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宜呆呆地摇头。
最近纪舒弛太忙了,她也没好意思打扰她。
要不是夏郁提一两句,她还不知道纪舒弛最近的状态呢。
夏郁点点头:“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阳译:......
嘴角翘得会不会太明显了喂,一姐?
你不知,她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啊?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尤清宜主动找话题:“郁姐,要喝点什么吗?我给弛姐订了餐车。”
夏郁抿了下嘴,站起身:“走吧,一起去,顺便带你去看看挨训的纪舒弛,没见过吧?”
尤清宜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我了解的弛姐都是她骂人多,被骂几乎不存在。”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步伐往片场那头赶,经过餐车时各自要了一杯椰奶绿豆冰沙,给纪舒弛也带了一杯。
场景入口过去不远,纪舒弛神色有些紧张地和柳导一起确认刚刚拍完的画面。
今天大家拍的群戏,但她的戏份被单拎出来重拍再重拍。
越被柳导黑着脸训斥,她的情绪就越是矛盾,一方面好胜心上来了,一方面又会因为一次次没达到要求而自责。
好在这一次,柳导没再吐出冷冰冰的“再来”两个字,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松一口气。
柳导:“纪舒弛,别让其他杂念影响了你的状态,接下来的戏份一样重要。”
纪舒弛:“明白了,柳导,我会尽量调整的。”
苏导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快去休息。
纪舒弛转过身就看到了入口处的夏郁和尤清宜,她大步走过去:“清宜,怎么来这里了。”
尤清宜笑着地上绿豆冰沙:“给你应援来啦,解热的绿豆冰沙,快喝吧。”
纪舒弛接过来,大吸一口,冰冰爽爽甜滋滋的,顺着喉咙滑进肚里,心中那点点燥热的火气短暂地平息下来。
她就地坐在入口旁边的大石头上,指着周围破败的景色:“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世界真的变成......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才能保命。”
夏郁顺势靠着纪舒弛站立,手肘撑在她的肩头借力。
尤清宜有样学样,撑着纪舒弛的另一边肩头。
纪舒弛:“喂喂喂,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你们俩。”
夏郁:“世界如果变成这样,我是懒得保命的,人终有一死嘛,别死得太狼狈就行。”
尤清宜:“弛姐,你这是太入戏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世界安全着呢,就算变成末世,就算有丧尸又怎么样,你可是......”她站直身子,做了个舞动铁锹的动作,“一铁锹搞定一只丧尸的弛姐。”
纪舒弛被尤清宜的夸张动作可爱到,差点把绿豆冰沙喷出来。
她说的对,世界安全得很。
可是安静下来的时候,纪舒弛老是有意无意地想起梵梵的邻居。
说起这事儿了,她就问尤清宜:“梵梵后天搬家,我上午休息,你呢?”
尤清宜:“我最近都有空,丁?不好说。”
夏郁捏了下纪舒弛的脸:“后天我也上午休息,没我的戏份,带上我?”
纪舒弛摇头拒绝:“我们是要去干苦力的,你这么美的人不适合干脏活。”
夏郁抱臂哼了一声:“那我就美美地监督你们干活吧。”
纪舒弛:“......”
...
第三天早上,纪舒弛还是没耐得住夏郁的撒娇。
这高冷惯了的人吧,一撒娇起来真的太震撼人了。
尤清宜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纪舒弛,三人一起去梵梵的旧居。
进入小区后,纪舒弛带着两人直奔目的地。
梵梵家的镂空铁门开着,里面那道门关着,纪舒弛上前敲门:“梵梵。”
门应声打开,梵梵的脑袋探出来:“弛姐,等我一会儿啊,我这满地的打包箱子暂时挪不太开。”
纪舒弛点点头:“清宜来了,夏郁也来了。”
梵梵这才发现最末尾站着个戴墨镜的女人,气质出众,一眼大美人。
她慌忙把门尽力往内拉:“清宜姐,郁姐,快进来坐吧,现在有点乱。”
尤清宜:“没关系的,我来帮你一起收拾。”
夏郁:“嗯。”
两人从已经拉到最开的门缝往里走,幸好人都够薄,进去得也不是很困难。
纪舒弛正要往里去,忽然听见身后发出咔哒的解锁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是隔壁的门推开了一道缝。
“纪舒弛!”
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下意识扭转上身去打量门缝里是不是依然有双眼睛在探看外面,但是什么都没有。
直觉告诉纪舒弛,那里并不安全。
她甩了甩脑袋,不再理会邻居,推开梵梵家门大步走进去。
这回入户不是客厅,而是一条不到两米长的入户门廊。
纪舒弛站在原地,被诡异的情况吓到了,反手去摸身后的门锁,却发现门是门,却没有锁。
客厅里没有梵梵,也没有先她一步进去的尤清宜和夏郁,只有一个趴在茶几上奋笔疾书的学生。
纪舒弛反手捞起鞋柜上的装饰玻璃瓶,一步步往客厅挪动。
而那个学生写得忘我,即便纪舒弛站到她面前了也没有抬头。
纪舒弛稳住心神:“你好。”
学生总算抬头看她,齐刘海下是一双雾黑的让人看不真切的眼睛,右边外眼角蒙着一块白纱布,应该是受了伤。
她摇了摇头:“我不好。”
纪舒弛:“你叫什么名字?”
女学生浅浅一笑,将茶几上的笔记本封面页合过来,再举起来给纪舒弛看。
上面是字体洒脱的三个字——纪舒弛。
女学生重复了一遍:“我叫纪舒弛,你呢?”
纪舒弛:“?”
你是纪舒弛,那我是谁?
忽然,女学生站起身,一把抓起笔袋里的自动铅笔,绕过茶几朝纪舒弛走来。
她一边靠近一边自说自话。
“我叫你快点离开,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是来找我的?”
“哦,不对,应该是我让你来了这里。”
“纪舒弛,你好像不记得这道疤痕了,”女学生轻轻拂过白纱布,“你好像忘记了那年在外婆葬礼上被妈妈推倒受伤的事了。”
纪舒弛步步后退,后背抵上了紧闭的阳台门窗。
脚下的地板忽然扭转,重力感随之传来。
她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她的手脚被迫向上伸展。
纪舒弛在心头怒骂: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