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玉雪梅的身体里拉扯冯老太太的生魂是绝对不行的。
这老魂即便经过两年多的消散,依旧凝实。
生拉硬拽会让冯老太太魂体产生本能的挣扎,会损伤玉雪梅躯壳。
难怪常言:祸害遗千年。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许多品性上有大缺陷的人反而能得到这样或那样的机缘。
时萋手持朱笔,从储物格端出那一小碗有些腥臭的鲜血。
心里和竹子嘀咕:“这俩东西回头得处理掉了。”
血是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儿子,冯红伟的血。
刚刚偷溜到他家,抽了三管子。
有点多,不过影响不大。
时萋蘸着冯红伟的血,在床前的地面上写写画画。
一片鲜红色形成一幅似画非画、似符非符的图案。
等冯红伟的鲜血全部用光。
时萋释放灵气催动地上的字符,其上开始有浅淡的红光出现。
这光芒并不算亮。
但在这个乌漆嘛黑的深夜,莹莹红光还是挺诡异的。
时佳两口子并排坐在一起,眼睛盯着隔断木板的尽头。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却觉得应该守着。
微弱的红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萤火虫一般悄然浮现时,两人眼睛瞬间瞪得浑圆,时佳谨记着之前“阿婆大师”叮嘱的不能发出声音。
忙捂住自己的嘴,想起旁边的男人。
时佳另一只手伸过去捂他的。
还没贴到脸上,就被玉会明把她的手抓在了掌心里。
两人的手掌都因为紧张,出了黏腻的汗,他们双手交叠在一起,无声安抚对方,也是安抚自己。
地上的血印符咒对冯老太太魂魄有着莫大吸引。
漂浮于躯壳外的多余魂体晃悠的波动幅度越来越大。
时萋再度取出一张符箓,快速催动往那晃动的魂魄上拍去。
符箓刚一搭到冯老太太的边,便悄无声息的隐没了。
随着符箓消失,冯老太太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牵引着,有小半个身体都脱离了躯壳。
并且拖拽的速度逐渐加快。
亲属的血液作用没有这么强,大概冯红伟是这个老太太的执念,所以效果更明显一些。
等到一半的灵魂都被拉扯出来时,撕裂的疼痛从冯老太太灵魂深处出现,她感受到了自己被一点一点的剥离这具身体。
生魂发出常人听不到的尖叫。
时萋却被吵的头疼欲裂。
连续两个符打下去,剥离的速度加快,老太太魂也消停了。
周围恢复了安静,时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捏着装冯老太太魂魄的瓶子,一时想不到怎么处理。
超度了,但没用。
不知道是这个位面不具备投胎渠道,还是冯老太太足够坏,没有地府的编制......
玉雪梅的肉体没了生魂,不过呼吸依旧平稳。
时萋没有立马把她本来的生魂送进去。
这具身体被不匹配的生魂霸占了太久。
壳子已经沾染了其他人的杂质,还需要清理一下.......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地折腾后,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再等下去太阳出来了,再送玉雪梅的生魂容易受到损伤,虽然只是细微的。
不过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有冯老太太这么一顿折腾,孩子至少要养个五六年,能恢复过来都算是万幸了。
从温养神魂的玉牌中把玉雪梅的生魂提取出来,缓缓送进她的身体。
在冯老太太身上显小的壳子,对于本人来说有些大了。
玉雪梅生魂离体的时候太过幼小,现在重新回来后并不契合,总想往外跑。
时萋把点燃的定魂香插进香炉里,随后又用符纸包了安魂草粉末压在她的身上,才终于稳当了。
她招呼了一声:“竹子,要走了,投放下一段程序,把后续维护的用法用量安排上。”
“妥嘞!”
时萋知道她的速度,等自己和大姐两口子交涉好,仿真人大约就能完美收官了。
“大姐、姐夫,可以了。”
旁边的两个人顶着发青的眼眶,疾步走过来。
因为怕惊扰到大师,两人腿坐麻了都不敢动,这会儿一瘸一拐的,有些滑稽。
时佳顾不得自己,忙询问:“梅子现在......回来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回来了可能更贴切一些。
时萋点了点头。
“阿婆,有什么要叮嘱的吗?”关键词触发成功。
仿真人粗哑的嗓子开口:“孩子遭此大灾,往后身体虚弱实属正常。其魂魄不稳,身上的符纸包需贴身佩戴着.......桌上的香务必要在孩子睡觉后点燃,每日三柱,需连续七日......此间事了,老婆子我先走了。”
玉会明和时佳正小鸡啄米样点头听着“医嘱”,结果大师话锋转的太快。
忽然就说要走了。
玉会明连忙上前去客套。
来的时候没寒暄,现在没事了,礼节上可不能差了。
“多谢大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这个您一定要拿着。”
“大师,您受累了。劳累一晚,快到里间暂时歇一歇,无论如何要吃了饭再走。”
时佳比他还热情,伸手要拉仿真人的手表达感激。
时萋一个健步挡在仿真人身前:“阿婆年纪大了,撑不住,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时佳一想也是,现在做饭,还要折腾至少半个小时。
“那妹子你骑我车子回去。”
仿真人这时候幽幽开口:“小时丫头找上我,自然要帮一帮的,不用客气。”
时萋:“.......”
她就说吧!
现写程序慢半拍,和智障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