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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位老人和他的儿子,我毫无头绪,对于人性两个字,如果我能早些了解的话,也就不会有贝塔、伽马和德尔塔的故事发生了。

在我的认知当中,学习的全都是仁义礼智信,只不过我遇到的竟都是些坑蒙拐骗偷。

返回庭院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庭院里的一个……确切的说是一只“猴子”,正在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口中发出猿猴的叫声!

而艾普西隆正在悠闲的端着茶杯,像是在看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我和师兄贴着墙边、屋檐走,尽量不打搅这只“猴子”的欢乐。

“师傅,师兄来了!”

好好的庭院被这小子弄成了泥潭,只见他穿着短裤,浑身上下抹满了泥巴,还用细绳串起来很多树叶围在身上,我又是一阵厌恶,随即扯开嗓子向艾普西隆通报师兄的到来。

“师傅,一向可好?”

“我很好,这次就当作是来叙叙旧吧!”

艾普西隆又倒了两杯水,邀请我们三人一起坐下来“观赏”,师兄忙着处理受伤的猫头鹰,于是我便和艾普西隆聊了起来。

“师傅,第一眼我还以为院子里来了只猴子,谁曾想竟然是那个小伙子!跟个孙猴子一样!”

“哈哈,是啊!”

艾普西隆看的有滋有味,可我却没有什么兴致,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吐不快。

“师傅,那老人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搭了帐篷露营,看样子没有离开的意思。”

“和以前一样……他和你说话了?”

艾普西隆并不吃惊,并且从他的话里便知,他似乎也认识那个老人。

“是的,他还给您、师兄和我准备了礼物,后来没收。这老人身体不太好,师兄为他诊脉了,他请求我们帮他的儿子,让儿子子承父业。”

说到这里,我顺手指了指正在撒欢的少年。

“看来还是不死心啊!”

艾普西隆叹了口气。

“师傅……”

“阿尔法,你看这眼前的孙猴子,你想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的事情自己根本无从下手,更别提解决了。而这时候,艾普西隆向我提了一个问题。

“孙猴子……我想到了《西游记》!想到了各路神仙鬼怪!”

说到神仙二字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梦境中的仙人、七彩长剑,不由得一阵感叹和落寞。

“嗯,不错,你这一代人从小就看《西游记》,电视剧、动画片,现在还有一些电影。这些以原着为基础的影视作品构建了人们的认知,浑然不觉的过程中,就认为世间有各种各样的神明,有灵霄宝殿、有阴曹地府,包括民俗文化中过年贴门神、拜灶神、求雨求龙王,求财神等等一系列的内容,大都是这类作品衍生出来的。”

听到这里,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意识正在慢慢发生变化,本来根深蒂固的观念正在逐渐松动。

“师傅,这些东西都是错的?骗人的?”

“世界上没有完全绝对的是非对错,它们的存在毕竟丰富了我们的生活。比如说,我们不能否认二十四节气,不能否认中医的针灸穴位诊脉,所以我们也不能说阴阳八卦五行就是百分百的封建迷信。其实简单来说,我们所遇到的很灵验的算命先生,他就像是一个手持导航的人,找他算命其实就和向他问路是一样的,导航范围内,都是准确的,也就可以认为是灵验的。”

“师傅,那这样的话该如何界定这些事情呢?”

艾普西隆的这个“导航”的比喻让我瞬间对街头的算命先生失去了兴趣。

“这么说吧,大部分人认知中的或者拜的神仙,都是世界上已有的规律的物化神明,本身是不存在的,是假的,只不过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起来,把某些属性的规律汇聚起来,造出一个神仙,然后让这个物化的神拥有这些规律的集合。”

“原来如此,我懂了!”

就像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有人会告诉我们这个叫杨树柳树,那个叫茶几桌子一样,同样,有很多的渠道和方式让我们建立了现在的认知。而我对神仙的认知在今天彻底的被颠覆了!并且,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老人和少年的故事让我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几近崩溃,其实,按照艾普西隆的这番话来说,那个老人也是在熟知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以后,将其奉之为经典、为不可亵渎的神明,然后利用这些规律来教化这个少年,让少年听从于他,拜服于他。

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那个老人,我并不是很了解,他曾经看中了这座庭院,当年他非常有实力也有势力,想做开发,甚至想要把牧区、林场以及后山等等全都连成一体,有一个宏伟的计划,但是我没有同意,毕竟这里的庭院是这边很多的当地人一起慢慢建起来的,很多老人希望我留下来,希望我在他们的后人遇到人生中难以抉择的困难的时候帮他们打开心扉,这是一种期待也是一种希望,如果把这里开发利用,就违背了我当初所做的承诺!”

“一诺千金,千金不换!”

艾普西隆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他曾经为当地人做了很多好事,付出了很多,当地人自发的敬仰他,并且建造了这座庭院。同时这样一来,艾普西隆的影响力也是相当大的,估计对方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后来,他采取了一些不好的办法,不过都没有成功……”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不好的办法”是什么,但是肯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见艾普西隆没有说下去,我也没有再问。

“阿尔法,来者是客,这没什么。”

“师傅,您相信因果吗?”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问。

“确切的说,我不相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以前的说法,但是,种也会有不得的时候,得的有时候也不是种的时候所想的那样。”

“爱而不得?得而不爱?”

一时间我的脑海中嗡的一声,脱口而出,完全是自我情感下意识里的表达。艾普西隆为之一愣,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自从你来到这里,我才觉得,对未曾拥有过小爱的人说大爱是不对的。你看那个泥猴,他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但是全都不能做,他在这里,正在做着他小时候想做但是家教告诉他不能做的事情。”

“现在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那小伙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逐渐的变成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

“开心和难过是相对的,有的人笑着笑着就哭了,有的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果然,不多时,那个少年跪在泥地里哭了起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