的,可是那秦国,还有楚盟的成员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实在无法让我们相信”,理政殿大臣申行起身对端木赐说道。
申行乃是原来的申君,楚国的老贵族了,自从他成为七卿之一后,跟部分的本土派走得有些近。
对于这一点熊章是知道的,七卿就是楚国政界大佬,身为大佬,怎么能没有党羽呢?
“申大人之言,本官可不敢苟同”,这时有道声音响起。
申行顺着声音一看,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范蠡,沉声问道:“不知道范子有何高见?”
如果说端木赐是入楚派的话,那么范蠡不仅是入楚派而且还是降楚派。
随着楚国这些年征服灭亡的国家不断增多,投降楚国并在楚国继续出仕的官员我不在少数。
自古以来都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降臣与降臣之间互相抱团的情况自然是避免不了。
所以如今再看本土派和入楚派之外,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个降楚派。
范蠡作为降臣,不仅没有被边缘化,更是受到楚王熊章的重用,成为七卿之一,一些降臣自然想着依附于范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