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颜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但他反应极快。只见他腰部猛地一扭,身体在空中强行扭转方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蟒兽的攻击。
落地的瞬间,他顺势一个翻滚,却被兽尾重重击中,那兽尾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背上。
他摔在几丈开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被这一击打散。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晕。
阿木眼见蟒兽的尾巴又横扫过来,他举起九箭连弩,指向蟒兽的七寸之处,九箭齐发,然而,蟒兽的鳞片坚硬无比,只发出一声金属碰撞般的脆响,仅仅在鳞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蟒兽吃痛,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巨大的力量将周围的树木都撞倒了好几棵。它再次转身,整个身体盘绕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圈,将三人困在中间。
云攸接过周卿颜手中的斩兽剑,将内力灌注到长剑之中,只见长剑光芒大盛,剑身嗡嗡作响,朝着蟒兽的颈部狠狠地劈去。
这一剑只在它的颈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这反而更加激怒了蟒兽。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猛地向云攸扑咬过去。
云攸看准时机,突然一个飞旋,腾身闪到蟒兽的下颌,然后反手一剑,狠狠地刺进蟒兽的口中,从下颌刺进上颌,让它的血盆大口再无合拢之力。
蟒兽疯狂地甩动着头颅,试图将云攸甩开。
云攸感觉自己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树叶,随时可能被甩落。但她的双脚紧紧勾住蟒兽下颌的鳞片缝隙,双手死死握住剑柄,身体随着蟒兽的甩动而剧烈摇晃。每一次摇晃,她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
周卿颜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再次冲了上去。他腾身跃起,趁着蟒兽挣扎之际,将斗兽针狠狠地刺进蟒兽的右眼中。
斗兽针上涂抹的毒药迅速发作,蟒兽的挣扎变得更加疯狂,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阿木,快,雷火弹!”周卿颜嘶哑的声音,在紧张的空气中炸开。
阿木也从最初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从包袱里拿出雷火弹,飞身跃起朝着蟒兽的大口扔了过去。
雷火弹爆炸产生的火焰瞬间从它口中窜出,云攸这才松开剑柄,从蟒兽的下颌跳了下来,她的双腿一软,因为体力透支而瘫倒在地。
蟒兽在火焰中发出最后的嘶吼,那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林间,惊得小野兽四窜逃亡。
随着火焰的燃烧,蟒兽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它庞大的身躯最后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周卿颜用尽最后的气力,强撑着站起身,抱起云攸。
云攸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阿木担忧地看着他们,他知道周卿颜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此时他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周卿颜的脚步有些踉跄,周围的树林仿佛都在旋转。突然,周卿颜的脚被一块石头绊倒,他向前扑去,但在倒地的瞬间,他紧紧地护住了云攸,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木急忙跑上前去,想要扶起他们。周卿颜咬着牙,挣扎着再次抱起云攸,他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快走,蟒兽的血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不知走了多久,巫瘴越来越浓,前面的路也愈发模糊不清。
周卿颜抱紧云攸,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他的视线被巫瘴遮挡,只能凭借着模糊的直觉向前摸索。
阿木紧紧跟在后面,他手中拿着一根粗树枝,不停地在前方挥舞,试图驱散一些巫瘴。
事实上,并没有多少用处。
若巫瘴不散,他们根本找不到草药,更糟糕的是迷路。到了天黑,更多的野兽出没,子夜之后,云攸还会沉沉睡去,他们的处境会愈发危险。
云攸在周卿颜的怀里动了动,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沉声说道:“别再向前走,你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绕圈子吗?放下我,先在此处歇息一会儿!”
见云攸恢复了体力,周卿颜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把云攸轻轻下,然后自己也瘫倒在一旁,他想要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攸拍拍自己的肩膀,关切道:“伤口还疼吗?不舒服就靠着我!”
突然,阿木手中的树枝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周卿颜也警觉起来,他抽出腰间的剑,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随着巫瘴稍微散开一些,他们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像。石像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从那威严的姿态可以看出,它曾经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地方的神灵之类的存在。
石像的周围刻满了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抵御着周围的巫瘴。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座石像?”阿木好奇地走近石像。
“阿木,小心点!”周卿颜提醒道,他总觉得这石像有些诡异。
阿木刚走到石像脚下,突然,石像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直直地射向阿木。阿木惊恐地想要躲避,可是那光芒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光芒即将击中阿木的时候,云攸猛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道光芒。光芒击中云攸的身体,她只感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然后便向后倒去,不省人事。
“云儿!”
“云姐姐!”
周卿颜和阿木同时惊呼出声。周卿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云攸抱在怀里。他的手颤抖着,试图去探查云攸的伤势,可什么也看不见。
阿木呆立在原地,眼睛里满是惊恐和自责。
“都是我,要不是我好奇靠近石像,云姐姐也不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轰隆一声巨响,石像从中间一分为二,分别朝着两边倾倒下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石像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穿着一袭银白色的僧袍,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将眼睛遮挡住了,让人无法看清他真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