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查看过后,悲痛至极,颤着声音宣布:“大将军没了——”
沈轻因扑在“尸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除了慕北焱几个心腹的知情人,其余将领几乎要嚎干眼泪。
就连李准都不知是不是良心不安,哭得涕泗横流。
唯二只有徐冲和黄诚不一样。
徐冲坐在椅子上假意掩面哭的伤心,实则唇角微扬,暗自窃喜,在一众伤心欲绝的人之中滥竽充数。
慕北焱终于死了。
他总算是可以交代了。
不只是交待,这可是大功一件,不定能得什么赏......
黄诚有些哭不出眼泪,只是干嚎。
先前不知真相,他是真伤心,一想到大将军伤重他都能红了眼眶,眼泪直往下掉。
现在知道了真相,大将军根本无事,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哭得出?
别的能演,哭是真不好演.....
嚎了一阵子,感觉自己的声音和旁人真哭的有些不太一样,干脆将头抵在地上低声呜呜。
营帐外的士兵得知后,也是哭成一片,整个军营处于巨大的悲痛中。
沈轻因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及时止住哭声,朝着黄诚道:“黄老将军,既然大将军已将军中事务托付给你,请黄老将军务必遵他的遗命,守好西疆。我即刻启程将夫君的遗体送回京城......”
黄诚也从地上抬起头,看向沈轻因。
心中顿时感叹大将军夫人演得好啊,比他演得好多了。
黄诚尽力挤出满脸悲伤来,拱手道:“末将定当遵大将军遗命,守好西疆。请大将军夫人节哀!”
其余众将也跟着一道:“请大将军夫人节哀!”
在一片哭声中,沈轻因使劲抹抹眼泪,挥手吩咐小刀叫来侍卫帮忙,将慕北焱的“遗体”装上马车。
因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又吩咐人加了许多冰块在马车和“遗体”四周。
李准和徐冲身旁的刘将军主动提出要护送遗体回京,被黄诚喝止:“大将军临终有言,他不在了,敌军随时可能趁虚而入,军营中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所有将领军中待命,不得离营!”
沈轻因和慕小刀一起,带着一千人的护卫队,踏上回京的道路。
这一千人全都是慕北焱亲自带出来的兵,绝对可靠。
在离开军营后不久,沈轻因和慕北焱就寻机离开了护卫队,绕远去往西拓国。
慕北焱本是要一个人去的,可沈轻因坚持说一个人不便于掩护。
一个身高体健的大将军,往那儿一站,浑身的气度就明显的与普通人不一样,实在容易惹人注目。
带上家眷和几个奴仆就不一样了。
毕竟,没几个探子会带着家眷和奴仆去敌国打探消息。
慕北焱拗不过,便只得答应。
多带几个人确实有多带几个人的好处。
比如带在身边的两个暗卫,易容的本领实在高,直接将一行七八人易容成逃离战乱的流民,穿着破烂的衣服,满脸的灰土色。
在边境线附近,流民并不少见。
也常有流民绕过国境线,经一片荒漠逃难到西拓国。
因此,一行人以流民的形象进入西拓国边陲小镇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注目。
此时天已擦黑,慕北焱和沈轻因商议后决定在此稍作休整。
云薇找到镇上唯一一间破旧简陋的客栈,慕北焱让暗卫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动静,见的确无人留意他们,便安心在客栈中住了下来。
客栈不止条件简陋,且房间只剩下两间,沈轻因便和婢女住一间,慕北焱则与几个暗卫住了一间。
次日早上,简单吃过饭食,几人便步行再次出发。
不是镇上没有卖马的,实在因为他们流民的身份,买马太惹眼。
他们要去的下一站是云州城,云州城是距离西拓边陲最近的城市,比边陲小镇要繁华的多。
临近午时,一行人到达云州城外。
入云州城需要路引。
原本是不需要的,只因为边境正在打仗,云州离边境太近,近来才要查验路引。
慕北焱陪沈轻因等在城外,只吩咐了两个暗卫混入城中,去城中采买了一些衣物用品,又买了车辆马匹和干粮。
等二人回来,众人便在城外偏僻处换装易容。
慕北焱和沈轻因易容遮掩了原本的容颜,两人的容貌太过俊美,若不遮掩,走到哪儿,就会将人的目光吸引到哪儿,实在引人注目,不便行事。
其他暗卫和婢女则只是换了衣服。
等穿好正常的衣服,一行人绕外城出发,去往西拓国的国都。
西拓国的国都灵霄城距离云州尚有千里之遥,但快马行二百里后,便可以乘坐大船走水路,到达距离灵霄城最近的圣州,再从圣州前往灵霄城。
到达灵霄城的时候,是次日晚上。
许是远离战场的缘故,灵霄城城门守卫并不严格盘查路人,一行人便直接入了城。
不过,即便查他们也是不怕的。
在途经圣州的时候,已有北新朝暗探协助补齐。
此刻,慕北焱是年约四十的商人老爷,沈轻因则是中年商人之妻,其余则是家仆,一行人从灵霄城只为拓展生意。
在客栈安顿好之后,沈轻因已是精疲力尽。
慕北焱身上,却丝毫看不出疲倦,换了一身夜行衣,便趁着夜色出门去打探消息,并派出暗卫联络灵霄城中北新朝的探子。
丑时末,慕北焱由窗归来,带回一身的寒凉。
灵霄城的天气似是比京城还要冷,已是三月,却有寒冬腊月的错觉。
沈轻因倒了热茶给他,见他仰头喝下,方才问道:“可有消息了?”
慕北焱放下茶碗:“西拓皇宫内守卫森严,怕打草惊蛇,我暂未靠近。不过,我倒是找到了铁甲卫在城中驻防的几处营地。”
“哦?”沈轻因微微有些出乎意料,慕北焱这办事的速度着实令人咂舌。
“可有什么发现?”她小声问道。
“据我观察,铁甲卫的几处营地井然有序,看起来十分正常,全然不像是被人控制......”
“这倒是怪了,若是铁甲卫一切如常,国君又怎会无法在前朝露面呢?”沈轻因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