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群凶兵当场抓住。
东方望也没了躲藏的心思。
只好赔着笑脸上前道:
“在下东方望,乃是大魏使者。”
“我身后这些人,便是我大魏使团的成员。”
“北魏的使团?”为首的将领皱起了眉头,“既是使团,不在城内好好待着,跑到这仙桃山下作甚?”
“不知道前方乃是我大梁皇帝陛下的行宫吗?!”
“还是说…”
将领猛地扬起手中长槊,指着东方望怒喝道:“尔等欲图谋不轨?!”
突然的怒吼,与这手上攻击性满满的动作,打了东方望一个措手不及。
他吓了一跳。
着急忙慌地摆手道:“不敢不敢!”
“我等使团,不过区区数人,如何敢对你们南梁皇帝不利?!”
“之所以跋涉至此,只是…只是为了面见你们皇帝而已!”
这个理由没有得到骑兵将领的信任。
他紧锁的眉头并未松开。
仍是怒斥道:
“面见陛下?!”
“为何不呈报礼部?!反而私自前来?!”
“我看你们就是想搞事!”
说着,就要举起长槊刺下。
东方望也没想到面前这凶兵一言不合真要动手。
他是真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也顾不得体面了。
连忙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使团已呈报过礼部!但礼部来人说你们皇帝陛下出游至仙桃山行宫!”
“我等等待不及,便想着主动往行宫来请求觐见!”
“若是引得将军不满!我等这便退去!”
话音刚落。
那刺下的马槊也刚好停下。
锋锐利刃悬于眼前,让东方望骇得冷汗直流。
他一文人,何曾见过这等画面?
心里十分恐慌。
但面前凶兵仍未表态。
东方望便也不敢私自动弹。
只能高举双手,等待着那将领的反应。
好一会儿,骑兵将领才冷笑道:
“都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了,还想退去?”
“哼!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道:
“来人!”
“给我把这几个毛贼绑了!”
“正好带去呈与陛下!做我虎贲军第一功!”
话音刚落,几个甲胄齐全的彪形大汉便从马上跃下。
气势汹汹地朝使团几人冲来。
看见这一幕,几人都有些慌。
尤其是张堂。
身为卷帘人指挥使。
他很不喜欢将自己的安危交于别人手上。
走到东方望身边,隐晦地给了他一个眼色,做询问模样。
东方望当然知道张堂的意思。
但他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头拒绝了张堂的大胆想法。
开玩笑!
人家这么大队骑兵,每人每马吐口唾沫都把他们淹死了!
这还反抗个集贸啊!
为了安张堂的心,他还特意低声道:
“不要反抗。”
“他们不会轻易杀了我们的。”
“若是有机会被带到那个小皇帝面前,反倒正合我意。”
张堂点头:“明白了。”
既如此,他便没有反抗。
任由面前这队骑兵把自己捆上。
见他们识相地没有反抗。
骑兵统领满意地笑了笑:
“看来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
说罢,他又转头对麾下呼喊道:
“虎贲军!”
“全体下马!随我上山面见陛下!”
随之而来的,是山呼海喝的声音:“是!”
八百人,动作整齐有序。
排成队列朝着山上慢慢走去。
东方望等人,则被牵在整个队伍的末尾。
随着队列渐渐朝着山上涌去,他们也终于看到了这支队伍的全貌。
所有士兵都身披坚甲,手执长戈。
步履坚定,犹如钢铁洪流般滚滚向前。
行进间,旌旗招展,猎猎作响。
与铁甲碰撞的声音交响共鸣,奏成一曲天然的破阵乐。
看到这一幕。
不说有过经验的张堂,就是东方望这个完全的外行人。
都意识到了。
这支骑兵军队,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士气,都已到达了巅峰。
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张堂面色渐渐变得肃穆。
他凑到东方望身边,悄悄问道:
“侍郎大人,这莫非就是…?”
东方望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可能就是小贼的后手之一。”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唉……”
“这样的军队,南梁哪怕只再多几千,我大魏也…”
东方望没说完,但语气里是满满的悲观。
大魏玄甲军,以战力强大闻名于天下。
他尚在洛京时,曾多次见过其凯旋回京。
那风光无限的样子,让当时尚年少的东方望以为,天下不会有哪支军队能与玄甲军为敌。
但现在。
他见到了。
就在这南梁。
这小皇帝新建的行宫之下。
仅仅八百人而已!
就让他觉得能与玄甲军一战了!
若是更多呢?
小贼手里,肯定不止这些人吧?
要不然,他能随意地调八百人马来大材小用,只为了做出游的护卫?
“果然啊…”东方望喃喃自语,“这小皇帝果真贼心不小。”
他抬头望了眼山上绵延的精美行宫。
说是行宫。
怕也只是表面上吧?
暗地里,或许早已秘密地开始练兵了?
他不由得有些庆幸。
幸亏自己今天反应迅速,直接跟了过来。
不然,如何能见到这小皇帝秘密隐藏的手段?
现在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性命,回去禀报给皇帝陛下了。
东方望凑到张堂身边,耳语道:
“现在,我们每一步都要小心。”
“被看到隐藏的秘密,小皇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我们千万不能给他动手的借口。”
“一定要保住性命,回去将这至关重要的消息传给陛下!”
“嗯!”张堂坚毅点头,“我明白的!”
说完,东方望还要再吩咐些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前面牵着几人的兵士就察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
他直接转头给了一脚,喝道:
“干什么呢?!”
“窃窃私语的!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挨了一脚,东方望也不敢还手。
只能一边赔笑,一边找借口解释道:
“军爷,瞧您说的。”
“咱好歹是使者呢。”
“一会儿要见到你们陛下了,当然要商量该怎么说话啊。”
“要是一不当心冲撞了尊驾,岂不是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