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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一晖眸光闪动,带着一丝不解,

她怎么会过来?

想到莫桦上次在酒桌上旁敲侧击地问林家之事,他有些紧张,问道:

“她是从大门送了拜帖进来的?”

“不是,她似乎不知道来陈府需要拜帖,是在门外转悠,我之前同您出行的时候见过她,担心她在陈府门口惹了非议,便上前询问了一番,才知晓她是想来找您”

闻言,陈一晖暗暗松了口气:

“做得好”

随即顿了顿,又道:

“你带她从西厢的门进来,不要声张,你亲自去引人进来”

护卫一听便明白了他的命令,拱手之后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黄梨花就被带到了陈一晖的院子中;

黄梨花从小门进来的时候有些新奇,上次宴会来陈府的时候完全没有来过这里,陈府前院都是小厮奴婢,还有护卫巡逻;

但是这次这个护卫带她走的这条路,却沿途没有一个人,只有刚才门口站着的佩剑守卫;

黄梨花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就怕在这里走丢了;

前面的人除了一开始问她来缘由,后面带她从小门进来之后,期间一言不发,黄梨花走着走着生了些胆怯的心思;

幸好,没过多久,就看到了熟悉的院子,想到那次宴会的尴尬事情,黄梨花没想到陈一晖会让人将她带到他的院子里;

她以为至少会在前厅议事,没等她多想,里屋的门打开了;

迎面便看到了陈一晖着一身淡灰色的长衫,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了黄梨花的身上,笑着同她说道:

“嫂子,进来说话吧”

黄梨花有些犹豫,问道:

“陈大人,我这般进到里屋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合?”

陈一晖刚想解释,刚刚领黄梨花进来的护卫匆匆拱手说道:

“大人,莫大人的人巡逻回来了”

闻言,陈一晖脸色一紧,来不及同黄梨花解释,将她快速拉进了屋,随后在门口同那护卫交代了声:

“今日院中不要放任何下人进来,门口要严防把守,待他的人走了之后及时跟我说下,紧急情况不必请示,直接通报”

“是”

陈一晖说完之后,便将门关上了,不放心还上了锁;

黄梨花怔怔地看着陈一晖:

“大人,这是为什么?”

她虽然知道自己上门有些唐突,但是也只是想正常上门拜访;

他这样交代,这般操作仿佛他们.....他们是来行什么不轨之事一样,实在让人误会;

黄梨花想到这个脸上都有些发烫,看着熟悉的房间,那日陈一晖中春药的场景闪现脑海;

她不禁后退了半步,要不先离开,下次再来?

陈一晖看着黄梨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知晓刚才自己的举动定然吓到了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随后温声解释道:

“嫂子,实在抱歉,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能同你细讲,但是全然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

闻言黄梨花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似假的,呐呐回了句:“哦哦,好”

她也不敢问是什么麻烦,只觉得自己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刚想说要不她下次再来,陈一晖便开口了:

“嫂子,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既然他问了,她又来了,趁此机会问个清楚也好,省得她将来给林深惹了麻烦而不自知。

黄梨花将上次在茶楼遇见了那名男子的事情同陈一晖说了一嘴,因为上次她怎么想也想不对劲;

她同关先生说了之后,关先生就离府了,林深好像知道什么一般,一度沉默寡言,对她总是有诸多隐瞒;

她一介妇人,只会做生意,哪里懂他们读书人这弯弯绕绕,那日酒楼里那男子淬寒阴冷的眼神她还记忆犹新,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解试在即,她作为林深的嫂嫂,惴惴不安,害怕有个什么意外或者万一,毁了林深的仕途那可怎么好?

思来想去,她便想到,找陈一晖来问道问道,他毕竟在官场,总比她要清楚的多。

听完黄梨花的话,陈一晖明白了她的担忧,他也很意外,虽然知道莫桦去了林园茶楼,

但是他不知道莫桦竟然已经认出了黄梨花,知道她是林昙的妻子,还让她陪他吃了茶;

那日,莫桦来陈府,说是试探也好,无意也罢,除了敲打他同父亲,话里话外都是想要知道林深的情况;

想到这,他知道,林家只要还有一个苗子,莫家便不会轻易放过;

许是陈一晖的表情太过凝重了,黄梨花有些害怕,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却一语中的:

“那人是不是同林家的事情有关?”

陈一晖叹气点了点头;

他觉得黄梨花与林深已经是荣辱与共,既如此,不如让她知道,将来遇事也好做打算,再不济,保住条小命也是好的;

但是他也不打算事无巨细都告知于她,有些事情时机未到,知晓越多,离危险越近;

陈一晖看了眼灼灼地盯着他的黄梨花,随后将目光移开,眼神似乎在闪烁,又似乎游离到了其他地方,他缓缓说道:

“林家曾经在朝堂之上是传统清流一派,林昙的父亲是林世儒,是曾经的礼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明,遵循礼制,对大越的各种传统文化的传承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在清流一派里面声望极高”

“林昙是家中长子,自由聪慧,三岁吟诗,五岁赋诗,八岁已经能背诵大多的经书,十岁便名冠洛都,横溢的才华家喻户晓,为人又低调谦逊,因为林老的原因,林昙从小也遵循传统礼仪,不曾有半分逾越之举”

说到这里,陈一晖的眼神里透了一丝光亮,随后又暗淡了下来:

“可惜的是,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当年轰轰烈烈的国本之争使得林家失了眷宠,莫家则圣眷正浓,两方争斗,总有失败的一方,林家因为各种原因,认下了所有的罪状,最终被罚抄家,赶出洛都”

“本来莫家还要让林家世世代代不得科考入仕,以绝后患,圣上犹豫不决,朝中一些清流派大臣和御史台日日上奏,圣上不愿再多生事端,便许了林家之后仍然可以科考的恩典;

林老也是在那时溘然长逝,林昙拖着病体带着林深回到了陕地”

陈一晖说完,看了眼黄梨花,见她有些木讷地听着,神情黯然又透着伤感,以为她害怕了,安慰道:

“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林家也受了惩罚,圣上也不愿意再重提当年之事;我告知于你,是因为你与林深相依为命,荣辱与共,你也该知晓一些林家曾经的事情”

“只是,你也就是知晓,莫要同外人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