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和墨辰刚要拦住他,木门却突然打开了。
一股浓密的黑雾升起,红眸少年神情慵懒地抱着穿戴整齐的少女于黑雾中走了出来。
顾恒看着温念虚弱的表情,目眦欲裂:“陆铭!又是你!你知不知道优秀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陆铭好像心情不错,他勾唇说道:“哦?那你还在这蹦哒?”
顾恒一下被噎住了,心虚地瞟了一眼温念。
萧澈看着温念面如粉桃,眼含春水……
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好像仙女般的白月光这副神情,不敢向前迈一步的小心翼翼感和想要将她这个样子牢记在心,永远只给自己看的血液沸腾感夹杂在一起。
萧澈正气凛然的目光第一次毫不闪躲,他深深注视着那双洇着桃红的星眸,腰腹骤然一紧。
墨辰看着温念被陆铭抱在怀里,她就好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又完全落在掌心,从未想过占据那片彩色羽毛的人第一次看到她被掌控的模样,那种被别人夺去的嫉妒感以及发现自己剧烈想要谁的心情夹杂在一起。
墨辰的手指微微颤动,他敛起眸子中笃定又骄傲的神情,随之换上的是一双想要强取豪夺,将她霸占为他所属的心情。
顾恒作为三个来者中唯一一个经历过人事的男人,脑子里完全没有闪过任何奇怪的想法,他只是一心想着要救下温念,盯着她虚弱的表情,顾恒的心仿佛被蛰了一下,他心疼得厉害。
看着温念自然地靠在陆铭怀里,顾恒复杂的心情让他愣在原地。
分手时温念的话还历历在目,他想上前将她保护在怀里,又怕她会用厌恶的眼神警告自己不够格。
这种无力的,心痛的感觉让他黑亮的瞳孔暗淡下来,顾恒傻傻地站在原地,既吃醋心疼,又胆怯不敢上前。
陆铭看了一眼同时呆住的三个男人,他将手指轻轻划破,将血液喂给了温念。
温念闭着双眸一点点吸食令人着迷的血液,她都快怀疑自己要变成诡异了。
她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整个人的状态和刚才无力的样子完全不同,神采奕奕起来。
陆铭将温念放下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尾。
对面三个男人目光倏地定格在了他的动作上,气氛凝重。
温念抬眸狠狠瞪了陆铭一眼,目光里的羞涩和愤怒汇集在一起,看得陆铭莫名心慌又愉悦。
红色的双眸躲闪过温念控诉的目光,他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看向萧澈:“萧澈?你干嘛来了?”
陆铭扫在萧澈身上的目光既疑惑又惊讶,他不是有自己的白月光吗,他不是为人刚正不阿吗?怎么也要来抢念念?
一向行的正做得直的萧澈看到陆铭探究的目光,又因为自己刚才脑补了一场浮想联翩的大戏,耳根子上微微泛了红。
“我…温念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在异世界唯一的牵挂。”
萧澈之所以模棱两可的回答,是因为比起和陆铭对峙,他更怕对温念的心思被公之于众。
曾经那个认为他是哥哥的,是亲人的小青梅,如果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已经到了不可言说的境界,她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
萧澈不敢想,他宁愿怀着卑劣的心情以青梅竹马的身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不要冒着被她推开的风险来表明心迹。
“你呢?” 陆铭目光扫在了墨辰身上。
墨辰掩下越来越上头的想要将温念占为己有的暴虐又兴奋的心情,他在内心暗骂自己变态。
幽绿色的眼眸换上坦坦荡荡的神情:“他是我的粉丝,作为温念的心目中的大明星,我怎么能不拯救我的真爱粉呢?!”
陆铭愣住了几秒,幽幽吐出了一句:“神经。”
“顾恒,只有你是被甩了依然恬不知耻追过来的,你不觉得害臊吗?”
温念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铭,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而顾恒却是被戳中了心事般,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温念:“我知道自己不够格,可是听到你有危险,我……控制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既然现在你没有危险了,那我走了。”
顾恒落蓦地转身,温念快速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去哪?”
顾恒垂下眸:“我主动离开,不让你心烦。”
“阿恒,”温念拉住顾恒的手:“你不要乱想,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出现心烦过。”
顾恒苦涩地笑了一下:“可是我如今已经与西盛世界的二把手为敌了,本来西盛世界和异世界的通道关上了,我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了。可是如今众多西盛世界残余留在了异世界,我不能,也不敢,再去接近你。”
他轻轻推开温念的手:“念念,就当是一场春梦吧,现在梦醒了,我也应该看看自己真实不堪的命运,我一身灰尘,就不要污了你的衣裙了。”
“既然你没事,我也应该识趣地消失了。” 顾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冲萧澈点点头,示意他好好照顾温念,随即电闪雷鸣,顾恒在雷电天气中腾空而起,身影消失在了天边。
雷电缓慢消散,温念抬头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天际,她想到那天恩非假装是顾恒的父亲说得那些恶劣的话语……
这样让人绝望的话,让人对亲情失望的话,顾恒一听就是上千年。
即使谎言被拆穿,顾恒表示他释怀了,可是心中那棵被人从小种下的自我不认可的幼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轻易拔除的。
被人抛弃不可怕的,被人讽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因为这些难以接受的言论充斥在从小到大的环境里,从而背叛了自己,对自己有了成见,却不知道怎么去除成见。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温念微微蹙眉。当时那个站在亲人的语言风暴中的小男孩,到底有多无助。
墨辰看着温念心痛的表情,他没想到顾恒的告别竟然让温念记在心头了,看来头脑简单的人也有自己方式。
他有样学样地垂下眼眸:“温念,既然你已经脱离危险,我也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