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子所在的县城当时正好有一个新葬下的人,那人是富商家的小女儿,这个女子自小被家中宠爱,因为得了风寒不治而终。
富商一家本就伤心,得知要打旱骨桩之后更是气愤,他如珠似宝宠大的孩子如今死了也要不得安宁,富商自然是不愿。
于是他就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买,买一具女尸,要和他家小女一样大的女孩儿的尸体,出价足足有十两银子。
要知道当时就算是活人奴隶也只有三两左右的价格,十两买一具尸体可谓是天价了。
县城周围的一家农户听说之后心动了,一是他家的女儿符合年龄和要求,二是这两年干旱收成不好,到冬天一定是食不果腹。
他们家里人合计之后狠了心在一个晚上合伙把女孩给按住捂死了,对富商说自家的女儿是因为风寒且无人照料窒息而死的。
富商也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有查看到底是怎么死的,直接买了之后葬了进去,明面上也同意了县里打旱骨桩的要求。
富商女儿是半个月前死去的,他们打开棺椁发现里面的尸体如同刚下葬的人一样更加确信是他的女儿变成旱魃。
于是将其拖出棺椁,分尸之后扔到了荒野,不知是愧疚作祟还是怎的,那一家人趁人不注意将尸体收集之后缝好,重新下葬,下葬的地方也是随处挑的,草草埋下。
这女子怨气深重,后面成了僵尸和旱魃之间的产物,先后害死自己的家人和富商一家,这也招来了当时的一位道人。
那道人将其封印在地下,要求世人永不踏入这片禁地。
后面就是经过战乱、发展,这里变成了城西这块开发地,又落到了顾家手上。
云澜很是惆怅,这女子早已变成似僵似魃的存在,而且在查到的信息里面并没有找到对付她的办法,因此现在都不能确定拿对付僵尸和旱魃的手段能不能用。
思索片刻她决定先问一问姚君尧,似乎是为了作证,云澜还在网上查找当年的相关资料,虽然没有天道那种上帝视角,但也七八不离十。
她只能再次发消息叮嘱顾裴景盯好那里,车子也停下了,到了云中阁云澜也没有废话直接去找了姚君尧,此时他还在品茶。
云澜将事情的大概讲给他听,姚君尧听完这个叠buff的故事之后也有些傻眼,也理解了云澜的做法,毕竟对付这些东西还得是要顾及周围的普通人。
旁听的姜剀突然想起道观里还真有那么一卷的记载,不知道就是这个事情还是相似的事情,于是他弱弱的举手发言。
“那个师爷,老板,我记得道观里好像有一卷这种事情的记载,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
姚君尧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要知道这个徒孙平日里可最不乐意去看那些枯燥的书了,他又是从哪看的?
姜剀也老实交代自己是在《道家杂录》上看的,里面记载的都是道士在云游遇到的各种趣事或是案例,跟个玄幻的短故事集一样。
这样说姚君尧就明白了,他是着实没想到杂录还能这么用,但最后还是让姜剀把那本《道家杂录》取回来。
姜剀速度很快,中午回去的,没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那本书,姚君尧和云澜一起看。
上面记录了对付她就是正常的对付旱魃的手段就可以,但比她更棘手的是隐藏在她体内的厉鬼。
云澜:???在这套娃呢。
杂录上记载她的尸体被缝起来葬下之后发生大旱,天地之间灵气枯竭,加上她的魂魄怨气深重,于是灵魂化作厉鬼杀了自己和富商两家,这才是两家人的真正死因。
云澜:……
姚君尧:……
这下明白了,得兵分两路,姚君尧和云澜分工,姚君尧对付旱魃,云澜对付厉鬼,接着两人就回去各自准备需要的东西去了。
云中阁也留给了姜苝霖和姜剀两人看管,为了防止出现岔子,姜苝霖直接说在她俩回来之前不会去二楼。
云澜也跟顾裴安说了一声,让他今晚就疏散城西那块地附近的居民,明天她就和清灵道人一起去那边做场法事。
顺带的问了一嘴家里有没有小孩之类的,这把顾裴安问住了,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询问是要什么,云澜就照实回答了,需要童子尿。
顾裴安在电话另一头松了一口气,不是精血之类的就好,顾家没有,但是霍家有,是上个月出生的男孩,如果是云澜要的话会很容易。
他承诺今晚过去的时候顺带给她捎过去,聊完挂断电话之后接着又拨打了霍青的电话。
霍青在得知是云澜需要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接着就吩咐人去办了,上个月出生的是他的侄子,也好说话,没一会东西就送到了顾家。
顾裴安问好霍家之后又去安排城西那块地的工人,那里目前还是一块空地,那里居住的都是工人,工人还算好安排。
童子尿也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但能拿现成的干嘛费事去搞呢。
姚君尧则是直接去了专门供应这种东西的黑市,云澜对这个世界的黑市还是很好奇的,见她好奇姚君尧也二话不说把她也带上了。
等到了时间云澜来到云中阁和他汇合,云澜看着难得脱下道袍一身唐山装的爽利老人,看着自己身上的改版道袍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了。
姚君尧也建议她换一身便装比较好,云澜思索了一下转身去了云中阁二楼换了一套衣服。
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搭配了一条浅莓红色的背带裤,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头发装饰着桃红色的发带,肩膀上跨了一个斜挎包。
这一老一少的装扮站到街上还以为是爷爷带着孙女出来玩,因为距离这里并不远,两人干脆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云澜觉得有些无聊,干脆把空间里啃鬼石的爱丽丝给抱了出来,姚君尧则是被突然而来的浓烈鬼气吓了一跳。
他顺着鬼气蔓延的地方看去,结果正好就看到了云澜从她的小挎包里抱出一只散发着浓烈鬼气的洋娃娃。
姚君尧:……
他看着实力比自己上次对打的鬼王还要高的洋娃娃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颤着手指向洋娃娃,问道“老板,这是……?”
云澜毫无察觉,只以为他好奇,一边将爱丽丝稍微举了举,一边解释道“她叫爱丽丝,我最喜欢的玩具之一,不错吧。”
姚君尧: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姑奶奶!!!你管这玩意叫玩具?
云澜后知后觉,补充道“不用害怕,她现在只是鬼皇,没事的,而且她很漂亮不是吗?”
说罢又把爱丽丝往上举了举,凑到了姚君尧的眼前,吓得他直接一个后撤步大跳。
姚君尧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洋娃娃,但是恳求她压制娃娃身上的鬼气,云澜也是立刻吩咐爱丽丝压制自己的气息,不多时她便像个普通洋娃娃一样了。
等到十点多,在姚君尧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一处封闭的小巷子,姚君尧拿出一道圆形的刻石,应该是通行证一类的。
前面的封闭的小巷顿时开始崩塌位移,最后变成了一个大门的形状,姚君尧先踏入其中,云澜也跟了上去。
虽说是黑市,也只是针对卖的东西的称谓,里面的治安倒是很严格,时不时就可以看到无人组成的治安小队在集市里巡逻。
里面大多是隔间大小的店铺,一些角落和墙区也有摆摊的,而且卫生很好,云澜对这一点最喜欢。
黑市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人身着黑袍,包裹全身,有人一身便装,道士,僧人,还有一些和姚君尧一样的唐装老人。
也有一些穿着卫衣带着帽兜和口罩,把自己当的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云澜这一身亮色总体来说在黑市里不算太亮眼,因为还有更亮眼的存在,她就这么跟着姚君尧到了他熟悉的店铺。
那是一间平常的店铺,只有一个窗口,像是当铺窗口一样,姚君尧先是敲了敲窗户,接着里面的老板打开了窗户探头出来。
发现是他后先是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两人似乎很熟,打完招呼之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时不时还会笑着聊几句。
将东西拿到手,老板似乎这才看见云澜似的,调笑道“呦呦呦,这是你孙女?真俊。”
姚君尧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着,没有回话,老板以为他默认了,随手拿起旁边的糖递给云澜。
云澜还没作出反应,怀里的爱丽丝突然伸长了脖子,张开大嘴一口将糖咬到了嘴里,接着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
云澜有些意外,毕竟爱丽丝对人类食物并不感冒,也就是说,刚才那颗糖有问题,她就这么看着那老板。
姚君尧也明白云澜的意思,也看向那老板,老板本来看到那娃娃能动还能吃糖已经被吓了一跳了,但被两人这样看着也立刻回过味来了。
他立刻开口解释道“清灵,你们听我解释,这糖是我一小辈落在这里的,刚刚你孙女在这我才想起来拿的,你得信我啊。”
他心里那叫一个mmp,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只能疯狂解释。
好在他平时还是很诚信的,姚君尧也为他说了两句,云澜问他要了剩下的糖,圆溜溜的硬糖被彩色的玻璃纸包裹着,一包有个二十来颗的样子。
云澜接过糖袋之后顺手拨开一颗,拿在手上稍稍运转灵力,那颗糖便迅速燃烧起来,老板正想拿水浇灭那火。
还没来得及去拿水就看到正在燃烧的火焰突然出现了一张鬼脸,狰狞可怖,似乎是因为被灼烧,正在发出凄厉的惨叫。
片刻后等糖果燃尽,只剩了一颗灰球,稍微一捏便化作了齑粉。
老板也是被这一幕给吓住了,虽然道上的事不少见,但针对他这个小老板的还是第一次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会怕的不行。
这一幕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不过也都以为是姚君尧做的。
老板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向两人道谢,并承诺可以在他的店里随便挑三件东西,说完关上了窗户,从侧边的小门出来,招呼两人进去。
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起来不过四五米宽的小屋里面的空间却大的离谱,老板热切的领着两人在店里逛。
等老板介绍完之后云澜就自己去逛去了,说是可以挑三件,但这个世界的东西对云澜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吸引力。
最后云澜带走了三本原稿本,本来是只拿了三本,老板见云澜对此感兴趣又多送了几本誊抄本。
云澜把书和那包糖都放进了包里,接着等姚君尧和店老板打完招呼离开。
还没等他们离开黑市,后面就跟了一个小尾巴,似乎是确定了目标,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最后在云澜在一处地摊上翻看书本的时候出手了。
他快步走过去,就像是其他匆匆的路人一样,在她旁边的一个人看了半天,似乎是想看热闹,等人走远了才来提醒。
“小妹妹,你的东西被偷走了,不去追吗?”
“我知道。”
这下把那人给整不会了,知道有人偷东西还无动于衷,这是人傻钱多还是怎么地?他还在胡乱的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接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小偷发出来的,那小偷正在全力向他们这边奔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等靠近了他们才看到他身后是什么,一个诡异至极的洋娃娃,更可怕的是洋娃娃上面那个黑色的巨大畸形黑影,似乎那才是这个娃娃的本体。
周围人看到之后纷纷退避三舍,原本有些拥挤的街道边空出来了一个小道,无人敢往中间挤。
那小偷狼狈极了,右手以及手臂上最扎眼的是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利爪划破了一般,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出。