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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懵的沈以承和王淑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奇耻大辱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们沈家自从来到京都之后,处处受人追捧,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爸。”

“爸。”

两口子一前一后捧着脸上前到沈令贞的面前叫。

沈令贞脸色黑沉,双眼阴鸷。

“二哥,你这教养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儿疏忽?”

他努力忍耐怒气质问。

如果不是看他家现在还有用处,他真想一扫把把他们全部给赶出去。

沈幼宁的小脑袋又从谢远舟的身边冒了出来。

她习惯性露出招牌动作,柔弱的虚假一笑。

“叔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父母都被下放了,哪里还有时间管我。”

“不像你老人家,能在困境中逆风翻盘,扶摇直上九万里。”

“看你家这房子这么大,这么漂亮,我们都不好意思来呢。”

“说到这里,叔叔,我就有点好奇了。”

“我们不是祖上一个坑出来的种。”

“怎么我们家都被下放了,你们家还好端端的?”

“叔叔,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别说咱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你有向上爬的机会,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难道平常哥哥弟弟的叫着,都是假的嘛?”

“哎,终归是我们家错付了。”

“爸,妈,大哥,我们现在跟沈家就不是一个档次。”

“这样的亲戚,还是少来往的好。”

“人家,看不上我们这种穷酸。”

“哎,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忘了白菜帮子,妈辛辛苦苦晒的,回头他们该拿去喂狗了。”

沈幼宁这么凄凄惨惨的先发制人的一说。

沈令贞那脸色转变得极快的就回头冲着他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发火了。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又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惹得你们幼宁妹妹这么不开心。”

“打你们两个怎么了?打你们两个还算轻的了。”

“要不是今天有人在,我非得请家法伺候你们两个不可。”

“叔叔,你不必把我们当外人。”沈幼宁听得眼睛一亮,利索接话。

“你要是觉得打儿子难为情,不把我们当人也可以。”

“我们就当空气,在旁边看看就行。”

“你打吧,我们肯定不会拦着你。”

沈令贞没想到,他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句做样子的话,

就被沈幼宁给架在了高台,上不得下不来,着实煎熬。

“我这就是气话。”沈令贞努力开口。

“孩子都这么大了,哪里能够说打就打。”

“而且这都到吃饭的时间点了,见血不好。”

沈令贞回头来劝沈幼宁善良。

沈幼宁:“见血馒头治百病,正好用来下饭。”

要不要这么凶残!

还缠上他了!

沈令贞眼神古怪看她一眼。

“吃饭,吃饭。”

“来啊,二哥,我们先吃饭。”

“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我们就不要掺和了,你说是不是?”

沈令贞越过沈幼宁,直接转移话题去拉沈从文的手。

沈从文下意识的躲过。

“我们两口子下放的时候被打怕了。”

“现在面对大事都拿不定主意。”

“我们都听孩子们的,都听孩子们的。”

在来之前,沈幼宁就已经同他们说了,万事儿她来出头。

不过饭菜都已经好了,沈幼宁他们一家子还是被邀请了上去。

沈父沈母的一旁,是沈介平和沈令贞两兄弟。

沈幼宁一边是她的嫂子云秀,一边是谢远舟。

而谢远舟的另外一旁,本来应该是沈以祥,沈以承,和沈以锦三兄弟的。

结果因为沈幼宁刚才太过强悍的战斗力。

这会直接空了一大块位置出来。

断层了。

沈家的饭菜做得还算不错,沈幼宁低头负责吃,谢远舟负责给她夹菜。

“远……”

“远……”

谢远舟,“先别说话。”

“我得先照顾我媳妇吃饭。”

“吃饭说话,消化不良,还影响我给孩子做胎教。”

沈介平和沈令贞两老兄弟,都想要跟谢远舟套近乎。

结果谢远舟的心思,一门儿的都在他媳妇儿身上。

两兄弟闹了个无趣,只能暂时闭口。

不过一旁的王淑艺一听,却是有点儿忍不住委屈。

她不由抬头看向沈幼宁的方向。

“你都怀身孕,还出来骗人?”

“有你这么缺德的吗?”

“你要是真没钱用,大可以到我们家来打秋风。”

“我们家同你们家好歹也算是亲戚,不会看着你们家这么落魄。”

王淑艺话说到这里,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正义凛然。

“总好过去别人家当骗子的强。”

“吃你的饭,一天到晚花那么多。”沈以承低喝道。

王淑艺委屈,顿时眼泪充满了双眼。

委屈兮兮道,“我还不是为你打抱不平。”

沈幼宁抽空抬起头来回应他们一句。

“生个儿子就好了。”

“生个儿子一切就好了。”

王淑艺顿时生气,狠狠瞪了一眼沈幼宁。

哼!

她要是能生得出来儿子,还需要去抢梁知阮那个狐狸精的儿子?

饭桌重新恢复安静。

酒过三巡,沈介平和沈令贞两兄弟对视一眼。

眼中算计起。

趁着沈幼宁这会正低头吃菜,沈介平作为大哥,又同沈从文靠得近,便开口说了。

“二弟啊,你一身才华,在工厂上班,着实委屈。”

“还有以墨也是。”

“想当年,他可是清北毕业,还出国深造了的啊。”

“我们这个沈家大族,当初可就数以墨最有出息。”

“哎,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咱们都是兄弟,我也不瞒你。”

“我们当初能够不受波及,来到京都,那也是遇见了贵人。”

“不过你也不要看我们如今风光,其实我们内里,早就没有以前那样的底蕴。”

“穷了啊,穷了啊。”

“不然当初我们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的救你们回来。”

“我们是想啊,但是奈何口袋里面没有钱。”

吃饭的沈幼宁听得耳朵一动,抬起头来。

“没钱,还有钱拿出去给人生儿子?”

“还一拿就是一百块?”

“看来大伯父你们这些年没有少赚啊。”

“都是兄弟,有发财的路怎么不说一声。”

“怕我们上了道,你们没路可走。”

“呵呵呵呵……”沈介平笑起来。

那一点点的抱有警惕的试探,在沈幼宁出口之后,放下不少。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大伯父就是混口饭吃,哪儿能赚什么。”

“不像你爸,底蕴深厚,人又聪明。”

“你爸如果想赚钱,分分钟我和你叔叔都得甘拜下风。”

“就是看,你爸有没有这个心思。”沈介平目光隐晦试探。

话题终于被拉扯了回来,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