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以为宁执被自己说动,便凑了过去,接着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他捂着脸,叫嚣,“宁元绫,你敢打朝廷命官!”
宁执挽起宽袍,活动手腕后捂上他的口鼻,狠狠的在他肚子上捶了几拳。
大理寺少卿肚肥腰圆,根本躲不开,只能绕着桌子跑。
在跑的间隙还不断咒骂。
“一个嫁给太监的女人狂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以为棠雎还能狂多久,只要太子殿下当了皇帝,第一个杀的就是阉狗,”
屏风后的两个护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震惊。
其中一个抬眸高声,“棠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宁执勾唇,“我应付的来,你们不用进来。”只要皇帝的眼线听得清楚就行。
打人什么的,他自己就够了。
大理寺少卿哪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好不容易躲到桌子后面喘口气,继续开腔。
“棠雎不就是仗着皇帝宠他吗?太子殿下是皇帝的长子,本就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等皇帝驾崩了,太子殿下即位,我就是当朝宰相!”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算给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
宁执将人提出来,一巴掌扇在了那张臭嘴上。
“你与其担心我给谁提鞋,不如担心自己的小命。”他说的轻声,手下的力道却更重。
大理寺少卿惨叫着,一口一个泼妇。
两个护卫听到惨叫声,心道不好,顾不上宁执的交代,直接冲入屏风后——
就看见宁执窝在屏风后的椅子里,伏在桌上,垂着眸子,眼中似有晶莹。
“棠夫人!”
两个护卫正要冲上前扶他,却被避开。
“你们不必管我,我不过就是被大人骂了两句,千万不能被皇帝知道,不然又有人要议论我家督主了。”
两个护卫一看督主夫人竟然被这么欺负,心想这还了得。
再加上刚才听到的,更加确定大理寺少卿仗着太子殿下的势,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他们只认皇帝这一个主子,当然不会因为宁执的几句话就不跟皇帝告状。
这也正合宁执心意。
于是两个护卫就假装听令退下,其实直奔皇宫,要将在大理寺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禀报给皇帝主子。
宁执见他们离开,才撑着下巴恢复了悠哉的样子。
大理寺卿一头雾水,“宁元绫,你在抽什么风,什么叫我骂了你,明明是你殴打我!”
“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让别人听见了什么,以为了什么。”
“懂吗?蠢货。”
大理寺卿被一而再的殴打加辱骂,再没了理智,甚至顾不上打不打得过,直接抄起椅子砸向宁执。
椅子四分五裂,木板碎了一地,就连屏风都被踹倒在地上。
“棠雎,你怎么来了大理寺?”大理寺卿被踹了一脚,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看到棠雎面露惊愕。
棠雎快速打量着宁执,在看到他略显凌乱的宽袍后,眼眸逐渐蕴起戾气。
“怎么,你大理寺卿去得了督主府,我棠雎还来不了你大理寺?”
“我那是办公事,督主府出了命案,有百姓报官,大理寺掌管刑狱之事,我自然要去。”
“是吗,那我也帮大理寺审一审。”
他说着牵着宁执回到前堂,宁执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抬眸问他。
“你不是去打架了吗,打赢了吗?”
棠雎睨他一眼,“赢不赢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比不上你有能耐,大理寺也说进就进。”
宁执好心找话题还被噎了一下,便抿起唇角,不再说话。
他进大理寺还不是因为棠雎,要不是太子殿下的那颗暗棋,他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他越想越生气,直接甩开了棠雎的手,走在了前面。
不过是几步路,两人之间都生出微妙的尴尬气氛。
棠雎手指搓过掌心,看着宁执的眼眸微沉。
那妇人还守在堂上,不住地哭闹。
棠雎冷眼扫过去,那妇人立刻止住,眼神躲闪。
“这人是我府上的管家,因为偷盗财物,早已经被赶出府了。”
大理寺卿怎么肯信,“若是被赶出府,人怎么还会吊死在你的府上?”
棠雎自然地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将茶杯掷在地上,茶水和碎瓷片瞬间落了一地。
“我已经搜到赃物了,可能还跟某些人有些关系,你确定要我拿出来吗?”
他意有所指,大理寺卿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惊。
李斌是太子殿下安插在阉狗府里的暗棋,这他也是知道的。
什么偷盗财物,一听就是借口。
怕不是李斌暴露了身份,被这阉狗杀了!
所谓的赃物,也很有可能是指向太子殿下的证据。
宁执坐在棠雎的斜对面,听到这话,也只是淡定的刮了刮茶杯边缘。
棠雎既然肯为他开脱,那必然是已经知道李斌的身份了。
棠雎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但对方却一直不抬头,明显是不想搭理他。
想到这,他心里更堵了。
甚至浑身都散发冷气,一旁的大理寺卿见状,更加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