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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说回来,那只烤鸡翅的确烤得很香,表皮裹着一层薄薄的焦脆层,金黄油亮的。

宋芫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刚爬了山,体力消耗过大,这会儿腹中饥肠辘辘。

于是,他试探问道:“明镜大师,您这鸡是哪来的?”

明镜瞅眼他,一脸狐疑问道:“你跟这姓舒的是一伙的?”

宋芫便点头说是。

明镜神情瞬间放松下来,嗐,他还以为真是香客呢,吓着他了。

“山里抓的,你想吃?”

宋芫腼腆地笑笑:“可以吗大师?”

明镜赶紧护住他那只烤鸡,警惕地说:“你想吃就自己抓去,这是我好不容易逮来的,才不给你。”

宋芫无语了下:“……放心,我不跟您抢吃的。”

这时,舒长钰徐徐开口:“他养了几条鱼。”

有鱼?!

宋芫眼睛微微亮起。

“舒长钰,你别太过分了!”听见舒长钰竟然打起他鱼的主意,明镜急得跳脚,那几条鱼可是他仅剩的口粮了。

宋芫嘴上虚伪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舒长钰抬了抬下巴:“走了。”转身进了竹林中。

宋芫随后跟上。

“我的鱼!”明镜反应慢了一步。

往前走几十米,就看到不远处燃起的火堆,还隐约有潺潺流水声传来。

再环视一周,果然看见山上有泉水落下,流入潭中,而潭水四周被石头围了起来。

舒长钰目光灼灼地盯着石潭看。

宋芫走上前去,探头往石潭里看了眼,只见潭水中有三四尾鱼。

舒长钰看了会,突然伸手就去捞鱼。

急忙赶过来的明镜见状,立即咆哮一声:“舒长钰,你快放了我的鱼!”

没经过明镜大师的同意,就去抓人家养的鱼确实不太好。

不过……

宋芫挠挠鼻梁,不好意思说道:“明镜大师,你就给他一条鱼吧,改日我们再还你几条鱼。”

闻言,明镜白眼一翻:“那是我养了一年鱼,鱼肉鲜嫩,还没有刺……”

宋芫瞬间懂了。

难怪舒长钰看得目不转睛,跟只猫儿似的盯着鱼不放。

宋芫心里不由得好笑。

此时,舒长钰飞快地捞起一条鱼,丢给宋芫:“烤了。”

宋芫接住那条鱼,鱼刚离开水面,还活蹦乱跳的,宋芫一阵手忙脚乱地按住了它。

“可是没刀啊,怎么杀鱼。”他语气无奈。

舒长钰下意识掏出那把匕首。

宋芫连忙制止了他:“不要那把匕首。”

“真是的。”明镜嘟囔一句,朝宋芫丢出一把刀,然后他双手捧着那只烤鸡,张嘴撕下一块肉,嘴里嚼着。

他口齿不清地说:“再捞条鱼上来,我也要吃。”

舒长钰便再捞了两条鱼上来。

宋芫拿起刀,杀鱼的时候,他在心中默念一句,罪过罪过,然后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将鱼开膛剖腹。

再削了根树枝,将鱼串起来,他把鱼给舒长钰:“你先拿着。”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前几日腌腊肉时,调料还剩了些,宋芫给包起来,顺手塞荷包里了,正好这会儿用上了。

看宋芫往鱼身上抹调料,明镜凑上来,好奇问他:“你这是抹了什么?”

宋芫头也不抬地说:“有盐跟花椒、桂皮、小茴香等等。”

明镜就说:“那也给我来点。”

鱼身抹上调料,就架火堆上开始烤。

浓郁的捞鱼香渐渐弥漫开来,明镜顿时觉得嘴里的烤鸡都不香了,就盯着那几条鱼看。

待鱼烤好后,明镜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入口虽烫,可鱼肉香味浓郁,异常鲜美。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一边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着,被烫得只吸气。

宋芫也拿过一条鱼慢慢吃着,鱼肉果然没刺,也不知是什么鱼,肉质鲜嫩,跟之前在山里吃的银鱼不相上下。

舒长钰吃鱼的速度很快,一条烤鱼吃得剩下一根完整的鱼骨,他眼睛时不时地瞥向小石潭。

“咳咳。”宋芫递给他一个眼神。

里头就剩一条鱼了,还是给明镜大师留一口粮吧,别一下子就薅光了,不然下次来就没得吃了。

“咚——”

“咚——”

“咚——”

暮色如墨,寺庙中悠扬的钟声缓缓传来,穿透了静谧的竹林,回荡在山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时间点,寺中应该开斋饭了。

宋芫想了想说:“我还没尝过这里的斋饭,咱们去斋堂吧。”

闻言,舒长钰耷拉着眼皮:“斋堂能有什么好吃的。”

明镜吃过后,一抹嘴:“走了,带你们去吃斋饭。”

此时天色渐晚,竹林中的光线也变得愈发昏暗,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竹林深处,影影绰绰,略显得阴森恐怖。

随着钟声的回响,寺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到了斋堂,他们一进门,里面的和尚们齐刷刷朝他们看来。

尤其明镜大师还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格外的引人注目。

宋芫微囧,拉着舒长钰到角落没人的位置坐下。

明镜则去打饭了。

宋芫环顾四周,除了光头和尚外,也竟有好些香客在用斋饭。

片刻后,明镜打了两碗斋面过来。

他将碗往他们面前一搁:“吃吧。”

简简单单的一碗素面,搭配着几道素菜作为浇头,面汤上还点缀着翠绿的葱花。

明镜在对面坐下,跷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

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有一点得道高僧的庄重。

宋芫简直无力吐槽了。

接着,他拿起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尝了尝,面条口感细腻,味道有些寡淡,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而舒长钰只动了下筷子,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想及他刚吃过一条烤鱼,宋芫也就不劝他,自己将一整碗斋面吃完。

明镜忽然开口:“对了,还未请教这位施主尊姓大名。”

“免贵姓宋,单字芫。”宋芫回道。

明镜回忆了下,这名字却很是陌生,他若有所思,随后问道:“你们今晚是在寺庙歇一晚?”

看似是在问宋芫,实则眼神看向了舒长钰。

宋芫说:“是,麻烦大师给我们安排寮房,暂且安歇一晚。”

明镜古怪地看着他,再看一眼舒长钰,起身说:“行吧,跟我来。”

明镜将他们带到安置香客的院子,沿着长廊直走,直到最后一间寮房前。

墙上油灯的火光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宋芫皱眉:“就只有一间房吗?”

明镜反问:“你有问题?”

宋芫便严肃说:“舒长钰是姑娘,怎么能与我一男子同住一间房。”

再说他们还未成婚就同房,不太合适吧。

听到他语出惊人的一番话,明镜眼睛越瞪越大,最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指着舒长钰,大声狂笑起来:“姑娘哈哈哈……”

宋芫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笑的。

舒长钰额角的青筋跳着,他语气阴沉沉道:“你找死是不是!”

明镜努力忍住了笑,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他按了按眼角笑出的眼泪,摆摆手,说:“近几日庙里香客多,就剩一间寮房了,你们爱住不住。”

说完,就快步走了,但还是隐约泄出几声闷笑。

宋芫不禁恼怒,哪有正经寺庙的住持这样离谱的。

然而,舒长钰已经推开了门,冲宋芫道:“进来。”

宋芫磕磕绊绊说:“这不合适……”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长钰拉着胳膊带了进去。

门随后关上。

夜色朦胧,屋里昏暗不清,宋芫脚下绊到了椅子,差点摔一跤,最后跌跌撞撞摸到床边。

他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就站在他面前。

“舒长钰?”宋芫话音未落,昏暗中,他感觉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