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露瞧出了沈承砚心中的翻涌,低语:“殿下,妾今日不能伺候您。您……要不去于侧妃的院里看看她……”
她说到后面,低垂眉眼,像是在掩饰什么。
沈承砚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许清露吃痛的抬眸,眸中蓄满了泪水。
沈承砚忙松手,“可是捏痛你了?”
许清露眸中雾气氤氲,沈承砚看一眼,心像是被人刺了一下。
这个度,许清露把握得极好。
故意那般说,又故意不舍,痛心,然后泫然欲泣的看着他,让他吃味之际,又有了心疼。
沈承砚眼中的愠怒一轰而散,换上醋意,“我人都到你这里来了,你居然要把本宫往外推!
明明那般不舍,那般的心痛,你!”
许清露一把抱紧了沈承砚,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哽咽的说道:“殿下,您不是妾一人的殿下,您是大庆朝的殿下,您也是整个后院姐妹的殿下。
于侧妃给您的杂交水稻那般的好,能让全天下的百姓吃饱饭,您……该去看看她。”
沈承砚一把托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探究,只有万般的不舍,还有强大的占有欲。
许清露不敢与之久视,生怕他看透了她表皮的伪装,看到了她眼底里的惶恐,小心翼翼。
所以……
泪水很快浸湿了双眼,水雾将她眼里的惶恐,小心翼翼尽数掩盖。
沈承砚心疼的吻过她脸颊,吻过她眼角,仿佛要吻掉她的悲伤,难过。
这样的沈承砚太陌生了。
许清露的心里掠过一丝的迷茫。
他变了吗?
不可能!只不过她一直以来演得太好,入戏太深,导致他在她这里,没有防备,没有猜忌。
看透这一点,许清露很没有再多想什么,而是水到渠成的和沈承砚滚上了床,然后……她用自己的十指姑娘帮他解决的。
这不是第一回。
往昔他来了她的院里,她小日子在身时,她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把他留住。
一个月难得来一两次,那么不凑巧,他若走了,那么下一回他便想不起来她了,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
虽然第二天她拿玉箸的手都在抖,可她下一回还是会这样做。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有一回你没有顺着他,他便会将你忘记。
已是太子的妾,皇家的妾,她没有机会跳出这个牢笼,只能用尽办法的让自己在这个牢笼里生活得更好一些。
最后。
以许清露呕了半晌,手酸到抬不起来而结束。
沈承砚看着许清露的眼里,便又多了几分心疼,把她搂在怀里问,“这次可是不如怀知知那般的轻松?”
“嗯,闻不得鱼腥味,还有……”她这话时,故意看了一眼沈承砚。
沈承砚居然有些臊得慌,不去看她,转移话题:“听说知知近来与于氏走得很近?”
许清露点头,“知知是个讨人喜欢的,您也知道。于侧妃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特别吸引小孩子。
大郡主,二郡主也挺喜欢她,在她那里也得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沈承砚轻拍许清露的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嗯一声。
许清露没有再说于氏,说起腹中孩儿, “殿下,若妾怀的是女孩儿,您还会像疼知知那般的疼她吗?”
沈承砚轻点她的眉心,“都是本宫的孩子,不管男孩儿,女孩儿,本宫都疼。”
许清露点头嗯一声,“妾既希望他是个男孩儿,又希望她是个女孩儿。”
“那本宫愿男孩儿,女孩儿都有。”
沈承砚说这话,是逗许清露开心的。
却只有许清露知道,她怀的是双胎,而且是两个男孩儿。
是小知知给她剧透的。
她其实有些忐忑的。
目前虽然有了皇长孙,沈承砚的后院人不多,也算是安宁。
她还是胆战心惊。
毕竟近来沈承砚因为萧思柔的帮助,大杀四方,几位皇子王爷都受了挫,他日定会寻了机会,以牙还牙。
如果这个时候她生出两位皇孙,那不得成为众矢之的。
算了算了,想得多了,累!
现在已经够累了,躺平吧,摆烂吧。
沈承砚的话说完,见许清露许久不作声,起身看去,只见她已经睡熟,只听得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上扬,总觉得内心充盈无比,像是被什么填满,倍感满足。
许清露这次有孕,特别的贪睡,所以这一觉又睡到了次日午时。
好在东宫这位太子妃不会磋磨人,让人日日去请安,否则她哪有这偷闲的空档。
许清露醒过来的时候。
小知知已经从外面野了回来。
秋来,枝头树叶开始黄了,不知不觉,承德十四年又过了一大半。
圣驾已经避暑回宫,半月后又要迎来秋猎。
太子妃便寻了大会儿到院里询问,有谁愿意随太子去秋猎。
皇家围场在京郊。
距离也不远,半日的马程。
东宫名额多,太子侍妾也没有得宠的,所以良娣以上位份的都可以去。
太子妃想尊重大伙儿的意愿,不愿意去,那就不去,不强人所难。
其实最主要的是许清露。
她现在有孕二月,又未公开,她若不想去,那便称病不去。
太子妃的心里是希望她不要去,养胎为重。
她不喜,是因为她们这些女眷 ,不会骑车,射箭,去了也没有什么乐趣。
太子妃说完,便执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待众人说话。
萧思柔看了看才两个多月的景珩,她有些踌躇。
难得出宫,难得纵马,难得可以肆意一回。
她却牵挂景珩。
毕竟他才两月大,如果带去围场,危险重多。
放在东宫,她又担心乳母照顾不周。
萧思柔便未作声。
于秋月开了口,“太子妃,妾愿去。”
这难得出宫的机会,不去白不去。
刘庶妃看着许清露,见她不说话,她便先出声了,“太子妃,妾也愿去。”
太子妃看着那边的宁馨和宁佳,知知,“这三个小顽皮去了,得盯好了。”
刘庶妃看着二郡主宁佳,脸上全是欢愉,“劳太子妃挂心,妾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去了,便盯紧她们三个,保护好她们。”
太子妃欣慰的点头,这刘庶妃可算是活通透了。
太子妃目光落到许清露的身上。
她再三的思索,“娘娘,知知去,妾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