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斯,王宫
去伊德利亚的使官从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直接就去王宫汇报。
帕蒂斯的国王因疫情去世,现在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由大王子拉米尔,俨然是继任国王只差一个登基仪式。听完使官员的汇报,还有听到还有被杀掉的官员后,立刻怒不可遏:“伊德利亚现在也不管两国签下的盟约,是欺负我们现在刚刚失去国王无人领导嘛?”
拉米尔才不管撕毁盟约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国家过界开始。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手下,心腹怒道:“我们帕蒂斯没有开战,现在杀我们的官员完全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眼下我完全有理由给他们一点惨痛教训。”
拉米尔沉吟片刻,抬起手:“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心腹一愣:“殿下?”
拉米尔英俊的脸庞上是隐晦不定的神色,他用呢喃的语气自说自话且语速越来越快:“我上位以来,那些大臣根本就是面上臣服,原本父王去世就是由我继任,现在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如今伊德利亚不把帕蒂斯放在眼里,我帕蒂斯态度不强硬,帕蒂斯还是我,处境就会危险一分,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要谢谢伊德利亚的大王子殿下。”
过后十天,一匹快马由远及近,一路狂奔到主城,他有国王的手令可以一路骑马到王宫。
国王寝室,查理国王正在喝补汤,伊德利亚也有补身体的草药。
查理国王刚刚把一碗汤药咽下去,嘴里含着糖块,这个时候侍官急急忙忙走过来,行礼后:“陛下,帕蒂斯不日要向我们宣战,消息是帕蒂斯宫里的眼传出来的。”
军情紧急,传出消息的斥候不用侍官的传唤,直接就在寝室外等这了,他单脚下跪,手上是帕蒂斯的“眼睛”传来的消息的布条,等着查理国王打开。
查理国王渐渐睁大眼睛,坐在软榻上久久不能回神,疾病让他日渐虚弱。
查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接过了,打开一看,惊慌、担忧、忐忑在查理浑浊沧桑的眼中流过。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后就平静了,对侍官吩咐到:“宣亲王、三王子,卡迪骑士团长、丞相、军事大臣还有······”
侍官垂眼等着,最后听到国王嘴里:“还有让埃尔维斯公爵不日进宫。”
一个小时后,除了远在迷雾堡的埃尔维斯所有人都到了宫殿。
几小时后几个人才陆续出来,几个人的表情丰富多彩,走在最后的克莱斯特和丞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克莱斯特眼底的野心完全不加遮掩,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议事厅中,查理国王来回走了好几圈,他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与自己的大臣们说了军情后,商议对策,做出部署。多久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明明身体已经疲累了,精力却十分亢奋,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站在窗口往外望,查理国王突然回头和侍官说道:“去,把你宫廷画师喊过来!”
侍官一愣,主人的想法下人不必明白,只要去执行。
国王的一个令下,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半晌画师就半跪在查理国王面前。画师到的时候,国王正在看着自己的前两年的画像,问道:“你觉得这一幅画像如何?”
画师小心回答道:“陛下身形伟岸,画上的陛下不及本人万分之一。”
“哈哈哈!我也觉得画得不够,你来,为我画上一幅!”查理国王一扫往日的虚弱。
次日早上,两国开战的消息传遍主城。三日后埃尔维斯就收到了消息,同时还有国王召见的消息。
埃尔维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手了,按他的估计怎么也要在春季后,等播种过后,没想到帕蒂斯的继任者这么短视。
埃尔维斯低头琢磨着这件事,同时议事殿堂的大臣们多已经吵了好几天了,然而箭已然在弦上,不得不发,查理国王坐在高位听着底下吵了两天后,没有了耐心,挥了挥手,殿中离开安静,他的声音虚弱中透着坚定:“帕蒂斯几次犯边,我们都只是打退,常年骚扰边境,这次的疫病有证据是帕蒂斯故意向伊德利亚投放生病的人畜尸体,造成我国上万人的死亡,没想到此事,我都难以入睡。这是在践踏我国的尊严!”
大臣随即齐声表态道:“誓死守护伊德利亚尊严!”
查理国王的目光在底下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下一刻戴着扳指的手重重拍在王座上:“决议,所有伊德利亚贵族都要出兵,进攻帕蒂斯!”
人群中,闹怕有不愿出兵的,甚至主和派都只能咬牙回应:“遵命!陛下!”
同时,两国开战的消息都传遍两国,两个国家都开始忙碌起来,两国开战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财政部、军事部是最忙的。
两国开始全国征兵,同时伊德利亚向各地领主和贵族征召士兵,国王给了各个领主权力,在国王需要的时候他们就要要有义务保卫国王。
丞相府中,几家贵族争执不休。
“两国开战,说打就打,还是由我国引起,要不是亲······”
“这话就不对了,帕蒂斯年年都有在边境骚扰,如今不过是报仇!”
“说得轻巧,丞相大人,我今年可没有赚多少钱,供养的骑士队都勉强,哪里能出人,领地内的男人出去了,谁去种田!亲王殿下会打仗吗?”
一个酒杯落在桌面上的清脆声在暗室响起,争论的几人立刻噤声,所有人转头看向首位上的丞相。丞相的脸有一半落在阴影里,看不正切表情,说道:“愿不愿意,国书都已经发出,现在争论没有一样,现在看来未必不是好事啊!”
丞相看向众人道:“诸位,我们的机会到了!”
打仗征召士兵,为了不让领地内的劳动力流失,纷纷都给领地内的奴隶恢复自由民身份,不是他们好心,是为了让这些老弱病残去前线凑人数,他们根本不在乎平民的死活,平民死太多明年税就没人交了,而奴隶死再多都能买。
同时,迷雾堡里宋霖满脸愁容看着埃尔维斯收拾东西。
“你这么快就走?就这点东西?”
埃尔维斯默不作声站起身,在宋霖脸上亲了一口,道:“我要先走,已经晚了,国王召见!后面的人会稍后跟上的!”
宋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也无法阻止他不去,抱着埃尔维斯,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个东西有没有随身带着?”
埃尔维斯带着宋霖的手摸到自己腰侧:“带着呢!我很惜命,放心,嗯?!”
尤里卡最近也不在卫队里训练,今天跟着宋霖和管家给自己的叔叔送行,知道自己的叔叔未来不久就要上战场,很担心。
埃尔维斯在尤里卡心里一直是“父亲”的角色,紧紧握着修斯的手,低着头不说话,但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坚定的抬头,看向埃尔维斯:“叔叔,我会努力训练,早日和您一起上战场的!”
埃尔维斯揉了揉尤里卡的脑袋,小孩子跟着训练后几天不见又长个了,“好!我等着!”
帕蒂斯和伊德利亚的战事,成了全国关注的大事。
五日后,宫廷画师终于完成了国王吩咐的一幅画,查理满意至极,画中的他完全没有低垂的眼睛和苍白的面容,他对那幅画爱不释手,他将那幅画挂在卧室里,每天睡醒一抬头,便可以看到,仿佛自己就是画里的样子。
国王心情大悦,所有的侍官都能轻松不少,侍官长这些日子过得极为舒心,他在宫中,不关心两国战事,这是大臣们应该担心的,他只知道国王心情愉悦,他就能开心甚至能够有国王的赏赐。
侍从在走廊忙碌的时候还在感叹:“这几天真是好,我都得到国王的几次赏赐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侍从走了过来,侍官长眼前一亮,是亲王殿下,上次是开战军情让国王陛下亢奋了好几天,现在亲王殿下来了想必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侍官长迫不及待地将克莱斯特引到国王面前。
查理国王道:“你来做什么,不是应该准备人开战吗?”
克莱斯特单膝跪地,“回父王,我先前得到了一个宝贝,特意献给父王。”
查理有些惊讶,有些兴趣缺缺,现在查理根本对那些不在意,“哦?拿来看看!”
克莱斯特挥挥手,让门外的仆从把带来的人高的长方形布遮着的东西端了进来。
查理国王走过去,拉开罩着的布。查理看到的第一眼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双手握紧,力道之大像是要掐进肉里,看了一眼手边有什么东西,想要砸碎。
“放肆!”
查理国王突然大喝一声,吓地殿中所有人心神一震,将侍官长在嘴边的称赞咽了下去,并迅速地跪下。
下一刻,查理国王两眼一闭,向后虚弱地坐在王座上,侍官长惊恐地扑了上去,查理国王虚弱地挥了挥手,低声说道:“把画师砍了!”
所幸查理这次没有大碍,只是入夜后,他幽幽地醒过来,这位国王端着烛台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寝室外克莱斯特的礼。长方形的木框中一个老人微佝着背,脸上有了斑驳和皱纹。
过了半小时,查理收回目光,用烛台重重地砸向等身镜,镜中的身影也随之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