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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回想戈薇话语的桔梗,因他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回过神,端详面前这个面红耳赤手脚无处安放的少年,释然一笑。

“发泄……好啊。”

桔梗欣然同意。

“好,好诶?”同意了?

没想到桔梗真的认真听进去,戈薇小心翼翼道,“那……我,要不、抱……抱?”

大脑艰难的运作,他支支吾吾吐出这么一句,随后双手僵硬地张开,幅度极小。

那要张不张的样子,如果不是衣摆动了两下,都不知道他手臂动过了。

说实在话,如果他是个女生,那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张开双臂,接纳另一个女生的哭泣。

但现在,他要怎么面对要哭泣的桔梗,可发泄什么的是他提出来的建议,这……

一想到桔梗会在他怀中哭泣,戈薇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他心一横,谁当年还不是个少女,接着闭上了眼睛,将双手张得更开。

无声表示,来吧!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愈来愈近,戈薇甚至似乎能感受到桔梗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他屏住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戈薇恍若过了很长时间,久到他疑惑的睁开眼,面前空无一人,当然怀里也没有。

对面只有离不远的蝴蝶飞鸟,他和式神大眼瞪小眼。

人呢?

“……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戈薇一愣,一扭头才发现桔梗早就略过他。

桔梗朝着戈薇身后方向的目标走,没感受到他跟上来回过头,结果就只瞅见一个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背影。

“哦哦哦,来了。”

刚刚那阵凉意并不是错觉,他后知后觉,原来是桔梗从他身边走过时带过的一阵风。

急忙追上桔梗,他犹豫着开口,“不是说,发泄……”

“嗯,前面感受到妖气,你说的,打架,也是发泄。”桔梗淡淡重复戈薇曾说的话。

“是这样啊哈哈哈……”

戈薇抓耳挠头哈哈笑两声,侧过脸笑容顿时一收,双手拍打脸庞,他还以为……好尴尬,幸好桔梗不会读心。

他没察觉,桔梗从他身上掠过的眼神,笑意盈满眼底。

同样侧过头,掩住笑意,不能让戈薇看见她在笑,不然又要羞赧到面红耳赤。

这时候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这天晚上,戈薇跟随着桔梗拔除了一个又一个妖怪,相当充实的度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他们重新回到枫之村,在枫婆婆为他们准备的房间里歇息。

戈薇只觉得自己双臂酸软,鼻尖消散不去的血腥气息,眼睛在一块块碎肉中逐渐变得麻木。

双眼无声且呆滞的盯着房屋顶梁柱。

就连感知到犬夜叉到来,他都懒得抬眼看,整个人瘫在木榻上。

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早上好。”

犬夜叉一掀开帘子就赶忙用袖子捂住鼻口,“你干嘛去了?身上一股妖怪的臭味,好难闻。”

“……”他很臭吗?

戈薇扯过衣服使劲吸了两下,不就是土腥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好吧,或许还有一点汗味。

一脸嫌弃的犬夜叉还在叭叭叭,“你昨晚出去做贼啦?你的衣服都脏死了,还躺在地上,不对……你身上怎么有股桔梗的味道?!”

若有若无的,像把钩子一样,成功勾住犬夜叉的狗鼻子,也同样惊地犬夜叉瞪大双眼,噔噔噔几大步奔过来。

如果是家里的木地板,犬夜叉急切的步伐很有可能会跺穿地板吧。

戈薇走神着想,一晃神,一道红色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他扯着戈薇的衣领口,耸了几下鼻子,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衣服上有桔梗的味道,为什么这个位置这么浓郁,你干了什么?!”

戈薇低着头看一眼,是桔梗昨晚留下的眼泪痕迹,都经过一个晚上妖怪血肉的熏陶,犬夜叉这家伙居然还能闻的出来。

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戈薇死鱼眼歪过头,整个人如一摊面条被犬夜叉提在手里。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碎碎念叨,宛如一台没有感情只有技巧的复读机。

“不要装傻啊,喂!”犬夜叉气的更加用力扯着戈薇的衣领口。

戈薇一边念着不知道,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昼夜颠倒带来的精神损耗以及陪着桔梗“发泄”后身体的疲惫。

好累,戈薇无声叹气,半瞌着眼睛想眯会儿。

但这副模样落在犬夜叉的眼里,就成了戈薇在挑衅藐视他,令他恼火。

“可恶!不要无视我啊!”

怒吼一声后握拳,一拳捶在戈薇耳边,将戈薇耳侧边躺着的木板捶了个大洞。

就在此时,门帘被人掀开。

桔梗还未进门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轰的一声碎裂声,她心头一紧,掀开帘子冲进去。

在她身后的枫婆婆匆忙跟上,“发生什么了?”

刚一进门,枫婆婆在桔梗身后看见里面的情景,戈薇弱小无助的被犬夜叉提着领口,苍白的脸上灰头土脸(躺地上打滚蹭到的),眼眶含着泪花(打哈欠生理盐水),在发觉她们到来时,立刻收起眼中湿润,坚强且温柔地展开一个微笑。

“早上好。”

多乖巧的一孩子啊!

枫婆婆都升起一丝怒意,“犬夜叉,你在干什么?又在欺负阿篱!”

“哈?我欺负他?”犬夜叉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戈薇道,“你问他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戈薇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没有欺负我,能不能把你的手松开?老是拽着我的衣服,我都坐不起来。”

枫婆婆还想说什么,桔梗深呼吸一口气,拉住犬夜叉扯着衣服的手,语气冰冷,“你太用力了,犬夜叉,松开。”

闻言,犬夜叉抖了抖耳朵,下意识手指松了两下,猛地勾住紧握布料。

仿佛在遮掩自己的心虚,又似乎在解释,“我根本没有用力,刚刚用拳头砸也是砸在旁边,没有碰到他……”

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犬夜叉在桔梗眼神示意下,这才注意到,他拉扯戈薇衣领时,脖子处被他用力过度深深的勒出一道红痕。

他这么近都没有注意到,但是桔梗注意到了。

“就这么点红印子……”

桔梗斜睨他一眼。

犬夜叉霎那间缩起那梗的老长的脖子,略带点酸酸的眼神,从戈薇身上划过,松开手扭过头。

想了想,又道一句,“对不起。”

声音小如蚊蝇,要不是戈薇离得近,还真不一定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