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府邸内局面控制得差不多。
边上管家吕剑凑上前来。
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要去联系其他尚书一同对曹行动手?”
“那有什么用?”
张览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除了老夫,其他几个人都是曹行的应声虫。”
“找他们壮声势,只会一头撞进陷阱里。”
“要对付曹行,还得另寻办法!”
“那…”
张览摆摆手,堵住了他的追问:“得找梁人!”
“当今天下,只有梁人,才能真正让曹行老贼害怕!”
“只要梁人给的压力足够大。”
“他便不敢让洛京再乱起来。”
“到时候,本官不信他还敢继续藏着洪儿的尸骨!”
他想了想,问吕剑道:“刚才吴修说曹行把那群梁人怎么了?”
吕剑想了想,答道:
“说是觉得梁人没有谈和诚意,已经将他们都抓了起来,塞进了刑部大牢。”
“哼!”
张览听得又是冷哼。
“说什么没有谈和诚意,无非是为了给自己的下作事情毁灭证据而已。”
“做下这么多事情,只为拿捏老夫,值得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对身边管家道:
“你且去刑部大牢,将那几个梁人提出来!”
“不管这狗贼想做什么,老夫偏不让他如意!”
“可…”
吕剑听得惊住:“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那几个使臣牵涉重…”
他还没说完。
张览的目光便骤然变得狠厉,转头抓住吕剑的脖颈,将其直接提了起来:
“过分?!”
“曹行为了拿捏老夫,抢走洪儿尸骨,你就不觉得过分?!”
“你这狗东西,究竟是哪边的人?!”
他一把将这管家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
吕剑被这一脚跺得痛苦不已。
但他也不敢惨叫出声。
只能强行忍住,战战兢兢地趴伏在地上。
连连磕头求饶:“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小的再也不敢了!”
张览犹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
放下狠话道:“我告诉你!”
“以后若是还想说这种话,记得给自己准备好棺材!”
“不然,可没人给你收尸!”
“是!是!”
吕剑一边点头一边扇着自己巴掌:“是小的多嘴!是小的多嘴!”
“好了!”
张览看得碍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赶紧滚吧!”
“去办老夫吩咐你做的事情!”
“是!小的这就去!”
吕剑心中恐慌不已,一路膝行后退。
待得退出这个院子,他才敢站起身来。
不敢怠慢张览吩咐的事情。
跑去换了身衣服,略微思索了下,便直接带人往刑部赶去。
见到刑部吏员。
他没有寒暄什么。
也没有拿出张览的印鉴。
反而掏出了从吴修身上搜来的卷帘人身份牌。
大大方方地展示给这吏员看。
然后才冷冷问道:“今天新抓来的那几个人在哪?”
看见那个身份牌,吏员不敢怠慢。
站起身来,恭敬答道:“还在牢里。”
“先前丞相大人来看过,但也没说怎么处理,所以只好先关着了。”
吕剑像模像样地点点头:“陛下有命。”
“令我等卷帘人对其进行审问。”
“现在本官要将其提到诏狱,你去办一下吧。”
“这…”吏员有些迟疑,“既是陛下有命,下官自然不敢违背。”
“可…大人可否让下官看看圣旨?”
“嗯?”
吕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目中寒光,让那吏员惊骇不已。
“你是在怀疑本官?”
“不!不敢!”
吏员心惊胆战,想要皆是。
但吕剑已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不敢还不赶紧去办?!”
“芝麻大点官,还敢对我们卷帘人的事指指点点?!”
“耽误了陛下的事情,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吏员吃了这一巴掌,也不敢还嘴。
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是…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便自顾自去后面将人提了出来。
突然被带出来。
王玄策还有些高兴。
以为是张览来了。
可一看吕剑面孔,是个不认识的。
他又有些懵了。
没有说话。
吏员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只朝着吕剑连连谄媚道:“大…大人。”
“您要的人,小的给您带来了。”
“可…可要小的派人帮您带去诏狱?”
“嗯?”
管家又是哼了一声,转头斜了他一眼。
那吏员顿时不敢再多嘴。
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看着吕剑将这几个要犯带了出去。
出了刑部大门。
吕剑带着王玄策等人自小道绕行,很快便回了张府。
王玄策本来还紧皱着眉头。
可一看到张府大门,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对身边郭清羽得意地笑了笑。
郭清羽也佩服不已,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一行人往府里去,不出意料的,很快便见到了张览。
看到那家伙,王玄策笑了笑,拱手道:
“大人真是好胆色,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把我等带出来。”
“就不怕曹行老贼怪罪吗?”
张览抿了口茶:“曹行老贼让老夫不痛快,老夫自然也要给他找些麻烦。”
随口答了这么一句。
他便直入正题道:“你们可有离开洛京的办法?需不需要本官相助?”
“不用。”
王玄策摆手,一点也不着急。
相当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
然后才答道:“来洛京之前,我们大梁也不是没有准备。”
“要想从洛京悄悄离开,轻而易举。”
“现在张大人更该担心的,反而是自己才对。”
“担心自己?”
张览嗤笑两声:“本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玄策摊摊手:“张尚书放走我们,可是滔天大罪。”
“之后想来也不好过,没想过给自己找条后路?”
“后路?”
张览颇感好笑。
他根本不信放走这几个梁人会是什么大罪。
只觉这家伙又在危言耸听。
故而讥讽地笑了笑:“王大人莫非是想让本官投靠你们南梁吗?”
“有何不可?”
王玄策耸了耸肩:“我大梁如今日渐强大,陛下也春秋鼎盛。”
“可以想见的未来,必定可以终结这持续了两百多年的乱世,将大江两岸重归一统。”
“投靠我们,本就是张尚书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