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宅院,二人漫步在大街上,顾林忽得开口问道:“为何不向前辈说实话呢?”
苏妲柒轻声回道:“若说实话,鼠爷爷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说着,她轻笑一声,继续道:
“鼠爷爷对我很好,也对我寄予了厚望。
他很希望我能够带领截生会走的更远,但是他绝对不会同意我用这样的办法。
也许曾经的我确实有能力做到他所期望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顾林沉默须臾,又问道:“所以,你断尾的事情,前辈知道吗?”
苏妲柒摇头:“断尾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也不想告诉他。
因为我心里清楚,他不会责怪我,只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让我进入那个秘境。”
顾林颔首:“看来,前辈对你真的很好。”
苏妲柒颔首,笑道:“是啊,所以我不想看到他难过自责的模样。
他已经为截生会奉献了太多,他……已经老了。
而我……也该为他分担些事情了。”
谈话间,二人来到河边。
黄昏落日,夕阳将天边染得一片橙红,那暖融融的余晖洒落在河流之上。
河流两侧,聚集着不少妇女。
她们挽起衣袖,露出小臂,手中熟练地揉搓着衣裳。衣物与河水相互摩挲的声音,夹杂着妇女们偶尔的轻声笑语。
妇女们身旁带着的孩童们,正在河滩上追逐嬉闹着。
“苏姐姐!”
孩童们一见到苏妲柒,便纷纷欢喜地跑上前去,将苏妲柒围了个严严实实。
“苏姐姐,我今天可厉害啦,吃了整整三大碗饭呢!”一个小男孩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骄傲地说道。
苏妲柒露出副惊讶的模样:
“是吗?你真的很厉害诶,以后也要像这样多吃饭哦,这样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苏姐姐,我也……”一个长着羊角的小女孩着急地想要说话。
“苏姐姐,我今天……”旁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也不甘示弱地抢着说道。
“苏姐姐……”
其他的孩童也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苏妲柒弯下腰,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她用心地聆听着每一位孩童所说的话,并且认真地回应着每一句话。
顾林默默看着这一幕,直到有一位孩童忽得注意到他。
“苏姐姐,这位哥哥是谁呀?”
“他呀。”苏妲柒轻笑,看向顾林,轻声回道:“是我的郎君哦。”
孩童们听到这话,小脸上满是诧异,不过很快,便纷纷跑到顾林身边。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额……我叫顾林。”
“哥哥,你以后可不准欺负苏姐姐,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
“哥哥……”
孩童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看着这些天真的孩童,顾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显得局促起来。
他没有童年,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些孩童相处,只得尽可能的保持温柔。
苏妲柒见顾林这般模样,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心道:“没想到,这家伙竟……”
这时,那位长着羊角的小女孩忽得问道:“顾哥哥,你是刚来这里的吗?”
顾林颔首:“是啊。”
“那你等一下。”
小女孩说罢,便转身跑到河边,蹲下身在地上的鹅卵石中翻找起来。
她一边翻,一边说着:“我要送你一件东西,是一块很好看很好看的石头!”
苏妲柒笑着喊道:“阿花,别离河边那么近,小心一些。”
“我知道,苏姐姐。”阿花笑应,依旧埋着头翻找着石堆。
不经意间,她距离河流越来越近。
半分过去,她停下翻找,手中举着一块星星状的石头,站起身兴奋喊道:“苏姐姐,顾哥哥,你们看这……啊!”
忽得,她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掉入河中。
“阿花!”
苏妲柒大惊,正欲闪身上前时,身旁忽得掠过一道身影。
轻踏河水,步凝寒霜,顾林转瞬便已将阿花从河中捞出。
他抱着阿花来到岸边,可阿花受了惊吓,浑身微微颤抖,哭个不停。
顾林轻轻替她擦着眼泪,温柔安慰道:“阿花乖,哥哥在呢,已经没事啦。”
“谢谢顾哥哥,这个……”阿花好转了些,她怯生生地伸出手,将那块星星状的石头递给顾林。
顾林接过石头,轻笑道:“谢谢阿花,我很喜欢这块石头。作为回礼,哥哥也送你一块好看的石头吧。”
说罢,他轻唤一声:“阿坏。”
“呜!”
阿坏啾地一声从地里钻出。
它环顾四周,神情有些懵逼,不禁疑惑呜了一声。
“呜?(这也没架打啊,叫我出来干嘛?)”
顾林将它抓起,递给阿花。
阿坏:“呜?(你干啥?)”
“来,这个送你。”顾林温柔地对着阿花笑道。
阿坏:“呜?!(不是,你就这么把我送出去了,我不同意!)”
它在顾林手中剧烈地挣扎起来。
见状,阿花有些害怕,并不敢伸手去接。
顾林轻道:“没事,它很乖的。”
说着,他手悄悄地用劲一捏,随着咔的一声,阿坏安静了下来。
阿花这才敢接过石人。
她看着手中精致的石人,之前落水时带来的恐惧逐渐消失。
将石人拥入怀中后,她很是欢喜地笑道:“谢谢顾哥哥,我会好好保管的!”
这时,阿花的母亲惊慌跑来。
她先是仔细查看了一番阿花后,便哭着向顾林不停地道谢。
说着,她竟是朝着顾林跪了下去。
见状,苏妲柒与顾林皆是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不经意间,二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经二人好一番慰劝,妇人的情绪才好转些,再次向顾林道谢后,便带着阿花离去。
经此一事,其余的妇女也不再敢放任孩童随意玩耍,纷纷带着自家孩童离去。
很快,河边便只剩下顾林与苏妲柒二人。
苏妲柒咂舌笑道:“啧啧啧,没想到你这家伙,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顾林淡淡瞥向她,道:“怎么,你也想体会一下我的温柔?”
“大可不必。”
苏妲柒撇嘴,接着眼中又是带上些情魅,酥着声音说道:“顾公子,奴家这手,你是不打算放开了吗?
难道,是因为奴家的手很滑很嫩,深得你的喜爱,对吗~?”
顾林不语,也未松开手,而是……重重捏了一把。
“诶呀!”
苏妲柒疼的惊呼一声,连忙抽回手,愤愤看着顾林,喊道:“你干嘛呀?!”
顾林嘴角轻扬,回道:“你这手,捏着也太软了,多锻炼一下肉身吧。”
“你……!”
苏妲柒气急,正想怼回去时,不远处忽得传来一道喊声。
“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