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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数满脑门疑问时,赵高和韩赠一也被吓得不轻。

他们按照赵数的安排往外城游,然而刚潜到水下不久,便发现不太对劲。

湖中有一排闪着微光的玩意在慢慢移动,他们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发现那竟然是数十艘潜水艇排成的长队。

一队从水中驶向城外,另一队则慢慢的从城外向着湖水暗处驶去。

“怎么办,过去会被发现。”韩赠一给赵高打手势。

赵高觉得自己完全不烧了,不但脑壳清醒得很,就连手臂上的枪伤都不太疼,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叫什么《漂洋二万五千里》还是《神奇岛》的。

“高哥!”韩赠一继续拍他的胳膊。

“回头!”赵高也跟他打手势,“不能前进就回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扭头往回游。

游了也不知道有多久,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水门,水门慢慢打开,像一张大嘴将潜水艇全都吸了进去。

韩赠一拍拍赵高:“进去吗?”

赵高身为一个杀猪匠的儿子,能指望他想多么长远的问题呢?

他现在全心全意只有好奇,自然是毫不犹豫点头:“嗯,跟进去。”

两人刚进去,水门就关上了,他们又游了好长一截,跟着潜水艇浮出水面,发现巨大的山腹中还有一个地下港口。

潜水艇们整整齐齐排在各自的船坞中,粮食从成串儿的货车上被卸下来,通过传送履带落入舱中。

它们就像是巨鲸一般,尽情的吞噬,将那些地面上人要拼上性命才能得到的食物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怪不得他们不开仓放粮……”

韩赠一毫不犹豫地捂住了赵高的嘴巴,拼了老命般向角落游去。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赵哥和那个赵学长完全就是两类型的人,难怪学长那么严肃的叮嘱自己,而不是赵高哥哥,合着跟他受没受伤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小韩,他们要将东州市的粮食全部运走!”赵高扒拉开嘴,严肃的说道,“这是大家的救命粮!”

“我知道!但你现在想干嘛?跟他们打?拜托,那边有几十个拿枪的人在巡逻,潜水艇上肯定也会有人,被发现就完蛋了!”

“那就眼睁睁看着?”

“这个消息就已经价值千金,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消息带出去。”韩赠一将赵高摁回了水里,只露着两个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岸上有灯光,有道路还有看上去像哨所的建筑物,他们最好的机会是跟着这批潜水艇,再从水门游出去。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潜水艇什么时候会往回走,他们在水里已经待了太久,不但身体吃不消,氧气瓶里的氧气也所剩无多。

“偏偏这种时候学长没跟我们在一起,真是要了命了!”

……

韩增一和赵高想念赵数,陈夏同样也在想念赵数,她发现棚区居然还有人做演讲,而且他说的话让人心情激荡。

“诸位,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是自愿出城来的。

为什么呢?

因为不平则鸣!

就像道路一样,不平的地方就要有人踩,踩的人多了,才会平!

不公平的事情也得有人讲,不讲就永远不会公平!

我们今天不发声,将来也不会有人为我们发声。

有人说,都什么时候了,丧尸横行,怪物肆虐,能有点吃的就谢天谢地,那还管什么公不公平!

但正因为日子已经如此艰难,我们才要为我们的性命联合起来,去争取,去反抗!”

应和声稀稀落落,大家盯着的只有那人鼓鼓囊囊的腰。

那人毫无察觉,还在慷慨陈词:“大家同样都是人,凭什么有的人住内城,有的人住外城,有的人却要住在棚区?

他们说你们有犯罪记录,没有房产,资产达不到外城城区的消费标准,就把你们强行撵出城来,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陈夏听得挺认真,问得也挺认真,但那人就是被噎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陈夏摊摊手:“我也赞成所有人都到壁垒里面去,但是如此巨大的人口基数,吃的喝的用的住的,都怎么解决?

你只提出问题,能不能顺便也提出个解决方案呢?”

“现在还住在外城的人,要么就有关系,要么就有资产……”

“所以你的意思是,明天大家上工的时候就抢了他们,一路打到内城去,把城长和警备司的人都砍死,谁抢到房子谁就住,谁抢到食物谁就吃?”

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夏一眼:“也未尝不可。”

陈夏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反驳,那人便愤怒的大喊了起来:“奴性!这就是奴性!当奴隶当久了已经让你站不起来了吗?

你们要是就想当顺民,仍人驱来赶去,捡些残汤剩菜勉强填饱肚子。

妻儿父母生了病也没地方去看,那你们大可苟在这里。要是不甘心,就去找武器,明天早上一开城门,咱们就冲进去!

里面还有其他兄弟们接应我们!”

没等下面的人作出反应,陈夏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给他砍翻在地,然后扯下他腰间的粮食袋,扔给黄毛:“找个锅,多放点水。

让这位先生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教教大家什么叫做分享。”

……

而此时的城里,老白趴在一辆大货车底下,旁边有几个警备员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上面出了通知,明天开始停止清理人出城,而且还要给城里的居民们发粮,每人每天半斤粮,凭居住证就能领。”

“那棚区的人呢,也有吗?”

“也有,但是棚区的居民必须有三名城区居民担保才可以领。”

“哈,这有点意思啊。咱们拿着自己的居住证的领完粮食,还能替别人担保吗?担保一次抽一两米,担保十次,不就一斤了吗?”

“说是每个证只能五次,要打戳子的。”

“那也有半斤,够吃了!”

老白侧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心里却在叹息。

真要这么办的话,铁定是要出事的,明天不出事,后天也得出事。

这要是少爷想的辙,那他真是把事情给办砸了!

不患寡,患不均。

头天大家还是邻居,今儿吃饭就得看人家脸色。

人家要是乐意,能有口饭吃;不乐意,就只能看着。

这心头的火气可比吃不上饭还要大,要是再有这小风那么一吹,大家态度再呛一点,双方必定发生冲突,鲜血和仇恨能让人和人彻底站到对立面去。

老白闭着眼睛,等那几个警备员一走,立刻闪身滚出车底,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旁边的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