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什么要退呢?”
“因为不懂得在战场上退一步的人,只会连吃败仗。”
赢风给出了这样一个理由。
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掺骇,你听过鸣镝的声音吗?”
“没听过。”掺骇摇头。
“那就跟我去听听。我需要那种声音。”
鸣镝,赢风早就想见识一下这支响箭的威力。
所以他亲自率军去迎接吕布。
接到赢风的命令,吕布也不敢大意,边战边退!
时不时响起的鸣镝声,让赢风见识了匈奴的凶悍。
冒顿将鸣镝射向哪里,匈奴的箭雨就跟到哪里。
如黑云蔽日般铺天盖地压来,别说你是陆地神仙,就连天人之境怕也要忌惮三分。若非吕布箭术高超,懂得防御,恐怕已成刺猬。
实话说,高顺和陷阵营的士兵,哪个不是浑身箭伤。
赢风看着都觉得自己下达了错误的指令。
他本想让陷阵营断后,其实是让他们借箭!
但陷阵营确实硬气,挨了这么多箭,竟无人喊痛。最多就是嘴里的木棍被咬得有些惨烈。
“先生,这声音我们能做出来吗?”赢风问诸葛亮。
诸葛亮摸着胡须思考。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将箭矢中间掏空,再刻上一道槽。原理类似箫或笛子。”哦!
赢风恍然大悟。
就是把笛子变成了箭杆。
箭矢飞行时,空气穿过这道槽,就会产生哨声。无需调音,只要能响即可。
而且由于箭身中空,比普通箭矢飞得更远。
看来,冒顿是费了心思的。
“明白了。估计他来不及调整音准。”赢风说。
“所以,主公,您赶紧出去吧。吕布快撑不住了。”要不是诸葛亮提醒,赢风都差点忘了。他连忙飞身而出,诸葛亮紧随其后。
卧龙光与掌印同时显现,横扫大地,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匈奴血狼骑兵见是赢风和诸葛亮出手,连忙勒马止步。吕布这才算脱险。
陷阵营也完成了使命。
但掺骇在返回的路上发现,遍地都是物资。
不论是粮食还是衣物,到处散落。
他惊讶之余,望向车窗外...
\"大哥,这次咱们是真的打败仗了吗?怎么到处都是丢弃的物资装备?\"
\"是啊,如果不是满地的物资粮草,我何必撤退?就是要留给匈奴人捡嘛。\"
掺骇还是糊里糊涂的。
但赢风无需跟他详细解释。
有时候,亲眼所见胜过千言万语。
赢风一口气后退了五十里,并且沿途留下大量物资。
有趣的是,他的撤退阵型在退出五十里后,形成了一个新月般的弧线。
这就像是所有士兵组成一个大口袋,专等着冒顿上门。
冒顿可不傻,不会轻易往这个口袋里钻。
况且,追了五十里之后,他手下士兵捡拾那些秦军丢下的物资粮草,早就累得追不动了。
这场大战太过艰辛,现在匈奴人都忙着收集战利品。
这让冒顿找回了些许驰骋沙场的快感。
然而,冒顿万万没想到,那些火并没有按他的预料停留原地。前后三道火墙迅速合拢,围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在这片秦地草原上,遍地是及膝高的枯草,遇到大火立刻就成了燎原之势。更令冒顿震惊的是,秦军留下的物资异常易燃,他甚至亲眼见到地面冒出火星。
那是一种黑色粉末,闻起来有火药味。
冒顿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硝、硫磺、木炭按照一定比例调配出来的。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种黑色粉末竟是他败局的关键。
三角火墙迅速向内蔓延,化作一片火海。
火势没有如冒顿所想停留在原地,而是直接扩散开来,将他的军队团团包围。“火……”掺骇一脸茫然。
赢风给他解释道:
\"如果只有一面火墙,确实要看风向,因为风向决定火墙的走势。但如果极短距离内有两面火墙,这两堵火墙间的空气会被加热,热空气会上升。上升的热空气给两侧的冷空气腾出空间,冷空气就会向中间汇聚,火墙因此连成一片。\"
掺骇只能死记硬背这个原理。
实际上,热空气密度小于冷空气,故而会上升,冷空气则下沉。随后,两边的冷空气会被推向热空气这一侧。
大火炙烤下,冷空气变热后继续上升,使得两面火墙反而相互靠近,形成了强劲的气流。这背后的科学道理,诸葛亮或许略知一二,掺骇却只能机械记忆。毕竟,一个匈奴王再聪明,也不可能懂流体力学,又怎会明白温度越高、压强越低的道理?
冒顿对此更是浑然不知。
转瞬间,火势点燃了火药,将冒顿的大军彻底困在了火海之中。更要命的是,这些狼骑兵刚喝过酒。
匈奴人喝酒从不用酒具,都用皮囊豪饮,难免洒在身上。如今,这些洒落的酒成了催命符。他们穿着的皮草,沾上酒精遇火岂能幸免?
一名名匈奴血狼骑兵变成了火球。
那些狼,见到火光,比马还不如,吓得纷纷趴在地上颤抖。
即便如此,这些北方狼浑身是毛,一点火星就能引燃,转瞬化作火球。
最悲惨的是,对于这些人来说,火焰造成的伤害无法逆转。
为何?因为火焰的蔓延速度远超毒药。火焰在身上燃烧,即使伤口迅速愈合,也会再次被点燃。
结果,火海里的人生命力在持续损耗。
还有那浓厚的烟雾。
因引火物含木炭,虽然木炭不直接起火,但产生的灰烬烟尘却让整个火场烟雾弥漫。人们吸入这些烟尘,肺部受损程度远超预期。
即使暂时死不了,也无法呼吸,只能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更有不幸者,被烟熏倒后直接被火吞噬,化为灰烬。
冒顿做梦也没想到,十几万骑兵眨眼间就变成了火海下的残兵败将。火海范围太大,没了狼骑,他们根本逃不出去。人成了火球,仅靠双腿,只会越跑情况越糟!
冒顿倒不惧怕烈火,遗憾的是,他遇到了同样不畏火海的对手——武无敌。武无敌和吕布一左一右守株待兔,火起时就已在外候着,就等冒顿露头。冒顿带着残兵一冒头,两人便左右夹击。
他对上其中任意一个都难言稳胜,同时对上两位……冒顿算是切身体验到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
若非一人出现,冒顿还真不知如何招架。正是之前在长勺令他心惊的年轻人,张良。
\"匈奴王,你先退,眼前这二人,我来应付。\"张良话毕,湛卢神剑出鞘,脚步展开。
吕布与武无敌,一个上前拦住张良,另一个则扑向冒顿,欲擒拿匈奴王。但他们没料到,张良此刻的实力已非单纯的陆地神仙。荀子与黄石公的绝学在他身上共鸣,使他几近天人境界。他的修为本就不弱于二人,加之湛卢神剑助力,这儒家圣器在张良手中发挥到了极致。他剑锋一挥,两道儒门圣光壁升起,武无敌飞身踏壁而上,竟被阻挡住了!
吕布骑着他的魔龙,挥舞着方天画戟杀来,张良身子一旋,剑横胸前,不可思议地分成了三个!这三个身影眨眼间消失,化作了数不清的透明幻影!吕布一惊,连忙舞动大戟应对。
那些透明的身影打在他身上,竟然真的让他受了伤。
吕布肩上的护甲被一股力量击碎,而他的大戟挥出,却连个影子都碰不到。“这是……剑气的威力!”
魔化的吕布确实不是徒有虚名。
他能从自己的伤势中推断出对手剑术的玄妙,但知道归知道,破解却是另一回事。
张良修行的是儒、道两家的精髓融合。
此刻剑气不仅连通了天地间的元气,还蕴含着儒学的气息。虽说是两大顶尖高手的残影,在消耗了赢风的力量后残留,
但也足够强大了。
还有一点,吕布和武无敌都不善计策,面对足智多谋的张良,自然落了下风。
吕布这边被剑气阻挡,武无敌那边也被一道透明的身影突袭。
他正踏墙而上,完全没想到旁边竟会有人出击。
“哎哟!”武无敌怒喝一声,伤势虽轻,却让人懊恼。
他使出十方无敌的招式,四面八方,招招凌厉。
“呃!”张良轻吟一声,现出真身。
然而武无敌那边也没有占到便宜。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吕布见状,急切间大步上前,长戟直刺。
只见张良剑尖一转,轻松抬手挡住了吕布的长戟。
“你的力量,不对,你刚才并未受伤!”
吕布猛然抬头,惊觉张良身上竟也散发着儒家圣者的气息!
正是这股力量帮他抵御了武无敌的攻击。
张良笑吟吟地说:“你啊,就是不动脑子,思考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还是你根本没有脑子呢?我可没空和你啰嗦!”吕布戟尾横扫,又被张良抬手挡下,这次吕布竟被震退了几步。这短短距离,吕布长戟一转再刺,张良长剑绕到背后,身体旋转躲避。吕布收回长戟转身,戟尾再度袭来,张良避闪不及,正中胸口。
但他却毫发无损,儒家圣迹替他卸去了吕布的劲力。不料吕布大戟一转,猛地拍了下来,直冲张良头顶。
张良不挡,任凭攻击落在自己头上。
火星在吕布的长戟下飞溅,却伤不了张良。只见张良背后长剑分作左右,犹如孔雀开屏,剑影翻飞,剑气直冲云霄。
武无敌施展十方灭绝,联手吕布抵御这一击。
但在那两道圣光壁后,张良的身影依然屹立,空中却有一道身影远去。
这两面墙正好挡住了吕布和武无敌的去路,让他们无法追赶冒顿!“岂有此理,竟是剑气留影!”武无敌怒道。他双掌拍击圣光壁,快速打出掌法,却毫无效果。
“停下吧,这两堵墙都是由天地元气构成。你们这样攻击,就如同用拳头砸天打地,自然是徒劳。”赢风脚不沾地,飞身而上,提醒二人。
人只能推动自己,无法推动大地;同样,无论怎样向天空发招,也不能在天空留下痕迹。
天之高远,自古以来就难以触及。“要破解,只有一个办法。”
赢风单手抬起,掌中汇聚的气流形成一阵旋风。
圣光壁被这股气流转动,扭曲变形,最后消失不见,赢风也随之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杀了两条恶龙,却迎来一头猛虎。张良现在的修为,比荀子和黄石公还要棘手。”更别提张良还是智慧超群的人物,诸葛亮的偶像。
诸葛亮隐居时,常自比为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兴汉四百年的张良。诸葛亮都将他置于如此高度,他若表现平平就太说不过去了。“看来,这是我灭六国中最艰难的一仗了。”赢风叹道。除了收兵回营,赢风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以张良的能力,冒顿剩下的十万大军足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没错,他真的来了匈奴。”
赢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诸葛亮轻轻抚着胡须,恍然大悟。
他走向书桌,迅速写下一张纸条,用孔明灯送出。或许,赢风这边稍占上风,也是因为信息传递得更快。“你想到了什么?”赢风问。
“张良一出手,这场战役的格局就得提升。现在不再是单纯的与匈奴交战。我得提醒王翦将军,如果魏国有所行动,他应当直接北上攻打齐国。”
嗯?
无论是赢风,还是在场将领,都觉得可能听错了。
王翦现在驻扎在陶邑郡。
那里原属宋国,现为天下最富裕之地,也是商业往来的十字路口。
从秦国到齐国的商路必须经过这里,从楚国到燕国的商路也不例外。
王贲在此驻扎,意在震慑山东三国。
只是赢风现在不明白,诸葛亮的布局用意何在。
“魏国唯一能战的是公子无忌。可惜上次我们已消灭了不少魏武卒。现在他们恐怕难以重组兵力。魏王早已如老鼠见猫般害怕我们,哪有老鼠去招惹猫的?况且,这三个国家的军队早已囤积在边界,
魏国若攻打我们,必然是齐国要北上恢复燕国。”
燕国目前并无大将驻守,是秦国的薄弱环节。
因为燕地几乎处在齐国和匈奴的双重夹击之下...
冒顿现在没心思去攻打燕地,但这并不代表齐国对此没兴趣。
齐国早把兵马安排在西北方向,现在只需顺势北上就行。
可能连英勇善战的大秦也没预料到,自家的将领会有不够用的一天。
“现在驻守齐国的是哪位?”嬴风问道。
“是老将军王纥。”诸葛亮答道。
王纥?那倒不必太担心。
王纥虽不擅长进攻,但在防守上却是一把好手。
他当年能和廉颇打成平手,尽管廉颇稍占上风,但王纥也绝非泛泛之辈。
可惜的是,蒙恬、王贲、李信、蒙毅等大将都不在咸阳。
“那另一边较弱的就是上党了。”嬴风说道。
“主上,上党有司马靳将军坐镇,他是司马错的孙子,还曾随白起将军出征,算是秦国的老将了,应当不会出大错。臣现在担忧的是张良的动向。”
张良的行动,几乎左右着整个战局。
诸葛亮指着沙盘说:“若我是张良,此时必会让冒顿西征,攻打东胡和大月氏。一则,这两国已遭大秦猛将重创;二则,冒顿在这战中损失惨重,若想恢复实力,就必须吞并大月氏和东胡。”这边失了的,从那边补回来,东方不亮西方亮。
嬴风点头。
他认为诸葛亮的推测很准确。
冒顿完全可以借口这两国作战不力,直接约见两国国王。接着,只要除掉这两个国王,便能大军压境,一举吞并两国。
狼血奇兵连我都打不过,还能奈何得了东胡和大月氏吗?
如此一来,就能收纳两国的残余部队为己所用。冒顿自身还有大约十万血狼骑兵,以这十三万血狼骑,震慑那二十六万东胡和大月氏士兵,足够了。
“但是,诸葛先生,我们这一战的目的不正是杀敌将领吗?冒顿指挥不了这么多兵马的。”掺骇没忘记之前的教训。嬴风和诸葛亮对他无奈一笑。
“冒顿是无法统率如此多军队,但这有个前提。首先,前线战事紧急,我们杀将速度太快,让他来不及提拔新人。其次,冒顿本人也不是性格沉稳之人,他也不会提拔大将。”然而张良却正好相反。
如果给张良时间,他或许能把冒顿那本就精锐的血狼骑兵训练得更加厉害。这些士兵在张良指挥下,战斗力会远远超过冒顿的掌控。
“我们应当尽快与冒顿决一死战。”
“好主意,我们该追着血狼骑兵去东胡,去大月氏,对吧?到时候人家是以逸待劳,而我们长途奔袭,只怕
是强弩之末,很快会被击败。”
掺骇的主意,嬴风觉得还是不采纳为妙。毕竟底下还有许多人等着他发号施令。
“主公,我不得不提醒,按张良的计策,他明天一定会撤兵前往大月氏和东胡。但在离开前,必然会留给你一份
礼物。”
“什么礼物?”
“三千到五千骑兵,直取咸阳。”
“那么你的计划是?”
“众将听令!”
诸葛亮如临大敌,慎重地排兵布阵。
如此严肃认真,还是头一遭。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世间智者。若是一群人对抗,可能还没那么可怕。毕竟,一个人也难以驾驭各种人物。
但现在不同了,天下谋略最强的只有两人,一是他,二是诸葛亮。武力超群的也只有二人,一是他,二是嬴风。
文武双全,统帅六国兵力,调动六国君主。即便是秦始皇也没这般厉害。“张良。”嬴风算是彻底记住了这个名字。
在诸葛亮的调度下,嬴风手下的众人各自散开,前往各地。
武无敌直奔王翦那里,协同王翦横扫四方。吕布、高顺带领陷阵营驻扎西北,支援四位小将和蒙武。卫庄则前往上党,准备辅佐司马靳。
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去向,或是直赴燕地去找王纥,或是返回咸阳,助内史腾守卫咸阳。最后便是嬴风。
众将离去后,嬴风与诸葛亮带上紫女、晓梦,还有掺骇,轻装简行,静候张良派来的骑兵。这可以说是张良与诸葛亮首次正面较量,就看两人的猜测是否准确了。
嬴风其实并不担心。
毕竟两人智计相当。
果然,在他们有所动作时,匈奴那边也已调兵。
一支小队趁着夜色悄悄接近到咸阳城东百里之外,即嬴风初次重创血狼骑兵之地。这支小队的最前方,正是冒顿单于。
他的大军已出发,自己的血狼骑兵也交给张良,由他调遣布阵。
张良一提要人攻打咸阳,他便主动请缨。
至于张良特别叮嘱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就是……冒顿自己不能去。
“因为你去了会坏事。”
这是张良的理由。
果然,刚到咸阳东北方百里之外,就望见远处一匹白马显现。
马上骑士冷眼审视着他们的匈奴骑兵。
借着月光,冒顿清楚地看到,眼前等待的正是嬴风!
“冒顿,你以为能逃过此劫吗?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冒顿,你中计了。”
诸葛亮羽扇一挥,卧龙光闪现。
“啊,撤!”冒顿大喝一声,竟带头转身逃了。
血狼骑兵被卧龙光吓得不敢前进,慌忙撤退!
这支数千人的小队,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这家伙跑得可真快。不过,就像诸葛先生说的那样,咱俩一出现,冒顿哪还敢跟我们硬碰硬啊。\"
\"对头,兵法嘛,虚虚实实。咱这回演的是空城计,给冒顿来了个下马威。但有些大局,终究难以避免。东胡和大月氏,恐怕要遭殃了。\"
\"可不是,齐军败得太惨了。\"嬴风说道。
正如两人所料,有的事终究逃不过。
少了技击军的齐军,完全不是王翦的对手。
他们还没北上,就被王翦用了一招围魏救赵,在半道上给埋伏了。
魏国压根不敢出兵,借机偷袭了陶邑。
东胡却首当其冲,被冒顿的怒火烧了个干净,直接灭了国。东胡王的脑袋都做了酒器。
另一个倒霉的是大月氏。
大月氏本国土广,却被冒顿一阵狂轰滥炸,国内主力又被张良设计困住,国土直接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